小师弟他不可能是白切黑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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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泪珠自?少年眼眶坠落。
碎荆剑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朝皇后逼去,皇后并未闭眼,笑着看剑尖往自?己的心口去。
这一生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循环,她以?为自?己会舍不得这唯一的孩子,可直到这一刻真正?到来,脑海里留下的不是与沈敬感情尚好之时,也不是沈之砚喊她阿娘的时候。
最想留下的,是当年阿姐带着爹娘来程家看她。
她的生父生母,养父养母,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阿姐挽着她的手笑着说自?己遇到了一个剑修,修为是当今的天下第一,两家在商议婚事。
程家爹娘与谢家两位当家其乐融融喝酒言欢。
泪珠淌过鼻梁,顺着眼角落下。
她在这一刻没有一丝害怕,一颗心平静沉寂。
这么多年了,这些事情终于要结束了,她在乎的人都没了,她也想下去与他们?再喝一次酒。
她还没见过阿姐的夫君,说不定?还能见一面,她也想见见能让阿姐倾心,年纪轻轻便成了天下第一的剑修是什么模样。
好歹死?前,还有个亲人陪着她。
皇后喃喃:“阿礼啊……”
剑身划破皇后的衣衫,只消一步便能刺穿她的心窝。
铮——
一柄赤红的剑自?侧后方飞速朝他的心口驶来。
剑意磅礴纯粹,强大到他布下的防护罩瞬间便化为一滩醴粉。
谢卿礼回身横剑挡之。
迫人的剑意压着他后退,炸起的灵力将周围的石壁崩出道道裂纹。
席玉找准机会飞身上前,一手揽起程念清,一手捞起沈之砚。
他低声厉喝:“将徐从霄解开!”
来者?掩在面具之下的唇微勾,头也没回,便见捆着徐从霄的缚灵绳断裂。
他轻飘飘喊了句:“还要睡吗,该办事了。”
徐从霄忽然睁眼,以?一种诡异扭曲的姿势挺直立起。
“带上云念走。”
徐从霄速度很快,将云念抗在肩上跟着席玉一眨眼便不见了身影。
“师姐!”
谢卿礼抽剑便要去追,脚步刚迈开一步,赤红的剑朝他的面门逼来。
来者?修为很高,两柄名?剑相撞的一刹那?,整间石室嗡嗡作响欲要倒塌。
他穿着一身兜帽,从上到下裹住身子,只能瞧出来身量很高,面具下是琉璃色的眸子,苍白的薄唇,瘦削的下颌。
他的声音很好听,拉长尾音道:“谢卿礼,你可让我?好找啊。”
少年的眼在一瞬间暗红,捏着碎荆的手用力至骨节作响。
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中吐出:“是你。”
他挥剑而去,兜帽人轻松应对。
“十?年不见你已经渡劫了啊,真厉害,我?明明废了你的经脉,你竟然能在十?年内重塑,从练气修炼至渡劫?可真是让人嫉妒呢。”
谢卿礼没说话?,一招一式带了十?足的杀意,清浅的眸子越来越红,神态已经明显不对。
来者?挑眉:“原来你修了杀戮道啊,当年你爹可是仙门中的天下第一,他那?般正?直的人竟然生了一个修杀戮邪道的孩子,你不怕他泉下有知气活啊。”
“滚!闭嘴!”
“你急着杀我?去救你那?师姐?我?真是搞不懂你,浪费了自?己三分之一的灵力在那?一个无用的破镜子上,为了保护那?小姑娘不惜给自?己下自?缚咒,你如今重伤未愈,灵力消耗太多,如何杀我??”
他终于从一开始的防御主动?出手。
赤红的剑上剑光大闪,少年的剑砍在上面,迸溅的灵力在一瞬间扩大,将他重重击飞摔在石壁上。
少年撑剑单膝跪地,血丝自?唇角溢出。
来者?提剑晃晃悠悠走来:“小崽子,沈敬去开天罡万古阵了,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谢卿礼擦去唇角的血,忽然便笑了。
白衣快出残影,碎荆剑意汹涌。
他劈剑而下,弯了弯眼:
“那?你来试试,今日我?们?谁生谁死??”
云念的头很疼。
她站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她尝试喊了句系统:“你在吗?”
系统依旧未曾应声。
这场景与当时她进入玉镯幻境时如出一辙。
所以?是她的魂被拘走了,并不是身体出现在了这里,否则系统一定?会回应她。
昏迷前的那?一刻,她听到有人在喊她。
腰间的凤扣忽然发出盈盈微光,光亮幻化出透明的银蝶,轻盈震动?双翅在她面前舞动?。
随后离开她向前飞去。
云念没去细想这是什么东西,她抬步便跟了上去。
这银蝶是在为她指引方向。
周围太过安静,安静到她可以?听见自?己的每一声呼吸声、脚步声、衣物的摩挲声。
她走了许久,银蝶逐渐虚化,灵力似乎要耗尽。
远处有隐隐光亮出现。
云念提着衣裙奔跑而去,越跑越快。
她的速度慢了下来。
直到脚步停下。
云念呆滞站在原地,不可置信望着眼前的一切。
两边的石柱参天,一眼望不到顶,也不知究竟有多高,柱身上刻着繁琐恢宏的浮雕,金光在其上流转。
两条几乎堪比她小腿粗壮的锁链自?石柱顶端伸出,延伸至……
跪着的那?人身上。
穿过他的肩胛骨。
那?人垂着头并未束发。
他的上半身光裸,肌肉紧实线条流畅,被锁链穿过的伤口处血迹早已干涸,透着陈年的暗黑。
云念喉口一阵干涩。
锁链微微动?了动?,带起的银铃声打破了寂静,分外清晰。
垂着头的人抬起了头。
乌发散开,露出其下一张熟悉的脸。
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满不正?经的模样。
“你们?可真不让老祖宗我?省心,怎么又遇到险境了。”
云念的唇瓣翕动?好几次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裴凌前辈……”
琴溪山庄二十二
眼前的人是?裴凌。
怎么?会是?裴凌呢?
其实只不过两?月未见, 两月前他们还在翠竹渡见过一次。
但时间好像冲刷了些关于裴凌的记忆,他变得很陌生。
记忆中的裴凌是骄傲恣意又有些吊儿郎当,丝毫不像个长辈, 更像是?个无?聊喜欢捉弄晚辈的人。
可?他如今裸着上半身,双膝跪在地上,两?条堪比云念小腿粗的锁链自他的肩胛骨穿过, 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血迹斑驳, 他微微动作便带动锁链晃动, 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便往外汩汩渗着血。
鲜血顺着上身流下,越过清晰的腰线和腹肌,落入深黑的锦裤。
有些滴落在地溅开变成一朵朵血花。
四周都是?虚妄的黑暗,只有裴凌头顶上方有些光亮。
“你看什么?, 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 但我已有家?室,我很爱我的夫人, 我们是?不可?能的。”
裴凌戏谑的声音回响,依旧是?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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