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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恂冷笑:“孤在永乐侯府生活二十余年,年年去京郊祭祖,从未听说过什么泸州!”
玉柳面不改色:“太后娘娘说那人身份敏感,若是葬在京郊难免会扰乱陛下您的心思,所以送走了。”
贺恂怒极,一下子扫下桌上的物什:“你们为何这么狠心!连死后都不让他安生!”
玉柳依旧淡定,她行了礼,自顾自下去了。
贺恂靠在椅子上,只觉得头晕目眩,他喊:“沈遇回来没?召他觐见!”
沈遇刚从苏州快马加鞭的回来,还没来得及见公主一面,就又被召入宫。
他脸色很冷,临行前又千万嘱咐下人去给公主通报一声。
贺恂见了他就劈头盖脸的问:“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沈遇也不隐瞒:“末将听从太后慈命,护送永乐侯世子的尸身去泸州。”
贺恂一愣:“他真的被送去了泸州?”
“是,”沈遇撒谎不打草稿,“太后娘娘特地选了一出天地灵秀的好地方。”
贺恂沉默了,他仰头,喉结滚动,心底无尽悲凉。
沈遇静默地立了许久,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陛下,末将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沈遇抿唇:“您如今登基,理应认祖归宗,您的名字……”
贺恂凝眸,眼神凌厉:“沈遇,你到底是孤的臣子,还是太后的臣子?”
沈遇心惊,他顺势跪下,道:“末将只为了江山社稷!”
贺恂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并不说话,压迫感十足。
沈遇额上冒出细汗,他一个头磕在地上:“末将一片丹心,陛下明鉴!”
贺恂没对他的忠心下结论,只是喃喃地说:“我不会改名字的,若是改了名字,他回来不认得我了怎么办?”
沈遇眼皮颤动,最终没说什么。
而在新皇登基的第三日,永乐侯被封为永乐王,其夫人封一品诰命,新皇为表孝心,决意沿用原先的名讳。
【作者有话说】:e大概就是贺恂玩脱了,老婆跑了
赠君茉莉,愿君莫离
半个月前贺恂突如其来地出现在苏州城,如今又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姜冕闷在屋子里半个月,有时都觉得自己癔症了,那日出现的贺恂不过是他的想想而已。
“公子,今日是乞巧节,晚上有灯会咱们一起去看吧?”
彩明捧了一碟新鲜的葡萄来,期待地看着姜冕。
出奇的,姜冕竟然答应下来。
他拈了一颗葡萄放入口中:“也叫上小舟吧,那日我恐怕吓着他了。”
韩令舟这半个月在家里乖乖地待着,没敢去叨扰姜冕,只是时不时在巷子里转悠两圈,一是为了看看姜冕是否愿意见客,二是打探一下贺恂的情况。
说来奇怪,这两家的大门都紧闭着,好像这两处宅子都不曾住人似的。
大半个月过去,眼见乞巧节到了,姜冕竟然主动邀请他去看灯会。
这可把韩令舟高兴坏了,他着重打扮了一下,匆匆用过晚膳就在巷子里等着姜冕。
酷暑难捱,姜冕穿了一件石青色净面杭绸直缀,外罩一件纱衣,头发半散着,只在头顶用一支素净的白玉簪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
韩令舟眼神一亮,他上前道:“哥哥好漂亮,好像遗世独立的仙人。”
姜冕笑他油嘴滑舌,两人并肩欲走。
可对面宅子的大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贺恂提着一盏灯默默地走出来,一动不动的看着姜冕。
姜冕看到贺恂的一刹那脸色瞬间惨白。
他没想到前几日搬来的邻居竟然是贺恂。
韩令舟下意识地挡在姜冕面前,语气不善向贺恂道:“你想干什么?”
贺恂看都不看他一眼,眼神只在姜冕身上流转,他轻声道:“听说今日街上有灯会,我想去看看。”
姜冕假装听不出贺恂是在给自己说话,他语气生硬,拉着韩令舟道:“快走吧。”
贺恂垂眸,很是失落。
姜冕则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巷子,他慌乱至极,可心底却有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安心——至少贺恂的出现不是他臆想出来的。
灯会上热闹非凡,人群熙攘,其中不乏适婚年龄的小伙子小姑娘手持花环寻找着心仪的对象。
本朝民风开放,乞巧节的灯会更是为年轻男女创造了一个得以互相相看的机会。
在灯会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年轻人看上了心仪的对象,就把自己亲手编的花环送给心仪的人,若对方愿意就会把花环戴在头上,若是不愿意也就罢了。
韩令舟提着姜冕刚给他买的莲花灯,手心已经出了一层黏腻的细汗。
他特地寻了开得最艳的石榴花来亲手编成了花环,如今正把花环藏在袖中,伺机送出。
姜冕不知道韩令舟的小心思,他的思绪都被贺恂扰乱了。
年轻的小姑娘在姜冕身后跟了许久,她两颊绯红,摩挲着手里的花环不知道要不要送出去。
倒是她的同伴泼辣些,直接上来拦住了姜冕:“公子留步,小女子的小妹有话想对公子说。”
姜冕愣了一下,他看向送花的姑娘。
姑娘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公子哥,她匆匆把花环塞到姜冕手中就拉着同伴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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