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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先生,慢走。”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恭敬地拉开车门,请裴颂然上车。

裴颂然没穿西装,很简单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格外凸显气质。他不需要衣服和饰品去衬他了,不管他穿得多普通,依然是人群中最夺目的那个。

周遭还有许多人围着,向他微微躬身。

裴颂然是最年轻的治安部长,裴家新任家主,掌管裴家已有三年。三年间,裴颂然从锋芒毕露的利剑变成沉稳坚毅的磐石,在他身上,看不见任何浮躁、急功近利,仿佛没有纰漏的精美仪器,永远能将裴家带上正确道路。

人人对他恭敬,想巴结,但苦于没有门路。裴颂然并不沉溺声色,也没有什么格外突出的爱好。

裴颂然上车后,人群的目光隐约望向一个中年人。

——沈家家主,一个月前,他家的双性嫁给了裴颂然。

当时动静很大,他本想把沈念慈嫁给别人,一向守规矩的沈念慈公然抗婚,甚至险些抓伤未婚夫,公开表明自己如果要嫁,就只嫁给裴颂然。否则他宁愿终身不嫁,溺死在江里。

一时之间,沈念慈和沈家成了笑话。

都等着看他跳江自杀呢。毕竟裴颂然看似对婚姻毫无兴趣。

却没想到,跳江那天,裴家赶来的人救下了沈念慈。裴颂然看到了沈家递过去的帖子,似乎无意拒绝,沈先生不必急着死。

“可以接触。”裴颂然只发来这四个字。

沈家将他视为救世主,一应事宜无比主动,双性人婚嫁大致与男女结婚无异,但多出一项销户的流程。

将沈念慈的户籍从原籍销毁,从此留在裴家册子上的,就只有“裴氏正妻”四个字,没有人会记得他叫沈念慈。

每个双性总会在这时候犹豫一阵。

沈念慈没有。

他决绝地将自己与前半生完全切割,只作为裴颂然的奴妻活着。

裴颂然就这么把沈念慈娶进了门。

但沈康泰并未得到半点优待,裴颂然也完全没把他当做岳父。他依然只是裴颂然的下级。

这个关系就很微妙。

沈康泰挂不住脸,落荒而逃。

裴颂然到家时,沈念慈穿了身得体的轻薄家居服,安静地站在门口等他。

嫁给夫主一个月了,他和裴颂然说过的话不超过一百句。裴颂然不太适应家里多出的人,事情也习惯自己做,经常忘了沈念慈还在家里。

“夫主,您回来了。”沈念慈恭敬道。

裴颂然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算是回应,正准备换鞋回去休息,就看见沈念慈屈膝跪在自己面前。

沈念慈跪姿漂亮,即便卑躬屈膝,看上去仍然是优美的,语气也不卑不亢:“奴帮夫主换鞋。”

裴颂然见惯了阿谀奉承的,对这一套不算感冒,但沈念慈这副模样倒是新鲜,不是讨好,也没有卑微,倒像是……天生就该如此。

甚至带着一股正气。

裴颂然勾唇,“那你来吧。”

“是。”沈念慈真诚道谢:“谢谢夫主允许奴帮您换鞋。”

裴颂然配合地抬脚,让他帮自己换鞋。这套形式主义确实浪费时间,有说那么长一句话的时间,他已经自己换好回房了。

可他出乎预料的是,沈念慈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手帮他,而是跪趴下来,像狗叼东西一样,咬住了他的鞋。

沈念慈托着他的脚,咬住鞋将它勾下来,动作流畅,可微微颤抖的手使他并不如看上去那么从容。

裴颂然挑眉:“去把我的拖鞋叼过来。”

“……嗯。”这回不知为何,没有那么长的官方话了。

沈念慈轻嗯一声,将夫主的放在一旁,爬过去咬开鞋柜,叼了一双舒适的鞋回来,凑在裴颂然脚边,要帮他换。

这个姿势,沈念慈的头和裴颂然的脚靠在一起,头、脚,两个距离最远,绝不该亲密接触的部位,就这么贴在了一起。

裴颂然故意拖着,没抬脚。

沈念慈不敢强行抬他,也不敢委屈,只能请求:“求您……”

“什么?”裴颂然问。

刚刚还把屈辱的事做得大义凛然的沈念慈,此时却难得支吾起来:“求您帮奴……奴、愚笨,换不好鞋,求夫主帮……”

他这话说得漂亮,不敢表达委屈,也不指责夫主,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

裴颂然也就放过了他。

用嘴帮忙换鞋,难免会触碰到夫主的脚,每次唇轻轻擦过脚背,被脚趾戳戳唇瓣,沈念慈总会不太明显的颤栗。

裴颂然倒觉得他比从前有趣得多。

选择和沈念慈结婚,一是因为稳定的婚姻有利于家主的威望,婚姻美满对个人形象也有提升,二是因为沈念慈那件事闹得满城皆知,他若不将人娶来,好好的一个年轻双性,就要无辜早逝了。

三则沈念慈原本的名声不错,出身也好,是沈家当作正妻从小培养的,相貌、礼仪都做到了最好,很上得了台面。

他本人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娶回来也只是放着,多个人吃饭罢了。

但沈念慈似乎很愧疚,总觉得自己的行为算得上道德绑架,裴颂然是迫不得已才娶他的,所以总是诚惶诚恐,对裴颂然恭敬得仿佛侍奉天神。

裴颂然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把他当上位者侍奉的人。

本来没什么兴趣的,可今晚不知为何,竟也对沈念慈多了几分好奇心。

沈念慈跪趴着帮他换好鞋,邀请道:“奴做了晚餐,夫主要吃吗?”

“我吃过了。”裴颂然说。

沈念慈身子一定,片刻后,从僵硬中化开,很得体地:“是奴考虑不周。”

裴颂然往里走,沈念慈沉默地跟在后面,总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颂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是不是知道你父亲惹了事,故意替他求情来的?”

沈念慈愕然抬眸,闪过一丝被冤枉的委屈,可他不敢直视夫主,也就低下头去,半晌,他说:“奴已经不是沈家的人了。”

裴颂然还要再刁难几回,却听沈念慈补充:“奴是……夫主的。”

甚至用上了强调的语气,沈念慈很迫切地证明自己是属于裴颂然的人。

看似从容稳重,其实一点也不。

裴颂然没再逗他,自己去洗澡,沈念慈也跟了进去,想服侍夫主。

“你去把自己弄干净。”裴颂然命令。

……是要使用他!沈念慈欣喜地点头,很快把自己里里外外洗干净,两个穴,嘴巴,前面的尿道,乳头,脸,所有夫主可能用到的地方。

结婚那晚被开苞后,他只有幸服侍夫主四次,本来以为是自己过于无趣被厌烦了的。

他没有穿衣服,回婚房找夫主,却看见夫主穿得整整齐齐,靠在床头看书。

“奴服侍夫主脱衣。”沈念慈低着头请求。

裴颂然没理他。

沈念慈跪坐在夫主身边,迷茫地眨眨眼睛。他懂得怎么服侍夫主脱衣、穿衣,怎么服侍夫主的性器,却不知道怎么在夫主穿着衣服的情景下挨操。

他只好又一次求:“求夫主允许奴给您脱衣。”

这次,裴颂然抬头看他了:“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

别老打官腔,听着怪累的。

“是……”沈念慈习惯性称是,渐渐地,脸上弥漫一层薄红,连耳尖也不可避免地沦陷,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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