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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底下的民心士心,都只能是皇上的,是帝王的。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皇子收拢民心了?
国惟一主。
康熙毕生都在为此而努力。
八贝勒的差事叫撸了,康熙要给他长个记性,若改好了,自然可再用,要是改不好,老八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离开南京前一日,弘晳带着苏玳出门逛。
弘晋弘旸听说弘晳要出门逛,就去找十八阿哥,撺掇他去找弘晳,叫弘晳也带上他们。
弘晳平日里疼爱十八阿哥得很,这会儿年岁相当,也就顾不得什么叔侄了,倒是处成了兄弟了。
弘晋弘旸怕被弘晳骂,只敢撺掇十八阿哥去说。
十八阿哥还没来呢,弘晳那边就得了消息,叫人把弘晋弘旸兄弟俩带走了。
胤衸身体弱,外头天气热,自然是不能叫他跟着出门受累的。
弘晋弘旸兄弟俩果真被骂了一顿,俩人没了法子,求到苏玳这个嫂嫂这里来。
正巧弘晳在这儿呢,叫弘晳听见了,又是一顿骂,亲自叫人盯着兄弟俩加功课去了。
“爷怕热着十八叔,不带十八叔去。也不带弘晋弘旸去,却要带着妾出去。妾难道不怕热么?”
夫妻俩就分居了那么一夜。第二夜苏玳故技重施,再叫福春拦着,福春就拦不住了。
她生气也没用,弘晳总有法子叫她破功。
苏玳这话倒也不是随口调侃,外头还真是有些热的。
京城九月里怕没有这么热,南边却还是热得很。
这么热的天出去见人,什么人这么要紧,非得她一块儿去见呢?
“爷给你遮着,不叫你热。”许她穿着清凉些的衣裳,还亲自给她打了她鼓捣出来的遮阳伞,马车里冰镇着果汁奶茶,出门坐车,到了幽静宅子里一路都是冰供着,也并不是那样热。
有名的席面都是叫到宅子里来的,不叫她抛头露面,也不会在外头人挤人的生热。
到了地界,苏玳就更好奇了,走进去的宅子曲径通幽,从游廊往外看,花园很美。
她又追问弘晳:“爷究竟要妾来见谁呢?”
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弘晳勾唇正要答她,忽而瞧见那边过来的人,眸光一瞬就亮了:“表舅。”
表舅?
苏玳顺着弘晳的目光看过去,竟是个和弘旸差不多六七岁的小男孩。
模样周正,看穿着打扮也是很好的。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但表舅……莫不是赫舍里氏家里的孩子?
这辈分……难不成是索额图的孙子么?
可索额图的孙子,怎会在南京呢?
纶布走到弘晳跟前,给弘晳行礼,规规矩矩大大方方地道:“大阿哥好。”
弘晳给苏玳介绍。
原来这是噶布喇的长孙。是常泰的长子纶布。
弘晳叫苏玳:“福晋也该喊他一声表舅。”
瞧着笑眯眯的给她也行过礼的纶布,苏玳毫无负担的喊了一声:“表舅。”
引着纶布进去后,弘晳就笑道:“爷和福晋是晚辈,来接表舅回去。这头次见面,表舅怎么不给侄媳妇见面礼呢?”
纶布不甘示弱,也笑道:“大阿哥把我丢到福建好几年,就出生的时候见过阿玛一面,时至今日才来接我,大阿哥怎么不给我赔礼呢?”
弘晳捏他的脸:“牙尖嘴利。也不知这几年你跟谁学的。噶礼就是这么教你的?”
纶布嘿嘿一笑:“噶礼大人没空教我。我都是跟着姚法祖大人和施世纶大人的。”
姚法祖是姚启圣的孙子。施世纶是施琅的次子,任南京知府。
苏玳在旁边听着他们舅侄你来我往的说话,心里满心都是疑问。
皇太子在被废的时候,索额图及其子孙都已被严惩过了。
康熙亲征噶尔丹,噶尔丹被剿灭后,其中所立大功的噶布喇长子常泰在历史上也失去了他的记载和痕迹。
很确信是受到了太子的牵连。又或者说,是受到了索额图的牵连。
更可以说,是被康熙所打压了。
噶布喇的长子非常能干,在历史上的记载却很少,这肯定是不太正常的。
普遍认为,因为太子数度废立,且最后即位的人是雍正皇帝,有关太子英明神武,有关赫舍里氏一族厉害出众能干的人物的记载,被抹掉了很多。
因为索额图参与了许多的事情,他的事多方面在康熙年间有记载,已经不好抹去。
而康熙晚年,被太子所谓伤透了心,为秉承皇考意志,将所有觊觎皇考权位大臣的记载抹掉,是继任者对先帝的‘尊重’及‘维护。’
甚至是被先帝默认的。
常泰留下的痕迹非常少。他的弟弟常海也一样。
纶布是在噶礼案中出现过的。常泰不知如何死后,噶礼被告发贪/腐,查抄噶礼时,发现他收养了常泰的长子纶布。
这事报上去,康熙震怒,噶礼严惩,纶布被处死。
什么样的深恨仇怨,让康熙将常泰绝后,将纶布处死呢?
康熙可一向是标榜自己仁厚的。
在这里,常泰不曾出事,赫舍里氏一族只是沉寂。
噶礼也好好的做他的两广总督。纶布怎么还是送到噶礼那去了?
听这话音,还是弘晳送去的?
一块儿用了膳,弘晳跟纶布说:“你阿玛回京了。爷接你回去。”
纶布问:“是见一面,还是这回就不走了?”
弘晳微微勾唇:“回去就不走了。送你回府上,就在府上住着,你自己家里,以后就不必再出去了。”
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弘晳去瞧过,很怕这孩子会因为太子之位的争斗又没了。
他找阿玛谈过,又和舅公常泰谈过,这孩子满月后就被送走了。
送去噶礼那里,噶礼与舅公常泰是生死之交,这孩子只有在噶礼那儿才最安全。
他实在是怕玛法又因迁怒赫舍里氏将这孩子杀了。
直至常泰这回奉旨回京,这孩子也平安养到了六岁,弘晳觉着,可以将纶布接回京中了。
往后风云变幻,把孩子放在京城护着,比在外头好些。
若南京两广福建这里出了什么事,他们鞭长莫及,恐怕不周全。
能回家了,纶布很高兴,但想到回家后,就见不到这几年陪在他身边的伙伴还有对他极好的两位大人,还有夫人们了。
纶布就有些失落:“那我能将奶娘带回京么?我什么时候能回来瞧姚大人和施大人?”
弘晳微微一笑:“这个爷不做主。爷和你阿玛说了,先送你回京。回头要接谁,你和你阿玛去商议。回头想见谁,你也问你阿玛去。爷不管这个。”
纶布嘟囔:“我看你就是嫌麻烦。你要是真不管,干嘛连我的饮食起居都要过问,还要把我接到这儿来。那我回去,是和大阿哥一起么?”
纶布从小被送出来。
长大点后,就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出来,见不到额娘和阿玛。
孩子哭过闹过,但没什么用。
两年前,弘晳悄悄去过一趟福建,和他说了他阿玛在西北的事,纶布就不闹了。
赫舍里氏一族不易,他小小年纪,成日在福建跟着汉臣们混,不知道这些。这是长大后头一次听见满洲勋贵与皇权之间的争斗。
哪怕只是寥寥数语,也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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