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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去得早,五点半就到明十家了。
她看见,他正围着围裙,在给她做吃的。
他做的是中餐,煲了粤式靓汤。
她很惊喜,从后抱着他,脸贴着他背,和他又黏在了一起。她说,“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做粤菜啊!”
明十回头亲了亲她,“我学过几大菜系。你要吃红烧狮子头也是可以的。鲁系、淮阳菜系我也会一点。”
“上海粉蒸肉呢?”她打趣。
“会。”他答。
她和他一起做菜。
他还擀了饺子皮,打算包饺子的,她就和他一包。
他看她包得还不错,就给她端来小凳子,让她坐在一边慢慢包。他则去忙其他了。
她又探头,偷偷往锅里瞄,原来一个锅做着清蒸鱼,一个锅做白切鸡。
哎呀,明十小哥哥太贤惠了!她细细笑,说他贤惠,讨他便宜。
他听了一怔,说,“我希望能再给你多做几次菜,喂得你肥肥白白的。但又怕时间无多了。”
十夜站起,抱着他,也不顾满手的饺子馅。
她的头埋在他怀里,说话的声音闷闷的,“你可以自己煮给自己吃呀!你吃的好,我也很开心。”
“包饺子吧!”他拍了拍她头。
他继续去做菜了。白切鸡为了皮脆肉滑,对火候很紧要。刚到时间,他就起出来了,然后是过冷水,让它保持弹牙的滑与脆。
鱼很快也蒸好了。
他没煮饭,大家吃菜和饺子。
他握着她手,把最后一只饺子包好,一边捏封口,一边说,“饺子,在中国有团圆的意思。”
所以,今晚,他才会特意包了饺子。
渴望和她团团圆圆。
缘起缘灭,缘聚缘散,本不必过于强求。十夜哽咽,只是点了点头,“嗯,团圆。”
他又摸了摸她头,“你端菜出去先吃,鱼冷了就不鲜了。我把饺子下了,很快的。”
他一个锅下饺子,另一个小点的锅在做配饺子用的酱料。
等到他把饺子和汁端上来,她闻着就馋得不行,啧啧道:“阿十,你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还能在这边的中国城找到酸笋!”
她自己勺了大大一勺酸辣汁浇在饺子上,吃得美滋滋。
见他看着她吃,她乖巧地也给他洒上酸辣汁,勺了一个最大的饺子到他嘴边,献宝似地说,“阿十,快吃!这个是我包的呢!是一个超级大元宝!”
他笑得温柔,张开嫣红流丽的唇,将饺子咬进了嘴里。
她托着腮,完全一副小迷妹样,笑眯眯道:“阿十,你真帅。”
他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口。
她闻到了清香的清香味,好奇地问:“什么酒?”
他给她斟了一杯,“桂花酿。”
她一口气喝完了面前的,又拿筷子去沾他的喝,“淡淡桂花香,好好喝。”
他拨开她筷子,“别皮!”
她又托着腮,眨巴着迷妹眼:“阿十,你真是惜字如金。”
他低敛眉目,轻声说,“很无趣是吧。”
她笑嘻嘻地答:“可是我爱呀!”
“你再无趣,我都爱。”
“你再坏,我也爱。”
“无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我都爱。”
明十看向她,“那为什么十天之后,你不肯留下来?”
这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他和她虽然是一样的人,但他们身处的世界还是不同的。他家世好,是有钱人,是豪门。她家境一般。而且,她已经对不起景明明,她可以离开景明明,但不能和他一起,再惹景明明伤心。这是景明明对她的付出,她所要坚守的底线。最重要的是,她不能为了他,而不要自己的家人。
她,并不会,也不愿意,跟着他到天涯海角。
“好了,我不问了。”他及时地终止了这个不讨人喜欢的话题。
十夜忽然说,“阿十。你走吧!回比利时。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明十看向她,看了许久才说,“那你会跟我去比利时吗?”
十夜摇了摇头。
她说,“我的家人在夏海。我不能离开。”
“你不走,我不走。还没到十天。我还在等,我要等到十天。”他说。
十夜收起了所有的温情,冷冷道:“何必拘束于一个你可能永远也要不到的结果呢!你现在就走。比利时有你的妈妈,有你的外婆外公,兄弟姐妹。你回去。”
明十执着于那一个约定,“没有够十天,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哪里都不会去!”
“阿十,你这样是不是傻……”十夜哽咽。
他抱紧她,“只要现在,你还在我这里,我还能怀抱着你,就是值得!”
他做菜沾了一身油烟,他去洗澡。
十夜在大厅那盏仙鹤报恩的布幔灯笼下等他。
她心不在焉地翻着那本《春琴抄》,倒也多多少少看了好几章去。
她耐心尽失,直接翻到了结局。
原来,男主佐助的师父,也就是春琴,早逝。他为她,刺瞎了双眼,只守着回忆而活。他弹琴,授徒,最终也成为一代名师。但他独自,孤单地生活了二十一年之久。在八十叁岁高龄去世。
十夜一声叹息。
一曲《春莺鸣啭》是春琴所作所弹奏,而她去后,佐助每每忆她,便弹奏这曲《春莺鸣啭》。明十在她身边坐下,背诵着小说里的句子:“只要不失却记忆,人就可以在梦中见到已故之人。佐助求仁得仁,你不必为此惋惜。”
“佐助只是太过可怜了。他的爱太卑微。”她说。
她对里面的一段情节印象深刻,于是说道:“有一段时间,佐助换了蛀牙,右脸颊肿的厉害,入夜后苦不堪言。可是他仍旧小心翼翼服侍春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打扰了她。后来,春琴躺下叫他揉肩搓腰,佐助忍着痛给她按揉,末了春琴又让他给她焐脚。佐助是应声就躺倒,把她双脚放进怀里焐的,可是他胸口还不及他脸烫,于是又把她的脚放到自己脸上,用自己的脸来焐暖。他本就脸肿痛,还处处为着她。可是她嫌弃他,用脚踹他的脸,还说什么‘不焐也可以了!叫你用胸焐,并没有叫你用脸焐’。然而,佐助直到晚年,依旧沾沾自喜地摸着自己的脸说,‘春琴就连脚后跟的肉都比他脸柔嫩滑嫩。’”
“是啊,春琴在佐助眼里,就连脚后跟都是美好的。”明十说。
“但也只是求仁得仁罢了。最低限度,他得到了春琴。他很满足。这就是佐助的快乐。”明十摸了摸她的头,说,“你能留住这里,我也很快乐。哪怕只是短短六天,我也很快乐!”
他去拿茶具出来泡茶了。
十夜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看了他一眼,他还在厨房等水沸。
她走到庭院的花木丛中去接听电话。
这里的信号要好上那么一点点。
“甜梨。你有危险,马上回中国。”这一次,慕骄阳的语气相当严肃了。
十夜反驳:“老师,你应该看过我在fbi的评估,我的格斗技术不差。我是在死人堆里杀出来的。”
慕骄阳语气很急,“甜梨,你听我说。明十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在比利时发现了一些情况,也找到了认识他的人进行询问。有人见到过,在不同的地方见过两个一模一样的明十。这个才是我急着亲自飞比利时的原因。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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