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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完全苟同,他自己敏感多疑,虽然说对陈渐程有好感,但是从未停止怀疑。
“时青干嘛呢?去了北京之后就没声儿了。”祁衍下意识地问。
“他?给我回了几个消息,好像是在北京看什么材料吧,那边人脉多。”季真言说。
祁衍始终都不放心时青去北京,因为北京有一个苏天翊,他真怕苏天翊还会对时青做出点儿什么。
其实这种滚床单的事,对于男人而言没什么放不下的,就当做失足嘛,更何况宁秋原还在北京,时青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可以找宁秋原啊,秋原除了年龄小点儿,办事还是很稳妥的。
陈渐程刚在楼下和一位道长说完话,一只脚踏进二楼就敏锐地听见季真言在房间里和祁衍说的悄悄话,他全都听见了,哪怕隔着数十米。
转头看着前方只剩残影的落日,想起鱼池边上被季真言一通电话打扰的美好心情,恨意涌上心头,下颚线绷紧,陈渐程眼睛眯起,掏出手机拨下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传出一道惺忪慵懒的男声:“hello!”
陈渐程修长尖锐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栏杆,“你那边的事情还没忙完?”
对方安静了数秒,大概是从声音中分辨出了是谁的电话,一扫荼靡的声音,端正地说:“工作交接得差不多了,下周四飞北京。”
“嗯。”陈渐程淡淡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一挂,另一个电话就响起来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了好几秒才接下。
“你晚上不回来吃饭?还有局呢!”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一个磁性十足的男音。
陈渐程的嘴角扯出一抹邪笑,“我有事,今天晚上不回家,你给我弄套房子,要临江的。”
“怎么?要金屋藏娇?”
陈渐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少他妈放屁!老子自己住!那女人查的怎么样?”
“哦~您还记得正事呢?我还以为你嗨忘了呢!那女的跑泰国去了,”电话对面的人抽了口烟,“听你的,没拦,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要钓大鱼还缺个饵,这个饵已经找到了,有一件事,等你回来之后我再告诉你吧,现在还不是时候。”陈渐程看向祁衍所住的客房,周身弥漫起迫人的寒气。
“什么事?我听你这语气有点不对劲啊。”
陈渐程眼中闪过一道凶狠的光,“这事牵扯得有点大,等我先把我这边料理干净再说。”
晚上,祁衍和季真言一起去斋菜馆吃饭,没有叫陈渐程,一方面是季真言不让叫,一方面是祁衍自己觉得真没必要对陈渐程太好。
吃完饭,祁衍准备掏出手机给姜奕打个电话,想把抓鬼这件事提上日程,尽早把陈渐程这个麻烦解决掉,免得夜长梦多。
刚走上二楼,就看见陈渐程站在一片黑暗中眺望远方,手里拿着烟,烟头的红光在缭绕的白烟中摇曳,看上去颇为诡异。
陈渐程好像没吃饭吧?祁衍想到。
不管陈渐程对他做什么,不管发什么脾气,祁衍都无所谓了,他早晚要摆脱掉这个麻烦,又何必让自己不快乐呢?
祁衍迈开长腿,信步走向他,“跟道长说过了吗?”
陈渐程在一片黑暗中转过头看向他,深邃的眉眼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脸上的情绪,只剩一个孤独冷傲的身影,他幽幽开口:“早就说了。”
“哦,那晚安。”
这句话一说出,祁衍就有些呼吸困难,就好似有什么事没有做完,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可又想不出来是什么事。
祁衍绕过他去自己房间,试图再次逃避让他不舒服的情感源头。
“衍衍……”
这声呼唤就像垂死之人的挣扎,是发自内心的最深切的诉求,祁衍顿住身形,心跳都跟着漏掉一拍,他慢慢转过身,竟在黑暗中看见了陈渐程眼角晶莹的泪。
那一刻,祁衍感觉好似有一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咽喉,连他的心都在替陈渐程诉求!
从redleaves相遇的那一刻,陈渐程对祁衍而言就像生命中突然出现了一朵稀世的花,它尽情地自由自在地散发着自己的芳香。
并且他一现世,就将自己交付给了祁衍。
现在看见陈渐程的眼泪,祁衍觉得自己的花在经受着风吹雨打,随时都会凋谢消散。
陈渐程身上的气质是祁衍毕生都向往追求的,可他居然在逃避。
不是逃避陈渐程,是在逃避自己的心!
祁衍以前听说过‘一见钟情’,他觉得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但是现在,他再次开始怀疑被‘一见钟情’的人是陈渐程!
想起那天在祁家老宅,小姨给他算的运势,说那天晚上他红鸾星动。
难道是陈渐程?祁衍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陈渐程没有戴围巾,被冻得吸了两下鼻子,哽咽道:“对不起,你能不能别讨厌我?”
祁衍懵了,这是乞求吗?
早上那个高傲到不可一世的陈渐程在低声下气地求他?祁衍怀疑自己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出现幻觉了。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祁衍已经心软了,但他还没有被这朵天山雪莲迷得晕头转向。
陈渐程垂下头,诚恳地说:“我珍惜每一个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在鱼池旁边抱你的时候很想时间就停止在那一刻,但是,你……”他的声音软了下去,“祁衍,那么多人喜欢你,你要么全部拒绝,要么也是委婉拒绝,怕伤了别人的心,为什么对我不是嫌弃就是抗拒?你就那么讨厌我?”
他这话又把祁衍拉进了一个漩涡。
祁衍又何尝不知道,陈渐程出现后,祁衍对他的态度就和别人不同,无论好坏,就好像得到了特殊待遇一样。
“难道就因为我不是女人,不能传宗接代?”陈渐程偏头委屈地抽了一口气,“对不起,没有长成你想要的样子。”
“怎么会,你就……”
是我想要的样子!
还好祁衍的理智没被完全蛊惑,差点就说出来了,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你不用这样,以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你的脾气阴晴不定,我怕我做错什么事或者说错什么话,让大家心情都不好,对吧。”
听见这话,陈渐程就跟看见了救赎的光一般,他眼中精光大盛,长腿一抬,像迈过黑暗一般走向祁衍,“我可以改,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真的。”
这不是陈渐程改不改的问题,祁衍根本就不可能跟他走到最后,与其在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中苦苦挣扎落得个遍体鳞伤,倒不如不去开始这段感情。
“你知道的,我跟你,咱俩,两个男人,走不到最后,如果我们最后都陷在这段感情里出不来,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祁衍冷静地跟他分析。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如果有一天你烦我了,你想结束,我绝对不纠缠你,”陈渐程抽泣地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一天,一分一秒都行。”
祁衍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被夺舍了,他早上可不是这样的!陈渐程白天高傲得跟个开屏的孔雀一样,怎么一到晚上,就像被抛弃的孩子呢?
“你怎么突然这样?”祁衍狠狠地搓了两下头发。
陈渐程垂着头,把他拉到走廊上的一个位置,指着远方一片黑暗的森林说:“看见哪里了吗?20年前,那儿有一栋中式别墅,是我家,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可惜三岁那年,那栋楼起了场大火,我父母,全部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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