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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还突然下了雪,我死死地盯着狄团团这只南方狗,不让它趁我不注意偷溜出去然后裹着一身雪回来。
我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明明是春节,却是在冬天。今年的温度更低,现在又下了雪,好像开春也困难。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既然冬天已经来临,那么春天还会远吗”,
这可真是积极乐观主义的发言,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期待着春天了。
恒星是由发光等离子体——主要是氢、氦和微量的较重元素——构成的巨型球体,其特点是会发光发热,而狄万卓他是一颗冷冰冰的恒星。
已知水的冰点是零摄氏度,低于零度时会凝固,高于零度时会融化,这么看来,用“冷冰冰”形容可能也并不准确,狄万卓才不会是冰,他可能是某种和冰相似的晶体,其凝固点和熔点是一个人类目前的技术还暂时无法涉足和探索的温度,是一个违背了某种公式定理的存在。
好吧,让一个文化成绩并不优秀的文科生去思考这些东西还是太残忍了,我现在脑子乱乱的全是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奇怪东西,逻辑混乱又琐碎不堪。
狄万卓不是那种很看重节假日和仪式感的人,身为黑道皇帝,他连公序良俗都挺淡漠的,可是在春节这一天他也乐得清闲,在家里窝上整整一天。
我轻手轻脚地爬上楼走到他房间门口,敲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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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来最怕狄万卓不要我,开始讨厌我看不惯我于是干脆把我扫地出门,接下来我可能会回局里,也可能继续腆着脸在道上待着。离开了他的我估计死不了,但是一定活不好,可能活着活着自己先觉得没劲透了,于是我把自己当成一把烟花。我会去做一点真正能让狄万卓看得起的事情,可能是正义的邪恶的伟大的不齿的永垂不朽的罄竹难书的,也可能是大的小的方的圆的静置的跳跃的神经质的自控性的,最后当面用一些把戏带着一个吻轰轰烈烈地告知他。我要求他吻了我一次,这一次就该轮到我。接着烟花炸开,我盼了一辈子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抚平我无法疗愈的瘾,我好带着硝烟的味道从空中下坠。
那么,狄万卓想要我吗?
他说“不”。
那么,狄万卓需要我吗?
大家说的没错,狄万卓的顺位继承人合该是我,我拿不准他的意思,可是如果他真的需要我,我们都没有理由去拒绝这个。
并且我还是不死心,我还想再问一遍。
我拿着这两个问题,准备去问问狄万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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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上一次我也一口气向狄万卓问了两个问题,那时候我刚开始接受黑道事务,所以第一个问题是“我做得还行吗”,第二个问题则困扰我很久,我问:“为什么给我取名叫狄奕啊?”
得到的回答分别是干脆利落的一句“可以”和沉默。
片刻的沉默后,在电话另一边的狄万卓轻轻地回答:“取名的不是我。”
一向古井无波的声音裹着电流声,我无从分辨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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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物质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见到狄万卓的时候我的破釜沉舟极速崩塌掉,我又变回当年在火并现场那只被捅了一刀的落水狗。
狄万卓打开门,可能是被我失魂落魄的模样惊到,最后微微侧身,示意我可以进去。
每多待一秒我的软化程度都以指数函数模型增长,我无力地攥了攥手,喊他:“狄万卓。”
我闭了闭眼:“我想来问一下,关于……道上的事情。”
狄万卓点点头,对还杵在门前的我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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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想让我接手吗?”
我是不是之前也这么问过一句?刚开始的时候是我主动跟他说想接手家里的事,我说得开门见山,他答应得干脆利落。各怀鬼胎的我们非常轻易地达成了一致。
现在我来主动问他的意愿了。
狄万卓抱胸看着我,看起来饶有兴味,竟然主动开始讲话。
狄万卓说:“我们很像。”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最开始这么以为。”
我问:“后来呢?”
狄万卓说:“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
我笑了。
“你想要的东西太少了,”他慢慢地说,“你没有野心。”
……我怎么感觉不对劲?
没有野心的继承人,这听起来就糟糕透顶。
可是狄万卓已经不想要我了,如果他再——他甚至还不需要我的话,我该怎么办呢?
无力感和窒息感从脚跟一点点灌进来,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对上他的视线:“你怎么确定我没有?我现在可是来问你要继承人的身份。”
审讯,威吓,装腔作势,虚与委蛇。前两个是我经过系统训练点亮的技能点,后两个在这么一段时间努力下也颇有建树。人的气势和能力都是一点点磨出来,我一点点摸索,现在渐渐独当一面。
这能唬住很多人,可是狄万卓没搭理我,他自顾自地从床头柜上摸出那枚从我这里拿走的狗牌,小小的金属片被捏在手里,和同样金属质地的耳钉一起在灯下闪光。
他突然问:“你还有链子吗?”
我现在心里一团乱麻,听到这话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是想要挂狗牌的链子。我房间里确实还有,可是我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已经快流失完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第一次是在西藏,我鼓起勇气把一切和盘托出;第二次是在家里,我握着他的手腕问他能不能把我的狗牌也拿走。现在是第三次,我站在狄万卓的房间里。
如果真的离开这里,我不确定我还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胡乱点点头,把脖子上的链子解开,手几乎有点哆嗦。
我没法不害怕。我最近根本睡不了一个好觉,在黑夜里闭着眼和寂静虚与委蛇。梦里的狄万卓还是高高在上的神只,可是并没有传统意义上那么圣洁,风把他的袍子吹得猎猎作响,他凝视着我,冷淡残忍得一如既往。
新月状的镰刀环在我的脖颈,我几乎吓破胆了。
我把刻着自己名字的狗牌连着链子一起递给他。
这时候我的手法几乎像是一种托付。
求求你,狄万卓,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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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抬头,伸出去的手悬了好一阵,没有人来接。
你妈的,我不想抬头,我快哭了。
可是没办法,我颤抖着吸入一口气,努力把眼睛睁大,逼着自己抬起头。
狄万卓还在漫不经心地摸着那枚狗牌,好像在等着我这个胆小鬼和他对视。
眼泪在打转,我努力把眼睛瞪得更大,倔强地对上他的眼。
“你没有野心,”狄万卓说得很笃定,“因为你只想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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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把一直摆弄着的狗牌收回掌心,好像在思考什么,又用手托了一下下巴。
“你能负责吗?”
“我能!”我几乎恐慌地咆哮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或者在想什么了,泪水一下夺眶而出。
我狼狈地低下头,抹了一把脸,低声重复说:“我能。”
狄万卓叹了一口气。
“我是说,对你自己负责。”
我控制不住地流着泪,抬起脸看他。
狄万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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