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傻瓜蛋喂老婆吃辣椒(收获胃痛的老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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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不会当奴才就别起来了。”那个男人把银针扎入他的膝盖,又从冰鉴里取了一块枕木大小的冰块扔在他面前。
克制住逃避的本能,逼自己跪在了那块冰上。
他双膝才受过伤,一碰到冰块,伤口就崩裂了,丝丝血红蔓延开来,被融化的冰水冲淡,最后彻底凝固,让最外层的冰显现出浅淡的粉红。
深秋的天,早到了少穿件衣服就能冷得发抖的地步,江淮一跪在冰上,先是难以忍受的寒凉,随后细密的痛钻进骨缝,钝刀子磨人的折磨让他咬紧了牙关,小脸惨白。
渐渐的,双膝就麻木了,甚至感受不到寒冷与痛苦。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到他以为要这样跪到死去的那一刻。
那时候的江淮一还小,家族覆灭不久。做了六年的小少爷,从天上坠落泥沼,哪可能那么快接受自己奴隶的身份?
他常常哭闹,常常犯错,然后就被扒光了衣服吊在下奴的院子里挨鞭子。
也不知是冰块散发的寒气还是眼中的泪,他眼前雾蒙蒙的一片,整个世界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冰冷疏离,举目四望,竟是无一人怜惜他分毫。
他那日足足在冰上跪了四个时辰,那四个时辰让他彻底看清了自己的现状,接受了苦厄的命运,也教会了他该如何去跪,如何当奴才。
多年来,他一直在昏黑中踽踽独行于薄冰之上,不知下一脚会不会落空,会不会被一个浪头卷入海底,被万顷惊涛吞噬殆尽。
睁眼。
中衣已被冷汗浸湿。
江淮一盯着上方的屋顶大喘气,梦中的惊惧犹存,久久无法回神。
不过很快,他就从惊吓中缓了过来,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事。
他挨了顿狠罚,受了重伤,已经命不久矣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死?
他讶异地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失去性命,身体还处于少见的舒适状态,伤好了大半,已经不再疼痛,甚至那两条被打残的腿也变得笔直了。
他还记得第一眼看到它们扭曲成古怪模样时的惊恐。
除了,还是不能下地。
“不要乱动,你暂时走不了路。”门被打开,白沐泽叹了口气,把一会儿没见就跌在了地上的人抱上床。
“白公子”他从头到脚一遍遍的打量眼前的人,想说些感谢的话,一开口却哽咽地说不下去。
“睡懵了?不认识我了?”被江淮一看得发毛,递了碗汤药给他,放了些名贵的药材,给他慢慢温养身体用的。
他没有喝,而是挣扎了几下在床上艰难跪好,两腿的无力致使他跪得歪斜,他还是不顾白沐泽的阻拦深深趴伏在床上,只剩一个黑乎乎的发顶。
“多谢白公子救命之恩下奴无以为报,只求此生能当牛做马侍奉您左右。”他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恨不得起来扇自己两个耳光。
他醒来时已经试着运转过内力,却觉得自己丹田空虚,这半生苦学竟是没了大半,几乎就是个废人。腿脚酸软无力,甚至都不能直立行走。
他再做不了一把锋利的刀了,甚至做不了奉茶做饭的活儿,若真要继续留在白公子身边,也只有添麻烦的份儿了,到时候谁伺候谁还说不定。
自己怎么连这点自知之明也没有?哪里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来?
“不用你侍奉,先把伤养好了再说。”不知道小东西又在想什么,把自己吓到脸色苍白,白沐泽把他一把拎了起来塞进了被褥,硬是看着他把一碗汤药喝到见底。
“你太瘦了,抱着都不太舒服,以后要多吃点。”
“还有,每日都要听话泡药浴,把身上的疤都养养好。”白沐泽随便叮嘱了几句,拿着药碗出去了。
留下他,原来是想拿他暖床用
知晓这点后,江淮一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
他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关怀照料,更不相信一个与他无亲无故的人会冒着得罪阡月阁的风险去救他这个百无一用的废人,毫无所图的友善会让他心惊胆战,会让他觉得这身残破躯体配不上那般的美好。
不过好在,他对白公子不,现在应该叫他主人了吧。一想到对主人还是有点用的,他就止不住地高兴。
他悄悄扬起了唇角,苍白失血的面上绽开了个一晃而过的笑。
忽而想起了什么一般,脸色迅速冷凝了下来。
江淮一把衣袖往上卷了点,裸露在空气中的半截胳膊上爬满了伤,蜈蚣般的深色伤疤丑陋不堪。只是这半截胳膊就难以入目了,更别提他月白中衣下的身子了。
扬起的唇角还没来得及压下,他凄然苦笑着,把衣袖又翻了回去。
这副身子他自己都不乐意看。
想必主人也下不去口吧。
白沐泽是不会做饭的,他辟谷多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更别提起锅做饭了。
前些天也只是随意炖点米粥喂给昏迷的人维持生命,现在人都醒了,再喂他些没营养的汤汤水水就不厚道了。
他尝试着自己煮饭。
可惜他忘了自己是个米粥都能煮糊的厨房废物。
白沐泽在厨房呆立了一下午,烧坏两口铁锅后,最终决定去饭馆买。
小二哥嘴皮子一动,报了串顺口溜似的菜名,把白沐泽听得脑袋发昏,他不知大病初愈的人该吃些什么,也懒得问,随便指了几样模样好的菜就打包带了回家。
一共四道菜,无一例外不是色泽鲜亮、香气四溢,上头还撒了一层辣椒末,闻着辛辣呛人。
辣椒炒肉、麻婆豆腐、辣子鸡丁、剁椒鱼头
清一色的辣菜,各个卖相上佳,让人食指大动,还散发着缕缕热气。
“要不要尝尝?”看出了江淮一眼神中的犹豫,白沐泽冲他堪称讨好地笑了笑,把筷子塞在了他手里。
他也是第一次买菜,不知道自己买的好不好,急于得到肯定。
白沐泽托着下巴等人下筷。
受不住那两束灼烫的目光,强压住心底的胆怯,不敢拂了主人的面子,江淮一夹了块裹了较少辣油的肉,放入口中。
呛人的辣味在嘴里蔓延,烧得口腔灼烧一般的痛,他轻轻抽气,喝了几口冷水才勉强把辣味压下。
在白沐泽的注视下,他又连着吃了几口,被辣出了眼泪,久未进食的胃也开始作乱,翻搅着抱怨身体主人的疏忽大意。
一层水膜凝在江淮一清亮的眼瞳上,只要轻轻一眨眼,就能流出泪来。
白沐泽不明白江淮一为何会突然如此,跟挨了欺负般竟要哭出来了。
“不好吃吗?”怕他不敢说实话,又加了句,“不是我做的,你可以大胆评价。”
“没没有,好吃”他磕磕巴巴地回话,声音有些沙哑,然后逼着自己继续吃。
他记得主人才说过的,嫌他太瘦了抱得不舒服,要他多吃些。
主人的话自然要听的,是以他一手压着自己微微凹陷的胃,忍下反胃的呕意,麻木地往嘴里送菜。至于这桌辣菜是无心之举还是故意刁难,都不是他能置喙的。
“咳咳”没吃几口便被呛到了,瘦削的肩膀起伏着,剧烈咳嗽。
他肤色莹彻白净,鼻尖的一点艳色格外显眼。
“我来尝尝。”实在看不下去了,白沐泽为自己夹了一筷。
入口的辛辣让他瞬间醒悟,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处。
白沐泽这些年过得及其草率,因为嫌麻烦,也觉得没有必要进食。近百年内,他除了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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