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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吃饭吧。”
“霍曜和察娅还在学校上课,你也知道高中生考试很多。他们白天不能请假,晚上会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唉,可惜外公外婆去北京参加教研会了,他们二老要是知道你回来肯定会很高兴。”
昆明市中心一家高档星级西餐厅,周边安静少人,院内小提琴声高雅悠扬。
窗边聚着对半年未见的兄妹,容貌气质出挑,眉眼精致有六七分相似,打眼一看便知是双生。
少年悠闲恣意靠着椅背,薄唇轻挑,面前餐食未动,只玩味凝视对面喋喋不休的妹妹,他甚至能看得出妹妹的慌张,她黑发鬓角渗出细微汗珠,可西餐厅冷气逼人。
“最近过得还好么?”第一句,哥哥总要关心双生妹妹最近的生活。
“嗯,最近还好。”霍曦冲哥哥娇笑颔首,却抑制不住切牛排时微颤的手,许多话噎进喉中,堵得人心口发慌。
少年故作深沉,有意回她,“梭沙过得可不好。”
“你又欺负他了?”娇艳少女不可置信从切牛排里抬头,连声质问:“你为什么总欺负他,从小到大你还没够吗?”
霍暻见霍曦美目圆睁瞪着自己,心想果然是个麻烦精,直接了当的取笑:“怎么?怕我留在仰光和你未婚夫抢地盘儿?”
“没有。”霍曦收敛神色,低眉敛目,轻声又问:“你这次回昆明要待几天?爸爸说要送你去英国读书。”
霍暻轩宇剑眉轻皱,语气斥满不甘和狂妄:“对!亲手把儿子送进监狱,再把儿子送去读书。霍曦,阿爸永远在替我们做决定,阿爸永远是对的!”
不然呢?再任由你在东南亚和那些公子哥儿瞎胡混吗?可妹妹不敢说,只能硬生生打碎牙往肚里咽,她害怕哥哥回家又肆无忌惮欺负另一个大哥。
或者说,她害怕现在毫无拘束的哥哥,好歹以前念警校还有人压他一头看管他,现在眼前的狂傲少年怕是毫无弱点。
“你在怕什么?”霍暻捏起叉子,碰了碰霍曦轻颤的指尖,嗤笑一声刺穿妹妹的心思,“怕我问缇慕在哪儿?还是怕我要了那小奴隶的命?”
再无所隐瞒,自小跟在心理学教授的外公身边,他早就学会洞察人心。
“哥——”霍曦急忙扔下刀叉,纤细指尖反手抓住哥哥白衬衫的衣袖,慌张解释,“缇慕现在过得很好,温爷爷对她像亲孙女一样疼爱,你”
“可我过得不好。”霍暻从妹妹的手中抽开衣袖,对妹妹的言行举动摇摇头,“犯罪心理学说百分之四十的同卵双胞胎会出现心灵感应现象。真可惜,霍曦,你只是和我长得像,你的脑子也足够让我失望。”
娇媚少女身形一僵,惭羞窘迫垂头,他言辞犀利至极,从小到大,她就说不过他。
清贵少年无意于妹妹吃眼前这顿食不知味的饭,他戴上墨镜起身,刚要转身离开,只听妹妹坐在座位上的颤声祈求。
“我会带他们去找你,你别去学校行么?他们还要读书。”
亲妹妹怎么会不知道哥哥喜欢什么?他喜欢绝对的顺从,即便他自己暴戾乖张成性,甚至连泰国监狱都关不住他。
霍暻终于心满意足,唇边噙笑,潇洒不羁地冲妹妹挥了挥手,修长身躯耀眼如芒,他可以永远在外耍足公子哥儿的派头,再无情地给别人施加精神压迫供给自己找乐子。
一切只因为他觉得好玩儿,包括半年前在云南警官学院的开除决议会上,校长问他为什么滥用私刑拿老虎钳生生拔光毒贩二十四颗牙?
他可以一本正经的呛回去:毒贩子嘴硬要牙没用,不如做成艺术品,留点价值。
自私傲慢不计代价的精神病!他身上所有夺目的一切看在亲妹妹眼中简直窒息得让人溺毙。
回过神,霍曦才惊觉汗水早就浸湿了鬓角,深呼吸几口镇定后,纤细指尖才颤巍巍从包里翻出手机发出信息。
每打一个字都是一场精神战争,每一条信息都是一场心理折磨
【缇慕妹妹,对不起,我哥哥回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霍曦再别无他法。
——
落脚处位于昆明市中心一处千万级独栋别墅,是远在泰国曼谷首府的拜占公子送给暻少爷的出狱礼物。
当然,赠品是游泳池旁边穿叁角比基尼的十几个妖娆美女,个个叁围曲线傲人,坦胸露腰,等待挑选排成一排的场面极其香艳。
还行还行,曾经拜占请他去世界闻名的芭提雅红灯区豪掷千金,现在的场面起码比看人妖用人造大胸挤爆榴莲强得多。
他喜欢女人,却不喜欢把“谄媚”两个字写在脸上的女人,而眼前这一排,就算他要她们当场脱个精光,也只会比谁衣服脱得最快。
不好玩儿,但也不能驳了拜占的面子。
清俊贵公子打发十几个袒胸露乳的女人去游池一边儿去,别来打扰自己钓鱼。
鱼,鳄鱼。
清澈见底的泳池里匍匐着八条远道而来的暹罗鳄,每一条鳄鱼体长近四米,它们盘踞于泳池的东南西北巨型身躯时不时浮出水面,冲着周围张开血盆大口,巨齿獠牙黏着黄绿色的口水滴进池水,尽情施展冷血动物攻击的本性。
泳池边,少年白色睡袍加身,黑发细碎凌乱,脖子围着擦头发的白毛巾,慵散惬意地坐上海滩折迭椅,手里牵着一根鱼竿伸进游泳池,边说:“真可怜,它们竟然叁天没吃饭。”
“啊!!!”
“啊!!!不要吃我!我要回家,少爷,我要回家”
“呜呜经理,我再也不出台了身子还要喂鳄鱼”
他望着八条鳄鱼的自言自语引得游池边沿的十几个女人一齐惊恐喊叫,更甚的直接腿软跪跌在地放声大哭。
真烦!烦死了!
霍暻厌烦抬眼,俊眸冷戾如刀,更是惊得一边儿的女人们瞬间噤若寒蝉。
可目光扫去,哭爹喊娘的女人们中间有一位比旁人镇定得多,那女人肌肤稍黑,穿着不起眼的棕黑条纹的比基尼,且模样不像是中国人,倒像是缅甸人。
他玩味打量,冲那个缅甸女人勾勾手,示意她过来。
“你不是中国人,认识我?”年轻少爷认为缅甸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并不陌生。
“伊洛瓦底江境内谁不知少爷的出身显赫。”缅甸女人如实说道。
这恭敬的回答倒惹得少年笑意不褪,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怎么来云南的?偷渡?”
女人毕恭毕敬,马上合手抵鼻尖行李:“不敢。您父亲早就断了偷渡的水路,边境线外再也不会有人受苦了,这是神的恩泽。”
这种神叨叨的奉承话不知从小听了多少,也早腻歪透了,他赶紧挥手让缅甸女人站回原来的地方,能滚多远滚多远。
“——先生。”
背后响起一声熟悉的娇唤,唤声中听得出有些许畏惧,也听出说话的人正极力掩饰内心的慌。
霍暻应声回头,他的小奴隶长大了,不再是初见瘦弱的小鸡崽儿,如今已然出落得窈窕有致,褪去稚嫩的少女面容娇美,眉骨高耸,深邃瞳框饱含异域风情,看得出这些日子她在温爷爷家里将养的很好。
可他还活在地狱里。
他信任她,读警校的时候把公寓备份钥匙交给她。
她也总是在高中放学后去公寓给他打扫卫生,周末硬缠着他逛超市买东西填冰箱,变着花样给他做一桌子菜,请他教一些幼稚的高中数学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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