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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睡梦中隐隐约约感觉到有谁的手在摸来摸去,亓莞陶皱着眉翻了个身,那人似是被惊着了,一时没敢动。见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才又试探地伸出手,细腻光滑的触感从他的脸上扫过,亓莞陶冷不丁睁开了眼,与那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是祁鹤。
少年被他吓了一跳,眼睛蓦地睁大,刚刚还在他脸上乱摸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
祁鹤穿着睡衣蹲在他的床边,怀里还抱着一个枕头。
他们本来是睡在一起的,不过亓莞陶以两个人都长大了为由提出分开住,祁钰经常各地出差,祁父跟祁钰离婚后就从这里搬走了,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保姆和几个佣人,碍于祁鹤性格的缘故,家里的一些大小事都是亓莞陶决定。祁母信任他,只偶尔会过问一些事情,关心下他和祁鹤的日常生活,虽然比起信任,亓莞陶更觉得是不在意。
他们要分开住这件事,亓莞陶给了她一个理由,祁钰也就应了。
亓莞陶打了个哈欠,从被子里缩着脑袋看祁鹤,“睡不着吗?”
祁鹤点了点头,犹豫了会才道:“做了个噩梦……很可怕。”
“先上来吧。”亓莞陶扯开被子一角,往里挪了挪。
祁鹤瞬时露出一个笑来,动作迅速地抱着枕头挪上床,像是晚了一秒亓莞陶就会把他赶出去。
亓莞陶闻到熟悉的香味,他们用的是同一款沐浴乳,祁鹤的头抵在他的肩窝,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在他的怀里。他空调开得很低,两个人挤在一起的也不觉得热。
亓莞陶按了按祁鹤的头,“别挨那么近。”胸前堵着一个人,他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祁鹤这才往后挪了挪,只是手还小心翼翼地搭着他。力道很轻,像是仅仅这样触碰着他就觉得安心。
“做什么梦了。”亓莞陶有些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梦里很可怕,哥哥再也不理我了,我们变得好陌生好陌生。”祁鹤紧紧盯着亓莞陶的一举一动,眼眶通红,语调也有些不稳。
亓莞陶的睡意霎时消散。
亓莞陶本来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重生的事就切切实实发生在他的身上,他能重生,那祁鹤也不是没有可能。
祁鹤也死了吗?
亓莞陶的思绪有些乱,那乱一部分出自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受控制感,另一部分连他也不清楚。
亓莞陶的声音有些僵硬,“梦里都是假的。”
“可是梦里的那个我真的好可怕,”祁鹤很少反驳他的话,这一刻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我永远也不会伤害哥哥的。”
你的存在本身对我就已经是伤害了啊。
阴暗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亓莞陶平复下涌动的心绪,不应该这样想的,如果不是祁鹤,他根本没有被祁钰领养的机会。不管心里如何想,表面上他都得到了和祁鹤一样的待遇,这已经是很多人求不来的了。
“那要是哥哥先伤害了你呢?”亓莞陶问。
“那一定是我做错了事,哥哥才会罚我。”祁鹤回答的很坚定,亓莞陶笑了笑,不再多问。
“睡吧。”他拍了拍祁鹤的头。
少年又小心地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微微仰头去看亓莞陶的脸,两人呼吸交织,他能清除看到祁鹤眼里的依恋,少年眼睛眨巴着,安静地望着他,一只手往下摸到亓莞陶的,勾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喜欢哥哥。”祁鹤小声地说。
亓莞陶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临近中考,整个初三年级学习氛围都紧张了起来。亓莞陶在尖子班,班级氛围尤甚。
重生回来的亓莞陶早就把初高中知识忘了个干净,好在他基础好,补起来并不难。
在整个班里充斥着翻书声的间隙,他还能悠闲地玩个折纸。
祁鹤坐在一旁看他折,时不时给他递个工具。
两人间的氛围就像小学生春游。
“咳咳。”后门窗户穿来熟悉的咳嗽声,亓莞陶不动声色地把手机的东西递给祁鹤,拿起笔装模作样地刷起题来。
祁鹤默默把东西收进自己抽屉。
“好哥哥。”坐在亓莞陶斜后方的赵一卓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亓莞陶趁着班主任不注意摸了把祁鹤的头,“小鹤真乖。”
一抹绯红爬上祁鹤的脸颊,少年抿唇摇了摇头。
赵一卓:“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
“亓莞陶,你跟我来。”下了课,班主任走到门口时回头叫了声亓莞陶。
亓莞陶眨了眨眼,安抚地捏了捏祁鹤拉过来的手,对他露出一个笑,跟了上去。
他们刚刚月考结束,亓莞陶的排名雷打不动的第一,祁鹤也排在全校前五。何老师把他叫来应该不是成绩的问题,那会是什么呢……
亓莞陶垂头站在何子澄桌子旁,神思不属,漫不经心地回想着最近的举动。
“来。”手心穿来有些扎手的触感,亓莞陶低头一看,是一颗糖,红色塑料袋装着,上面画着手舞足蹈的小人,很喜庆。
“朋友结婚拿的,给了我一把。”何子澄笑了笑,把刚从班里收来的测试卷整理好,推了推眼睛,抬眼看向亓莞陶。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亓莞陶被她问得一怔,略有些发愣地对上何子澄的视线,笑容有些不自然,“有吗?”
“你这孩子,心思重。”何子澄似是叹息,亓莞陶却听得心下一沉。
班里的同学大多都以为亓莞陶和祁鹤是一个随了母亲的姓,一个随了父亲的,只有少数跟他们同一个圈子的了解事实,祁钰对外介绍也只说亓莞陶是祁鹤的哥哥。何子澄是少数知道他们真正关系的人之一,知道的契机很巧合,是祁父来学校找祁鹤时,对亓莞陶讽刺了几句,刚好就被何子澄听到了。
因为这件事,亓莞陶对何子澄一直是能避则避。在这之前,亓莞陶是数学课代表,他成绩好,人也成熟,和何子澄师生关系还不错,两个人很合得来。
何子澄不会因为亓莞陶的身份觉得他怎么样或是歧视他,但亓莞陶同样厌恶他人同情的眼神。
亓莞陶较为强硬地说:“老师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理智告诉他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在,说这样的话已经很违背他之前立下的的形象,但将要被人看穿的恐惧让亓莞陶思考不了太多。
何子澄叹了口气,将一摞试卷递给亓莞陶,“把这些发下去。”
她没有多问,亓莞陶心里反而更难受,接过试卷应了声,确认何子澄没有其它事情后脚步沉重地往外走。
拐角的楼梯口站着祁鹤,显然是在等他。
亓莞陶吐了口气,“怎么办啊小鹤,不想走了。”
他把手往祁鹤肩上一搭,“你背我好不好。”撒娇的语气。
明明祁鹤比他小两岁,个头却已经赶上他了。两个人都不算矮,但祁鹤个头往上蹿的速度依旧让亓莞陶难受。
重生前的事没过几天,亓莞陶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他甚至怀疑过往的那些经历是自己的一场梦,现在只是梦醒了。
祁鹤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弯腰在他身前蹲下。
亓莞陶拉了他一把,“那么多人看着呢,我怎么可能要你背。”
“放学了再让你背。”说到一半,亓莞陶话又转了个弯,好像是祁鹤主动要求背他一样。
祁鹤只是点了点头,神情看着还有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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