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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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方镜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大树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件事情必须要去做，可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但是不可以从这里搬走。”

“如果搬走的话，会有人找不到我的。”

绪方镜说道，双手不自觉地交迭在一起， “但那个人是谁呢?我想不起来，总之不可以从这里搬走，从西繁街到樱木街，从二十八岁到六十八岁，我记得有一个约定，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被完成的约定。”

绪方镜叹了口气， “但这个约定的内容，我也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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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过年真的好忙，我终于不用到处跑了呜呜

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呢?

是人类的身体限制，又或者是记忆逐渐遗忘?

夏目贵志往前倾了倾，眼底带着雾般的悲伤， “您生了什么病呢?”

“是什么病呢…”绪方镜脸上是回忆的神色，眼瞳逐渐变得茫然，歪着头努力思索着。

恍惚中，她好像看见了微笑着的，驱使神器的神明对她伸出手。

“人类。”

绪方镜突然用冷淡的语气说道。

“卑鄙，贪婪的人类。”

绪方镜原本温柔缓和的语气变得冷淡，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眼睛睁大，带着惊惧和愤恨，还有浓烈的杀意，她偏头看着窗外，像是在和某种存在对视， “那个家伙，夺走了我最后的礼物，嚣张可恶，该死的除妖师!”

绪方镜的手攥紧腿上搭着的毯子，手指用力到发白，她好像陷入了回忆中， “入侵了我的家，毁坏了我的园子，将我的礼物，我最后的珍宝夺走的可恨人类!”

“要杀了他，将那个该死的家伙杀死…!”

绪方镜突然转过头和夏目贵志对视， “你是听见了吗?”

“是听见了我向神明许的愿望，所以前来实现我的愿望的吗?”

夏目贵志不自觉站起身，后退一步，他看见了在这个老人身上，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黑色的雾气。

猫咪老师跳到地上，弓起背。

绪方镜自顾自地说着， “我是什么时候许的愿呢?想不起来了，我是什么时候得到片刻清醒的呢?也想不起来了。自从那个时候以来，我的记忆混乱，四十年了，人类有几个四十年呢?”

“人类啊…”

“人类。”

在夏目贵志眼里，绪方镜身上的雾气越来越浓重。

绪方镜脸上似哭非笑，她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 “多年以来，在片刻清醒中，我终于见到了希望。”

“我不想作为人类了。”

“妖鬼也好，恶灵也好。”

绪方镜的表情重新变为温和，她笑起来，带着阳光般的美好， “我要去实现约定，我要夺回我的礼物。”

“神明大人，这就是您给我的指示吗?”

夏目贵志声音干涩，他后退一步，指尖隐隐约约凝固出白色的光点， “什么神明?”

“告诉我真相，给予我反抗的力量，这样的神明。”

绪方镜将盖在腿上的毯子拿开，双腿稳稳站住地面，一步一步向前走接近夏目贵志，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下地走路的原因，她的动作有些迟缓，但步子坚定。

“你不是神明大人，你是谁?”

“是要来杀掉我的家伙吗?卑劣的，我所谓的同伴。”

绪方镜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重，猫咪老师跳跃起来，变作原型朝绪方镜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与此同时，夏目贵志伸出右手，白色的光点凝聚成符咒的模样， “绪方小姐，请冷静一点!”

猫咪老师化作的大妖怪张开嘴，露出利齿，爪子伸出，警告道， “停下来!”

在夏目贵志的眼里，满头花白的绪方镜黑雾缠绕，虚弱的苍老从她身上尽数退散，从发根开始漫上黑色，松垮的皮肤变得紧致，皱纹消失，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属于人类圆润的瞳孔变成妖怪般的竖瞳，她唇色苍白，脸也苍白，唯有眼瞳鲜红一片。

“就从你开始。”

绪方镜说道，黑雾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猛然向前延伸冲向夏目贵志，

“从你开始，除妖师。”

砰!

窗户突然碎裂，地板蔓延裂痕，夏目贵志躲过黑雾的袭击，猫咪老师冲过去想要挡住黑雾，爪子却直接穿过雾气，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什么!?”

主动攻击造成不了伤害，反而还被黑雾划破皮毛割出伤口，斑愤怒起来，眼瞳紧盯着操控黑雾的绪方镜，然后高高跃起——

锋利的尖齿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尖锐的寒光。

“血啊…拦住他。”

绪方镜划破手腕，低语道。

从绪方镜手腕里流出的血液发黑，顺着她的手掌滑落，蛇一般对着斑的方向缠绕上去，露出尖牙。

斑喷出鼻息，躲过攻击，和血化作的蛇与雾气在房间里躲闪反击，绪方镜站在原地，皱了皱眉，抬手准备再划一道。

“请等一下。”

耳边响起少年人温和的声音，绪方镜想要动作，却悚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呼，”夏目贵志缓了一口气， “绪方小姐，请冷静下来，我们得聊聊。”

夏目贵志从绪方镜的背后走出来， “有一个在森林深处等待你实现约定的妖怪委托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