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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焦旸坚毅的面容,陆沅离心底微微有几分动容。他越来越爱这个男人,却也感觉,越来越掌控不了他了。
对他本人来说,感情永远具有危险性。但是对于一个心理学家来说,也永远想要控制这种危险性在安全范围,一旦达到临界点,就需要做出一些取舍。
第二天早上,焦旸安排完手头的工作,拎着包准备去外地,忽然见柯洛洛迎了上来。
焦旸随口道:“有事吗?”
“有!”
柯洛洛脱口而出,又摇头道:“没有……”
焦旸道:“那你在家多看看卷宗吧。”
“哎……”
焦旸刚走出两步,柯洛洛又追上来道:“焦队,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觉得这个案子,到底有没有问题?!”
翻案(3)、
“现在我们还没有实地调查, 怎么知道?”
焦旸道:“卷宗可以反映出很多情况,至于结果具体有没有问题,至少要等我们调查完, 才能有结论。”
焦旸顺着走廊走到电梯前, 却没注意,有道目光一直犹豫又迟疑地追着他。
焦旸带着余晓光和侯希勇来到了温州某监狱。
狱警客气的接待了焦旸他们, 带着他们来到了会客室。
20年过去, 张广超当时还是个不到30岁的青年,如今就已经显得垂垂老矣。其实他今年还不到50岁,看起来完全就已经是个老人了。
“0371,这是上面派来调查你的申诉的。如果你真的有冤情,就跟领导们好好说说。但你也不要胡乱攀咬,不然还得加重刑期!”
狱警交代了张广超几句, 嘴里咕哝着出去了, “马上就要出狱了, 也不知道还瞎折腾个什么劲?听说当年办案的还是领导了,真是吃饱了撑的!”
焦旸看着张广超, 自我介绍道:“我姓焦, 申城刑警支队的, 过来调查你的案子。张广超,听说你的刑期快到了,是这样吗?”
张广超半天才开口, 一副迟钝木讷的样子,“是, 还有大半年。”
焦旸道:“那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出申诉?你应该知道, 如果申诉不实, 你很有可能会加重刑期吧?”
“知道。”
张广超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但我怕出去了,就再也找不着政府,再也没法翻案了!领导,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杀人,更没杀四个小女孩,我白白做了20年冤狱,我就想讨一个公道!”
“我们一定会尽力查清事实真相的。”
焦旸点点头道:“你说说案发当天的过程吧。”
“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张广超瞪大眼睛,还是茫然的看着天花板,“那是秋天,九月里,我那天早晨打鱼回来,正在家里睡觉,忽然就来了几个警察,问我认不认识李苗苗,认不认识陈彩铃?我那时候恍恍惚惚的,好像是听人说,苗苗死了。
我就说认识陈彩玲,他们就问我,15号晚上在哪?干了什么,有没有人能证明?我当时一听就害怕了,这是怀疑我啊!我说,我那天晚上也是去捕鱼。我自己去的,岸边儿可能有人看见我,但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认识我。
我这样说完,就被他们那些警察抓到了看守所里。后来在牢里我才知道,他们问我那天,就是苗苗被杀的晚上。但是领导,苗苗真不是我杀的呀,我那天根本就没看见她!”
焦旸道:“那你说一下,案发的2001年9月15号,你去捕鱼前后的过程吧。期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比如说案发现场为什么有你的足迹?死者的物品上,又为什么有你的指纹?”
“是我倒霉。”
张广超摇摇头道:“那天我也是跟往常一样,夜里两三点回来的。我经过一个树林子的时候,脚下好像踩着了一个什么东西。我背上背着鱼,拿着工具,也没看清是什么,我就低头捡起来一看,看见是个水瓶子,这东西不知道是谁用过的,谁家也不缺,我就又给他扔回去了。”
焦旸道:“也就是说,你的意思是你在第四起案件当天,只是经过案发现场是吗?”
“可能是吧?”
张广超迟疑着说:“领导你相信我,我真没杀人!”
余晓光问道:“那你事后是否回忆过,那天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管多小的事,什么都行。比如在路上碰见过,什么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或者遇到被害人,再比如明显反常的地方。”
但是,张广超除了会翻来覆去的强调,他没杀人之外,就什么线索都提供不了了。而且,除了第四起案子发生的2001年9月15号,他还能大致说几句之外,另外三起案件发生的时间,4月、6月、8月的某天,张广超更是一脸茫然,他是在干什么,都根本不记得了。
侯希勇说:“那我这么问吧,你在镇上,有什么仇人吗?跟谁不对付?”
“没有……”
张广超说一半,忽然停下,“就是苗苗他爸李春杨。”
焦旸翻翻卷宗,“是因为什么起的矛盾?”
“领导,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张广超显得有些窘迫,“我们那时候,有钱的都搞养殖、搞鱼场,李春杨嫌打鱼辛苦风险大,在海边上搞了个渔场,离得远经常不回家。他家还种着水稻,我们两家是邻居,我有时候看人家女同志,一个人带着孩子还得做农活不容易,就帮他家干点活,一来二去的就和……陈彩玲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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