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但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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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上停留着的除了刚硬的发丝,还有余弦的目光。
他看了一会两人的连接处,把眼睛转向窗外,好像回忆起了什么,表情的转化既可以描述成“呆住”,也可以描述成“醒悟”,更可能什么也没发生。
“还好她初中时把头发烫卷了,因此尤扬逃过了一劫,阿门。”
刘心窈惊讶道:“你们初中就认识了?”
“不认识。”银霁说的是实话。
元皓牗的手没有挪开,嘴上帮腔着外人:“不可能,余弦当时可是你们实中的风云人物,是吧韩笑。”
韩笑猛地回神:“哦哦,是的。”
银霁回忆起她第一次见到韩笑的场景,原来是这样啊——她早该走这个“原来是这样”的流程了。
“我连班上最后一排的同学叫什么都记不清,怎么会认识外班的人呢?”
元皓牗想了一会,不偏不倚地给出裁定:“银霁是这样的。别怪她,她近视眼。”
余弦推推眼镜:“真的呀?你多少度?”
“零度可乐。”元皓牗敲敲自己的桌子:“有两罐,你想喝吗?快过期了,帮帮忙。”
老半天了,那块蒸蛋糕还没拆开包装,有没有人帮帮余弦先?没有更好,感谢配合。
余弦自己都放弃了:“你还在班上开小卖部呢?以前卖面包,现在什么都卖。”
“别瞎说,我可没收过你们的钱。”
“哈哈哈。”余弦笑。
“哈哈哈哈。”元皓牗比他多笑一个字。
虽然此时长江尾的氛围很和谐,但银霁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想法:你们要打出去打。
不对,怎能恶意揣测别人多年的同学情?她多半又在投射自己的情绪,不管怎么说,看脸的世界里并不存在银霁信徒这个群体。
余弦一拍脑门:“啊呀,差点忘了,我是来找银霁的。”
从刚才的表现来看,他也不像是来找别人的,接一个补语,麻烦。
“什么事?”
“元旦表演的事啊,你还没决定吗?”
元皓牗总算放过了她的辫子:“哟,你还准备出个节目?我还以为这种活动对你来讲只是噪音呢。”
银霁冲他装傻:“当然不是啦,我上小学时,六一和元旦从没缺席。”
“是么,你都表演什么?”
“基本上都是那种集体性质的,比如合唱、迭罗汉。”
“……迭罗汉?”
解释起来太复杂了,银霁先打发余弦:“你懂吧?除非是一群人上台,我可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自己,考级都差点翻车。全校会弹钢琴的人不少,光你们乐团估计就有七八个,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元皓牗疑惑地问:“你是想给她报独奏吗?”
余弦摇头:“nonono,不是独奏,是四手联弹哦。”
另外两只手当然是余弦自己的,所以,第一次听到这个提议时,银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你图什么?”那天,在(18)班门口,她是这么问的。
余弦笑眯眯地说:“你猜别人知道了ppt的事会怎么想你?”
“他们不会相信的。”当时的银霁对此还很有自信,只是不理解余弦无异于高射炮打蚊子的做法,“你把所有的智商用光了,好不容易才抓到这么个把柄,不拿它威胁我干点什么更有价值的事吗?”
“谁威胁你啦?这不都是同学间的聊天么。”余弦挠挠头,“再说了,艺术是无价的,我们不能用这种俗套的等价交换原则来限制她。”
银霁冷笑:“等价交换是你提出来的吧。”
余弦眼中的温和半分不减:“俗套的是等价,不是交换。”
顾及着韩笑,银霁没有当众撕破脸,随便扯个托词,扭头就走。过了段时间,敖鹭知相信了银霁是一个会干坏事的人。
这算不算一种警告银霁不清楚,也想不通他是怎么算到元皓牗和敖鹭知有此一劫的,即便如此,她也不怕,毕竟那张滑稽的照片不涉及她的核心诡计,敖鹭知也觉得这个告状精小题大做。至于余弦嘛,阴险归阴险,为人还是很讲究格调的,一般不会把这种小事散播出去,丢份儿。
所以,他这回亲自前来(18)班,把主意打到了——
银霁一偏头,韩笑也正看着她,脸上的芭比笑容快要绷不住了,嘴唇抖动几下,急切地想要说什么。
“韩笑,我记得你也想报个什么节目吧?”还是擅长阅读空气的刘心窈cue到了她。
“是啊,好巧!”韩笑一时没控制住音量,“我们元旦准备报个女团舞,其实私下里已经排得差不多了,银、银老师,你们排练的时候,我可以去看你吗?”
银霁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了起来。
长江尾,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银霁身上。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咬着后槽牙,点了头。
韩笑马上展示出一种昏庸,夸赞着余弦:“你还会弹钢琴呢?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达成了不可告人的目的,余弦的心情眼看着好了起来,耐心教导她:“人与人之间都是要花很多时间慢慢了解的。不早了,我去天台睡一下,免得他们逮人逮到你们班来。”
韩笑进行了一个短暂的反刍,仿佛要把余弦这句话刻烟吸肺,目光追随着他起身,关切道:“这么冷,你不回教室?”
“教室里更加睡不着。”
蒸蛋糕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众神归位后,早早看破红尘的孔秋从练习册里抬头,评价道:“余弦一来,把我们班长衬得……这年头大家都看中气质,没办法。”
“不啊,最近流行的反而是我们班长这款铁憨憨。”
“有什么好比的,朱九真和武青婴罢了。”
“谁?”
“没什么。”
刘心窈托腮:“余弦不趁高中谈个恋爱太可惜了。”
韩笑的脊背明显僵了一下。
“难道——我知道了,他跟敖鹭知才是真的!”
嗑点别的吧姐姐们……
一站过去,空气仍凝固着。上车时运气好,抢到了两个座位,可银霁身下的金属座椅怎么都捂不热,透着绒裤,不间断地传来寒意。
她再三抬头问苍天:hello?到底谁才是被钓的那一方?
得了,想要快速推进就不能拘泥于细节,银霁拿省妇幼的本子怼一下左边那条胳膊:“你有话说不出口就写下来。”
本子被胳膊肘推了回来:“你写你写。”
银霁点点头:“行。”
她站起身,离开那块冻屁股的金属,一个瘦小的打工人趁机“滋溜”一声挤过来坐下。
元皓牗让了让他,紧张地抬头:“你干嘛?”
“去另外一头拿破窗锤,把你的破嘴撬开。”
“住手!”a市安全小卫士也站起身。
失去两个座位后,元皓牗总算肯开口了:“你说余弦到底是怎么想你的?”
他是不是又问反了?
管他那么多,银霁有什么答什么:“我哪知道,我还纳闷呢,放着整个乐团的迷妹不用,非得找上我,也不知道是想膈应谁……”
她提醒了自己:哦,余弦的真实目的可能是想膈应人。可是,他膈应人的深层原因又是什么呢?
“你们(2)班的大戏都演到(18)班了,解释权不在你手上,还在我手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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