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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不是宇宙第一大聪明吗,怎么现在才看出来!”

“说明宇宙第一大聪明另有其人。”

“那是谁?他怎么敢的呀!”

狄奥尼索斯的分身把半张脸藏在牛奶后面,只露出两个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笑成橘子瓣的形状。

他这幅样子,也许还说不上喝醉了,但绝对是混沌与兴奋兼具,神经仿佛淬过毒,脑电波呈不规则运动,别说找线索了,接下去,要是被这里的负责人发现了什么,两个人能不能站着出去都成问题。

罢了,人生这么漫长,下次还有机会。趁他的运动功能尚且齐全,银霁站起身:“走吧。”

谁知元皓牗一伸胳膊,又把她拉回来坐下:“急什么?人都没到齐。”

所以他们白话半天是在等人?难怪没拿扑克牌进来。

“还有谁要来?”

“擒贼先擒王,当然是这里的老大咯。”

是仇哥么。银霁偏头看着他笑:“我要是真的生擒了他们,你会不会哭啊?”

元皓牗不乐意了,打着激灵坐直身子:“屁!你才会哭,你全家都哭。”

不得不说,他这个状态很适合接受真心话采访。那么来到第二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个时候来的?”

元皓牗闭眼嗤笑,语气满是得意:“以为我傻吗?连你都知道这时候人最多,想干什么都不容易被发现。”

“万一你押错了呢?”

“那我就普普通通来打桌球咯,都跟你一样吗,不给自己留后路。”

从那身桌球行头·冬季版可以看出,他说的是实话。

“你是故意穿这种包臀裤,好吸引这里的——”银霁回顾她进门以来碰见的人,充满恶意地说:“大哥吗?”

“什么包臀裤?”酒鬼迷茫地看着她,经过一团乱麻的大脑审慎思考,也不知得出了哪些结论,嘴都撅起来了:“我那儿天生就是翘啊,女娲捏的,这能怪我?”

“不怪你不怪你,是在下失礼了。”银霁肃然起敬,微妙地挪开了椅子。

是什么打破了尴尬呢?包间门打开,一个面生的大高个走了进来。

元皓牗热情地站起身:“这么早就来啦?”

大高个一挥手:“坐。”

他自己也在高中生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一条胳膊撑着沙发背,手腕上的黑木佛珠滑出来,压住了深红色的袖口。

灯光下,银霁得以看清:这个男人长得挺不错,说是貌若好女也不为过,只是细看之下,好像有点精致过头了,做起表情来不太自然。

元皓牗忙着牵线搭桥:“这位是金哥,我的桌球师傅。金哥,这个是银霁、这个是牛奶。”

真心话采访还没结束,银霁随口应和一句,接着问酒鬼:“你今天是跟谁聚餐了吗?”

元皓牗看了他金哥一眼,被酒精刺激得忘却了礼貌,乖乖回答银霁的问题:“是的,我在姥姥家吃了饭,还拍了照片,现场拍的哦,跟某些造假的可不一样。”

姥姥家?

据她所知,楼爷爷鳏居很多年了,近来也没有再婚的消息。看样子,这个姥姥是伦理上的姥姥,而不是血缘上的。

银霁对家庭合照不感兴趣,拒绝了他递来的手机:“你弟弟喝酒了吗?”

他诧异于被这么问:“当然没喝啦,他才几岁?”

“你也不大啊。”

“男人,”元皓牗摇摇手指,语气严肃,“不能说小。”

“不大的反义词不是‘小’。”

“那也不能说‘不大’!”

茶几对面的沙发上,被冷落的大高个轻笑一声:“人家是担心你让后姥姥虐待了,别这么不识好歹。”

元皓牗手心搓着太阳穴思考了好几秒,明白过来,推了银霁一把:“你在瞎想什么!”

银霁歪向一旁,指着他问大高个:“这人在你们面前也这么不识好歹?”

大高个扫她一眼,视线顶多停留了两毫秒:“对你还算客气了。”

元皓牗像是这才想起还有事没做完,放下牛奶,又把银霁拉回来坐好,断点续传般接着介绍:“这位是‘夜仕’的投资人,也是我的桌球师傅,他叫——”

“你刚才说过了。你好,我是银霁。”

这回,大高个看都不看她,只问元皓牗:“你们是一起吃的晚饭吗?”

显然不是啊。刚才的对话还不能解答这个问题吗?

为此,银霁的那一丝紧张解除了。“不是的,我晚上还没吃呢。那你的‘歌’字是唱歌的歌吗?”

元皓牗被这句傻话逗笑了:“什么鬼,他大名叫金端成,端正的端,成就的成。”

早说嘛,难道什么妖魔鬼怪都配叫“哥”吗?

“这么说,你父母很喜欢日本文学啊。”

金端成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着空气向二人发出邀请:“一会我们要点烧烤,给你们也捎点?”

银霁善解人意地婉拒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叫了外卖。”

元皓牗拼命给她使眼色:“金哥是这里实际的负责人,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

搞了半天,这就是他“擒贼先擒王”的计策?本以为等来的人是仇哥,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大老板都被喊过来了,还能要求什么呢?难得从小团体的人脉中获益,银霁暂时放下成见,把话筒递给主要采访对象。

“你们‘夜仕’一般开到几点啊?”

金端成端是端了点,总归没太为难她,照实回答:“通常开到夜里两点,有时候人多了,叁点才收摊。”

“也就是说,打烊时间不会超过叁点钟?”

“是这个意思。”

然后,元皓牗眼睁睁看着银霁像变魔术一样,从瘪掉的书包里掏出了笔和奶砖本。

金端成的视线也为之聚焦:“怎么,你想当民生记者?”

自然不是。她这么问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凌晨两点之前,正门口那些一尘不染的suv还不会开走。

明面上,她这么解释:“我爸爸有开健身吧的打算——因为他之前跟着人投过资,感觉这行有点赚头——但他拿不准别人是怎么开店的,又不好意思问,叫我们有机会就帮着调查调查。”

听到这个,金端成倒没对银霁的爸爸产生多大兴趣,而是转问元皓牗:“她是你什么人?”

银霁也有点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暂停采访,看向全场唯一有审判官资质的人。

和元皓牗视线相撞,胶着了一阵,她却发现,对方也在期盼着她的答案。

这样看来看去太没效率了,银霁当即选择担下一切,挑了一个最不刺激的说法:“秘书吧,大概。”

金端成笑点被戳中,嗓子里呵呵个不停,面部肌肉却只有小幅度的活动。

至于元皓牗么,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扭曲,很快就切换面具,像个社畜下属似的,老气横秋地在一旁陪笑。

这个画面太诡异了,银霁强压心里的不适,顺着他的话问:“元皓牗从你们开业时就一直在这玩吗?”

金端成用拳头掩着嘴,好半天才止住笑意:“不是,上一家店他就跟我们在一起玩了。”

那么最早可以追溯到他六年级回来之后——再早几年,身高够不够得到球桌都成问题。

与此同时,这家店的开业时间——保守一点说,他们把商业重心转移到这家店的时间——要小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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