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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远也趁机道:“正好我把车开进去,免得淋一车的雪,再冻上,麻烦。”
如此把车开进院内葡萄架下,俩口子放心地销死了大门。
你追我赶地进了屋。
外面的鞭炮声还在持续,屋里的战斗也紧跟着打响了。
这一打,就是半夜。
纷纷扬扬的雪花越下越大,似乎能掩埋掉一切。
但唯独掩盖不掉小楼里的春意盎然。
2月15日,大年初一,春节第一天。
一夜的大雪下到早上,仍未消停,阻挡了不少人家早起拜年的脚步。
却没有阻挡住电话拜年的新潮。
一大早,俩口子就被连绵不绝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不接都不停的那种。
几个电话一接,顿时睡意全无,只能提前起来。
院子里大黄身上已经白了。
伸脚下地,大雪没过了脚脖子深。
这雪下得够大的,怪不得小楼里面已经有些凉意了。
吴远转身进了灶房,先给煤炉中加点耐烧的煤炭,这才裹着外套回到厨房。
煤气灶上的热水在翻滚。
听到楼上传来的动静,媳妇指定是给俩孩子穿衣去了。
等到俩孩子穿上新衣服下来,一见吴远就把小手一伸:“爸爸,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这小嘴叭叭的。
吴远当即掏出两个十块钱的压岁红包,递给俩孩子。
俩孩子也不管钱多钱少,欢呼雀跃着去玩了。
等到一顿团团圆圆的饺子汤圆宴端上桌,一家人正准备开吃。
大门口已经开始有人登门拜年了。
而此时此刻的时间,尚且不到七点。
一只羊是撵,一群羊也是撵
第一个登门的,除了马明军俩口子,没别人了。
前世今生,历年如此。
这次俩口子高高兴兴地起了个大早不说,居然还冒着风雪,把孩子们也带过来了。
看得吴远都心疼孩子,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风。
拜年的对象得多大的面子?
当即从兜里掏出红包,塞给孩子们。
张艳还推脱着不让收,马明军也抱着孩子闪躲着配合。
直到吴远板了脸道:“明军你俩懂点事,我这是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们的。”
送走大徒弟一家,吴远赶紧回屋吞了碗饺子,然后裹上围巾,出来扫雪。
院子里的雪道刚扫出一半,俩孩子干妈带着干姥姥来了。
吴远一见,连忙扔掉铲子,迎上前去道:“大娘,宋老师,按礼数,应该是我们带着俩孩子给你们拜年才对。你们咋来了呢?”
宋春红解释道:“妈就是看到雪下这么大,不忍心俩孩子挨冷受冻,所以才让我带她过来。”
杨落雁也迎出来道:“大娘,宋校长快进屋里坐。”
吴远把娘俩迎进屋,转头就出来接着铲雪。
刚铲到大门口,潘麻子一个人登门来拜年了。
吴远打眼一瞧,好家伙。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经过这半年在首都的带工历练,潘麻子整个人的精气神有不小的蜕变。
至少一脸的麻子也没那么碍眼了。
而且一进门,拜完年后,就指着自家的春联啧啧夸赞。
这还是头一个逮到自家春联夸的。
谁能想到,宋老师这风雅,居然叫他附庸上了。
说话间,吴远频频让他进屋。
潘麻子死活不进,就在廊檐下,耳听着吴远对于来年首都工作规划的展望。
越听就越心花怒放。
内心里直觉得这个年拜得值了。
等到翟第过来时,吴远就手把首都这块蓝图给画全乎了。
听得俩人一道离开时,兴奋地嚷嚷着要一起去喝酒。
送走这俩人,吴远换了双鞋,正准备进屋。
三徒弟朱六标带着对象贺英来了。
吴远就手给了俩红包,意思一下。
毕竟是还没成家的晚辈,跟大外甥女蔺苗苗一样。
结果朱六标转头就把外套脱了,自告奋勇地去扫院子里的积雪。
这孩子,眼力见是可以,劲头也不错。
可偌大院子的积雪对他来说,还是稍微繁重了一些。
好在不多时,蔺苗苗就带着赵宝俊来了。
宝俊倒是想多听听师父的教诲,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师弟一个人在外头受累。
吴远见状,干脆也穿戴整齐,再度出战。
大年初一的,除了这点活动身体的机会,也没其他机会了。
等到院子里积雪扫得差不多了。
吴远带着俩徒弟回到小楼,就听蔺苗苗说,今天就不走了。
当即反对道:“哪有大年初一就住别人家里的?再怎么赶早,也得明儿才能来。”
蔺苗苗呲溜着鼻子,委屈巴巴地道:“人家才回去一晚上,就冻感冒了,舅舅~”
吴远懒得理她,却也没再多说。
只是招呼着杨落雁道:“媳妇,让俩孩子干妈和干姥姥帮着带一下孩子,咱俩出门拜年去。”
杨落雁笑道:“这还用你说?大娘来的时候,就打算好了。”
宋春红却问:“这么大的雪,车还能开么?”
吴远淡定地道:“开慢点,问题不大。”
毕竟这一路,要从老丈人家里,到师父和乔五爷家,又要去三姐家,再到县里陈大姐家,最后再从县里绕回来。
再像以前那般腿着过去,不现实。
回不去了。
赵宝俊一听,主动要求道:“师父,能不能带我一个?”
相比之下,贺英杵了杵朱六标,朱六标也没有想去的意思。
这也正常。
毕竟宝俊平日里跟五爷搭档,此去拜个年,也是应有之义。
朱老六嘛,属于越发展越宅向了。
吴远不强求。
“能啊,走吧。”
一路从老丈人家,到了师父和乔五爷家之后,赵宝俊就下车,自行回来了。
临近十点的时候,大奔怼到了三姐在下圩村的老家。
正碰上三姐打孩子,打得还是跟自己最为亲昵的孩子熊文。
所以吴远一下车,就把孩子捞在怀里,护着了。
这孩子前世两年前就没了。
如今好不容易长这么大,你不珍惜,咱珍惜。
护住了孩子,杨落雁这边才道:“三姐,大过年的,再怎么样,也不能打孩子,多不吉利呀?”
吴远摸着熊文脑袋,直接问:“到底怎么了,至于你发那么大火?”
熊刚迎出来解释道:“幺弟,弟妹,其实也没多大事。主要这孩子,自打前两天回来过年,就老大不乐意的,一个劲地在闹脾气。”
“今儿你三姐实在忍不住了,才动手打了。”
吴远一听这话,就笑了:“嗨,我还以为多大事呢。任谁住惯了县里那房子,再回来住这破房子,也不习惯。更别说是孩子了!”
耳听着老舅嫌弃的语气,莫说是熊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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