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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闺女婿的三姐夫,当年上门提亲的主,如今的水利局副局长。
这点礼数还是应该有的。
杨支书这一站,许村长和李会计也不得挪了挪屁股,顶着墙根站了起来。
熊刚一看,连忙快走几步,同时掏出烟来,一把抓了四根烟一路散过去道:“老支书,老村长,老会计,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都别起来了!”
结果被杨支书一把抓住:“别介呀,难得见一回,一会留在这吃饭,就在咱村部小饭店吃。”
老许头振振有词:“就在这儿吃,俺兄弟家开的,自己人,放心。”
熊刚却一个劲地往后挣,嘴上万般感谢道:“不了不了,几位老哥哥,咱崩破那个费。”
说完,一个劲地冲着随后赶过来的吴远求救。
吴远就打岔道:“爹,许叔、李叔,这两天鬼节,这晚上就别喝了,早点回去是正经。”
大老板都说话了,自然是好使的。
杨支书就势把熊刚一扯道:“那就陪咱们蹲一会,这时间总该有吧?”
熊刚还能说什么,只能贴着墙根蹲下来。
反正他俩脚都是泥的,再贴着墙根蹭一身灰,也没什么。
吴远就在旁边陪着蹲下来,正准备跟老几位一样,往墙上一靠,就见老丈人把外套脱了扔过来道:“垫着这个,你那衣服都金贵着呢!”
“不用,爹,”吴远笑道:“您闺女给您做的外套,可比我这身烧纸的行头金贵。”
“真的?”杨支书登时缩回手,把那呢子外套连忙一阵掸灰。
惹得老几位一阵哄笑。
紧跟着才话题一转,聊了起来道:“熊局你发现了没,如今这日子是眼瞅着越来越好了,但人心却越来越难弄了?”
熊刚虽然已经尽量放松自己了,但言语间总还残留着当上副局的职业习惯。
语速极慢,不轻易表态。
“老支书,何故如此?你在梨园村扎根几十年,人心对你来说,早已是囊中之物。”
杨支书叹气道:“看到咱们眼前这条路了没?如今我想把这路修修,村里说什么的都有。这人心还不如当年从泥土路修成石子路的人心齐呢。”
熊刚追问道:“这石子路我瞅着挺好,就是石子流失不少,再拉点石子过来垫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老许头笑道:“老杨是想铺水泥路!”
熊刚一凛,看向吴远。
显而易见,他下意识地觉着,这事有幺弟在背后撑腰呢。
结果吴远冲他摊摊手。
熊刚这就明白了,“老支书,一步修成水泥路,那确实步子大了点。如今乡里那两条水泥主干道都没钱修补,坑坑洼洼地,一到下雨天,就让卞孝生闹心。”
杨支书显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但就是底气十足地道:“他闹心归闹心,有本事他也翻修一下,用不了几个钱的。不像咱们村这从石子路铺成水泥路,花费可不少。”
熊刚苦笑,那不是更难办了么?
熊刚这一沉默,吴远就顺势把话茬子接过来道:“爹,这事不是不能办,但你得考虑好,以谁的名义来办!”
“那怎么说的?”杨支书顿时来了兴致,言罢还埋怨一句道:“知道,你不早说?”
吴远就不解释,自己是刚知道的了。
直接抛出思路道:“爹,花钱修路,花谁的钱,修谁的路?”
“很显然,你现在是花村里的钱,修村里的路。”
“但村里这钱,一向是跟提留款,计划生育罚款,上头拨款,各种补助,乱七八糟地全裹一块儿。你拿这个钱来修路,大家伙自然有意见。”
“不仅大家伙有意见,乡里头也会觉着,梨园村今年没完成的提留款额度是不是故意留的?那明年拨款是不是该少拨点?”
李会计一听,连连点头:“是这么个理不假。”
毕竟村里的账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经常觉着都搅在一块,乱成一锅粥了。
老许头也跟着若有所思道:“确实有些不清不楚的。”
杨支书俩眼一瞪道:“不裹在一块怎么办?二十多年了,历来不都是这么办的?”
吴远也不否认,径自道:“爹,时代不同了。”
“以往你裹在一块办,拆东墙补西墙的,那是一年到头真余不下什么钱。”
“但如今呢,还不是村里有其他收入来源,让你觉着有钱了,才想着修路造福大家?”
老三位加上熊刚,越听越明白,甚至都能想个八九不离十来。
却依旧把这机会留给吴远,叫他最终说出来。
从未企及的绝对高度
吴远弹了弹烟灰,也不卖关子道:“其实很简单。”
“村里另外再单独成立个投资发展委员会,把村里这些年额外的收入,都纳入这个委员会所有,像是家具厂的分红,十三香的收益,明年小龙虾的育种繁殖等,都算进来。”
“这个委员会名义上是村集体所有,属于全村人民的收益。”
“这样下来的话,从这个委员会里拿钱出来,不管是补贴村里财务上的亏空,还是拿来铺路修路,亦或是直接拿来给大家伙分红,账目都一清二楚的。”
“回头乡里想往下伸手,那也只能伸到往年那一摊子里去,没理由乱伸手的……”
其实吴远说这一套,是借鉴了华西村发展的经验,顺带着总结完善出来的。
结果听在老支书的耳朵里,却理所当然道:“怪不得你跟落雁俩人的公司还分那么清,而且自己名下那么多公司,子公司,又单独各各计算。”
这理解,实在有些牵强附会。
但吴远也不分辨了。
反正理解了就行。
熊刚思忖道:“感觉就跟局里的小金库似的,单独有一套账本。不管用来干什么,都便宜得狠。”
说完,熊刚又欲盖弥彰地道:“我不是指水利局有小金库啊!”
杨支书哈哈大笑,连带着把熊刚的肩头拍得梆梆响:“刚觉着你有点接地气了,你就此地无银了!”
不过经此一说,杨支书却也豁然开朗道:“那行,修路的事,就等这个什么委员会成立之后再说吧。”
说着就起身催着吴远道:“走,回家吃饭去。”
这也算是给熊刚一个由头。
熊刚借机起身道:“我就先走了,下回再来跟你们接接地气。”
老许头忍不住做出端酒杯的姿势道:“真要走?咱就坐下来,简单喝几盅呗?下回再有这样的机会,又不知道得等猴年马月了?”
然而连杨支书都拍了屁股,把呢子外套挂在手臂上要走。
今晚这酒局注定喝不成。
翁婿俩回到家,杨落雁也提前回来了。
脸上喜滋滋地,一看就是有好事。
吴远踢掉满是稀泥的旧鞋,换了双干爽点的绿底胶鞋,到水缸边抄了把水,把手洗了。
水还真挺凉。
旋即就从媳妇手里面接过冷水里浸泡的鲈鱼,解放了媳妇的芊芊玉手。
杨落雁却也没有因此而腾出手来忙活别的。
径自靠在他身边,香气氤氲地道:“先期发往上海的一百套女款羽绒服,今天刚上架半天就卖完啦!”
这一点,吴远并不意外。
以上海女人的消费实力,媳妇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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