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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今儿在家,还真没那么充裕的时间包这玩意。
吴远则里里外外地门前,把艾草先挂起来。
烘托的就是一个即将过端午的气氛。
听说县里本来准备划龙舟活动的,结果由于大运河的水位实在太过低了,而不得不临时取消。
吴远估摸着,水利局的刘局应该没少被县里干部埋怨。
刘慧看在眼里,也是服气的。
自己这个闺女女婿,在家里什么事都做,全然不像是做大生意的人。
要不是端午节前这送礼的人那么多,刘慧甚至都忘了,女婿在外头也是有好几家厂子的大老板了。
平日里跟老姐妹们说起这一点。
结果老姐妹们,只觉得她这是凡尔赛。
外能顶天立地做大事,内能屈尊降贵做家务,这样的女婿还不好么?
可是刘慧只觉得,哪有这样的人呢?
要不是她亲自遇上了,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世上有这种人!
吴远并不知道丈母娘会对自己有这般疑虑。
两世为人,他出去闯荡有闯荡的劲头,回家享受有享受的态度。
像是做一道美食,教育一下孩子,甚至是给狗喂饭,并不觉得失了身份,低三下四什么的。
反倒是令他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一股生活的烟火气。
无形之中,也就解了压,释放了焦虑。
两全其美。
直觉的判断,虽草率却有用
一锅粽子,一直煮到了晚上十点。
杨落雁打着哈欠回了房间,吴远就不由心疼道:“咱家吃得了那么多粽子么,连累你这么辛苦?”
杨落雁掀开薄毯,就凑到丈夫身边,像只慵懒的波斯猫,哼哼了两声,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其实吴远是有些暗自欣喜的。
他发现,媳妇杨落雁,跟自己是一样一样的人。
即便在近千人的服装厂里说一不二了,回到家依旧是个贤妻良母孝顺女儿。
有妻若此,夫复何求?
新的一周,端午节近在眼前。
早饭自然是昨晚新出锅的粽子。
北岗这边习惯甜口的,咸口的很少有。
一般都是蘸白糖吃。
这对于吴远这一代人,或者说小江和玥玥的同龄人,其实是颇有吸引力的。
毕竟他们生活中缺糖吃。
逢年过节能吃到点糖果,都是当宝一样,能揣上很多天。
但小江和玥玥并不缺。
是以对粽子这种传统吃食,就没那么热衷。
结果还是被杨落雁强行喂了一只。
杨落雁的理由也很合情合理:毕竟是老娘辛辛苦苦包出来的,敢不给老娘面子?
农村里过节的气氛日趋渐浓,但盼盼家具厂里却依旧为接踵而至的订单不停地忙碌着,全然没有过节的气氛。
从家里到厂里,吴远就挺有感触的。
这让他想起前世经常为了个把工程,吃住在工地,连过年都回不去的日子。
其实这样的日子,还是有些悲凉的。
即便到最后,钱挣到了,但也会觉得错过了很多。
有时候会觉着,错过了,可以弥补。
但更多的时候,是错过了也就真错过了。
所以吴远一大早就找到后厨,见了老范。
范为民一见老板亲自来了,以为又是有什么高规格的商务接待,连藏着的华子都拿出来了,跟吴远凑头点了一根,才道:“老板,你说吧,这回又是哪位高干要来?有什么具体要求?”
吴远摆摆手,接着夹下嘴上的华子道:“没人要来。我就是琢磨着,马上端午节要到了,咱们厂不少驻厂的师傅和女工,都没时间回去。”
“……食堂这边,给包点粽子,煮点艾草鸡蛋,采购点咸鸭蛋什么的,让大家在百忙之中,也能感受到点过节的气氛。”
范为民听的是目瞪口呆,以至于连烟灰烧了一大截,都忘了弹掉。
“就,就这事?”
“就这样!”吴远肯定道。
范为民这才弹掉烟灰道:“老板,您这就属于仁者无敌呀!”
吴远失笑道:“老范,你是武侠剧看多了吧?”
范为民嘿嘿一笑,“最近确实看了不少港片。”
“难不难办?芦苇叶什么的,今年可不好找。”
“这有何难?”范为民一挑眉毛道:“老板,你就放心交给我。后天绝对让全厂职工吃上新鲜的粽子和艾草煮鸡蛋。”
与此同时,县政府办。
卞孝生等了一个周末,才得到今天上午一次见徐县长的机会。
而且时间只有十分钟!
在来宾室苦等的卞孝生不由怀念起,以前想见就见县长的时光。
那时候县长跟自己之间,充满着上下级的革命友谊。
不像现在,仿佛隔着阶级上不可逾越的差距。
然而这种差距,不比不知道,一比就更难受了。
想想县长都能主动去吴远的厂里吃饭,而自己主动找过来却只能干等着。
这差距是何等地大。
卞孝生想不明白,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输给了吴远呢?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一声呼唤,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卞乡长,县长现在有八分钟的时间,快跟我来吧。”说话的是林秘书。
卞孝生来不及跟林秘书计较这十分八分的差别,揣上手提包,就快步跟上去。
再次出现在县长办公室,卞孝生颇有点故地重游的感觉。
徐县长似乎还是那么和蔼、那么慈祥。
一见面就看出来道:“孝生,你这段日子可晒黑了。”
卞孝生差点没感动的淌下眼泪来,县长还是看到了自己的辛苦和努力的。
不过转念一想,眼泪就瞬间憋回去了。
“坐!”
二人在沙发区坐下,徐县长像往常一样,随意地丢了根烟给卞孝生。
结果卞孝生却没接住。
这事真说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
但有时候,一个念头的滋生很莫名其妙,却是意外地野蛮生长起来。
一发不可收拾。
就比如现在,徐县长忽然觉着:孝生这个乡长跟自己没了默契呀,连根烟都接不住了。
颇有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意味。
徐县长也觉着这样的判断,有些过于草率。
但这判断在脑海里就是生根发芽,滋长起来了。
卞孝生并没有想那么多。
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有些失神来着。
因为他在琢磨,怎么跟县长开口说那个事。
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觉着开门见山好了。
他觉着,自己跟徐县长有这个默契,适合直来直去。
“县长,我听说咱们市在搞一个家居港的长远发展规划?可我觉着,咱们应该发展种桑养蚕,缫丝生产,进而到成衣出口这条路。之前我们不是有过探讨么?”
听了这话,徐县长愈发笃定:孝生竟然问起这样的问题,确实和自己没了默契。
于是他冲着烟灰缸弹了弹烟灰道:“孝生,我承认我们有过类似有意义的探讨,但那是当时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现在有了家居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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