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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老支书,这事他躲不了。
不仅要支持本村旱船队的巡回演出,还得应付邻村乃至乡里的旱船队。
好在太远的地方,旱船队一般不会过来。
真正开拖拉机送旱船队过来表演的,那就有点过于刻意了。
为人所不喜了。
不过村民们和孩子们可不管这些,反正烟和钱不需要他们出。
他们只管看个热闹。
毕竟春节在家,也没什么更多的娱乐。
很快,旱船队到了门口,直接在一阵激进的锣鼓声中冲进院子里。
也得亏老支书家院子大,容得下一个旱船队表演之外,还能容得下围观的村民。
只是如此一来,杨沉鱼、李云她们的饭就坐不下去了。
只能先在袖笼里暖暖手,等旱船队走了之后,接着再做。
一个钟头的时间里,老支书家,不仅院子里站满了人,而且院墙上也爬了不少,甚至有人站在邻居家的院墙上,冲这儿张望。
至于院墙上那些玻璃碴子,早就因此被拔干净了。
等到日上三竿,旱船退着离开了老支书家大门,人群也跟着散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
吴远和马长山扯起扫帚,把垃圾往大门口扫。
扫到大门口,归拢在一起,先堆在门后。
大黑从狗窝里钻出来,用力地抖了抖狗毛,前爪扒地,美美地伸了个懒腰。
吴远抓了把瓜子,蹲在廊檐底下,慢慢地嗑。
省得再抽烟了。
马长山也凑过来,边嗑边道:“妹夫,以你看,爹这村办小学能办起来吗?”
吴远不假思索地道:“这有什么办不起来的?”
事实上,未来几年,全乡十多个自然村,各村都有自己的小学。
那才真是义务教育到了位。
培养的祖国花朵,也是百花齐放。
乡里大礼堂的使用频率,也随之高了起来。
马长山吐掉了瓜子壳道:“我愁的是生源呀,义务教育推广了这么些年,那些穷人家的孩子,还不是说不上就不上了。任你说破嘴皮都没用!”
吴远随口道:“这好办呀,就说将来外出打工,至少也得是初中学历。那人家再穷,为了孩子的将来,也得咬牙给念书。”
马长山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很好的由头,多宣传宣传的话,指不定真的好使。”
随即赞叹道:“妹夫你是真行,随口一说,都是金点子,好主意。怪不得爹一有事,就爱跟你商量办呢。”
大年初二的不速之客
正月回门的这顿饭,相比年夜饭,更加丰盛。
但主要是孩子们捧着个热碗,吃得热闹,吃得开心。
反倒是吴远和马长山这俩姑爷,连同杨贲和杨猛这俩舅哥,端的是凉酒杯,吃的是凉的下酒菜,陪了老支书喝几杯下来,是越喝越凉。
透心凉。
谁说喝酒暖身子的,简直是大骗子!
所以跟老丈人喝完,吴远就放下酒杯不喝了,伸筷子也专夹刚上桌的热菜。
实在是刚上桌不吃的话,一会就变成凉菜了。
毕竟这屋里屋外一样凉,透透滴。
直到杨沉鱼端起酒盅,“妹夫,能不能把手伸出来?好让我敬你两盅。”
吴远端起酒盅道:“太凉了,咱们少喝点。”
“你火力那么壮,怕这点冷,骗谁呢?”
这话就等同于问你行不行了。
身为男人,吴远哪能怂,跟大姨子碰了这两盅。
结果马长山又接着来,吴远苦着脸道:“大姐夫,你们俩口子,一家人,跟我来玩车轮战,是觉着我媳妇不会喝酒咋地?”
“没有那意思,绝对没有。”马长山端盅道:“就是想跟妹夫喝两盅,这五粮液着实不错。”
马长山喝完,杨贲又来。
等到跟大舅哥喝完,蒋凡又来。
毕竟杨猛不撑腿,只能她亲自来了。
于是吴远直接推给媳妇道:“二嫂,你这,于情于理,都得跟我媳妇喝。”
蒋凡的酒,杨落雁接过去了。
然而李云又攻过来了……
李云这还不算什么,杨千帆,马笑笑几个孩子也跟着凑热闹,拿着给孩子喝的甜香槟来凑热闹。
这种甜香槟,喝起来就像是甜果汁。
但确实加了点酒精,度数很低。
所以吴远义正辞严地道:“这香槟再好喝,也不能多喝!喝多了,小心睡觉尿床!”
俩孩子都上了三四年级了,一听说会尿床,直接吓得当场退缩了。
吃完了这顿饭,就有人来找媳妇杨落雁。
大都是些慕名而来的服装厂女工,趁着春节期间找到家里来了。
芙蓉衣巷服装厂一直都招人,只是没有盼盼家具厂那么急切罢了。
所以让那些女工,无形之中觉着芙蓉衣巷的门槛高,以至于都纷纷找上杨落雁说话。
连蒋凡说话都不好使了。
吴远没掺和。
他本想着回家,躺在沙发上晒太阳,眯一会。
可一想到晚上还得回来吃饭。
加之中间说不准还会被旱船队的上门打扰,于是就没必要了。
索性躺到媳妇的闺房里去睡大觉。
媳妇的这间耳房,在她出嫁之后,依旧保留着。
里面依稀透着媳妇的气息。
吴远一觉睡得很安详,直到被杨千帆叫醒:“小姑父,小姑父……”
听着杨千帆急切的声音,吴远懵懵懂懂地醒来:“怎么了?”
“小姑父,外头来客了!爸叫我来找你。”
“来就来呗,”吴远翻了个身道:“从早到晚的,那么多客呢。”
“不是,这回是省城来的。”
吴远蹭地一下坐起来:“你说是省城来得?”
“嗯嗯嗯!”杨千帆小鸡啄米般点头。
“来了几个?”
“俩,一老一小。”
吴远掀起被子就出门了,很快呀。
出了耳房一看,院子里的局面有些微妙。
来得一老一小不是别人,正是落雁的大姨刘玲和姨妹黄茉莉。
可是这娘俩,除了吴远,谁都没见过。
当然,丈母娘刘慧指定是见过大姨刘玲的,可这回正愣着,亦或是激动着,还没敢相认呢。
直到刘玲再叫了一声:“慧呀,你连我都认不出了?”
刘慧这才脱口而出:“大姐!”声音都带了些哭腔了。
紧接着,黄茉莉见到吴远出现,兴匆匆地直奔过来,娇滴滴地叫:“姐夫!”
这着实有点煞风景,破坏多年姐妹相见的温情。
尤其是媳妇杨落雁那刀子般的目光射过来,让吴远更觉着,黄茉莉有些多余。
“你们怎么来了?”
“不是姐夫你叫我们到苏北来过年的么?所以我就拉着妈一起来了呀!”
“我叫的?”吴远犹疑着问了一句。
其实他当时也就是嘴上客气一句,谁想到你们真来了。
而且还是在大年初二这个点上。
搞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
尤其是老丈人杨支书,见到大姨子冷峻如刀的目光,见惯世面的他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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