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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贼军小股残寇,休整积蓄,以应对来战事!”
“碎叶水一战,终是把那些贼军打痛了吧!”闻言,刘皇帝轻笑道。
潘美沉默了下,道:“我军损失也不轻,碎叶水一战还是太冒险了,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既要御敌,又要保境,魏王殿下两者求全……”
潘美话只说一般,但刘皇帝已经听明白他的意思,显然对于两个多月前发生的碎叶水之战,潘美这个老帅是另有看法的。
当然,也就事后这么稍微表达一下见解罢了。不过,刘皇帝却多少能够理解刘旻的考虑,若是换作他,或许也会选择冒险,毕竟,刘旻如此举措的背后,显然是把安西当作他自己的地盘去经营了。
否则,守住一个碎叶城,以安西的实力,能有多大困难,只待朝廷援军赶到,抓住机会便能反推回去,甚至获取更大的战果。
“援军到何处了?”刘皇帝问道。
潘美答道:“高昌道已遣三千军入安西,枢密院自河西、秦陇地区抽调兵卒一万两千兵马,已入高昌境界,若欲支援安西参战,还需等来年开春,天气回暖之后!”
刘皇帝点了点头,终是忍不住叹道:“还是太远了!调兵遣将,时间都是以数月计,来回甚至以年计,这样的战争,耗费太大,得不偿失啊……”
对此,潘美也是默然,要打是刘皇帝的决定,如今又在心疼成本,那他们这些执行的臣僚,可就难受了。
“以你的经验判断,靠安西目前的实力,能够守住碎叶吗?”刘皇帝突然道。
潘美闻言稍愣,迅速盘算了下,拱手地道:“若敌军仅是目前表现出来的实力,以安西目前的军力,即便难以全面兼顾,稳守拒敌,是没有问题的!”
感受到潘美肯定的语气,刘皇帝沉吟几许,道:“暂时停止西北各道大规模动员,安西那边,告诉刘旻,朕不管他怎么打仗,但战略上先以防守为主。枢密院此后的调度安排,也以此为基础!”
“是!”潘美有些意外,但还是迅速应道。他听出来了,刘皇帝这是不打算在安西大打出手了,如此也好,要是征发个十万军西征,那也实在难抗……
潘美退下后,刘皇帝又望着舆图出神,每每这个时候,宰割天下、行分封事的念头便不断上脑,剪不断,掐不灭。
分封的利弊已无需多说了,即便有足够沉重的历史教训摆在面前,但轮到刘皇帝的时候,仍旧不可遏制地动了此念。
自然不是为了给儿子们一个基业,这种想法太可笑,真正的考虑,还是如何保障帝国基业能够更加长久地传承下去,以宗室皇子分戍四方,给朝廷构建一条牢固可靠的防护线,便成为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至于可能造成的后患,那便是将来的事情了。不需隐晦地说,作为一个几十年的专制皇帝,早已不把天下视为天下人的天下了,家天下就是家天下,这不为灵魂认知所左右,只关乎人性。
对刘皇帝而言,自己的儿子兄弟,总要比那些官僚要更可靠吧。不过,考虑到分封大概率带来的祸患,刘皇帝又始终犹豫着,像西晋那样滥封是不可能,思来想去,目光又落到大汉周围的那些边边角角上了……
缺人了
开宝二十四年,比起往年似乎又冷了许多,都到三月了,春寒依旧未曾消退,寒潮不时反复,早晚的凉意几乎能侵入人的肌骨。
这是刘皇帝当国的第三十九个年头了,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样的执政时间实在是漫长,漫长得有些令人麻木,不说他脚下的那些臣民了,就是刘皇帝自己,时而都有茫然之感。
一年一度,嘉庆节又要到了,只是今年刘皇帝却没有过节的兴致了,甚至降旨让宫中不用做太多的准备,仪式不搞了,御宴不设了,只打算把皇亲国戚们聚在一块儿,吃吃饭,聊聊天,也就罢了。
不过,宫外的情况,刘皇帝就没刻意去左右了,但西京臣民的反应可不像刘皇帝那般平淡。即便是一个平民百姓,都已经被动地养成了过节的习惯,虽然比不上与元夕、清明、中秋、冬至,但也是一个重要节日,开始融入百姓们的生活。
别的不提,就冲着嘉庆节前后三日所有官铺公店的商品都要大减价,就足够令人欣喜,要知道许多民间商家铺面,逢年过节,都是要涨价的……
至于贵族官僚们,那更不需鞭策了,皇帝过不过是他的事,作为臣子却不能不有所表示,主流如此,一旦和大众有所区别,那今后的仕途升迁也说不准就被区别对待了。甚至于,对于很多官僚而言,嘉庆节就是一年一种最重要的节日,舔皇帝这件事上,甭管权势地位如何,都不磕碜。
“怎么会这么乱?”垂拱殿内,老皇帝缺乏自知之明地冲吏部尚书吕端斥道:“钱塘大堤翻修两年了,还没竣工,这竟然又向朝廷要拨款,当初谁做的预算,还是有人在其中上下其手,中饱私囊?
山南、剑南、东川、辽东、江西、广西、云南……十几道的秋税,拖了近四个月了,还没收齐,竟然还有脸向朝廷请求宽免时间,是不是刻意拖延,拖到最后干脆赖掉?
政务废弛,效率低下,各地官府都在干什么?官员们又是如何尽职尽责?难道大汉官府上下,尽充斥着一些尸位素餐之徒吗?
你们这些中枢宰臣,又是如何督促鞭策的?”
刘皇帝翻阅着自下边呈上的一些公务奏章,是越看越气,越看越不满意,有太多迟误疏漏之处,原本那个高效清明的朝廷官府,如今竟有“糜烂”之势,拖延、低效,混乱、错漏,看不到一点让人欣喜的事情……
面对刘皇帝的怒声责问,吕端倒还算镇定自若,躬身一礼,禀道:“陛下,钱塘大堤的翻新,此前由水部郎中樊知古负责督造,统筹全局。去年六月,受人举报贪污修堤公款,与其属下七人,被下狱调查,工程由此停工。
去岁冬,朝廷再启工程,由其副职郑怀负责主持,后又调查出,樊若水之案,乃是由人构陷,幕后之人正是郑怀。
郑怀下狱问斩,工程再度耽搁。后经臣与工部讨论,决定复用樊知古,继续主持大堤修葺,如今已然全面复工。
如今向朝廷请求追加修缮款项,想来是因为此前几次耽搁,工期延误,再加正逢农时,劳役征发成本增加,此前下发款项已不足支撑大堤完工,因此不得不请求加拨款项……”
“该杀!”吕端刚说完,刘皇帝便厉声道,老脸上笼罩着一层怒色:“这些奸臣,官场斗争,权力倾轧,已到罔顾大局、无视国计民生的地步了吗?简直可恶!”
面对发怒的刘皇帝,吕端只是稍微矮了下身体,没有接话。平复了下情绪,刘皇帝问道:“这个樊若水的情况查清楚了,确定是清白的?”
闻问,吕端业务熟练地答道:“禀陛下,樊若水,字仲师,原名若水,祖籍京兆,祖、父仕于江南。其人生长于池州,江南平定后,任职于池州,开宝七年进京参考,以工科第一取士。
其人精明强干,有吏能,敏捷善辩,观政之后,先后任职于财政、工部,后外放淮东、河南,历任县、州吏职,三年前上调中枢,任工部水部郎中……”
“好了好了!”见吕端滔滔不绝,刘皇帝打断他,道:“朕不是问你此人的履历!不过,从你描述看来,此人似乎有些才干,没有差错,可委以重任?”
对此,吕端又保守地道:“就目前而言,钱塘大堤工程,用此人足可妥善完工!”
“你吕端看人,朕还是相信的!”刘皇帝这么说。
“臣不敢当!”
瞥了他一眼,刘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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