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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赶忙整理邋遢的形容,换上一身勉强干整的衣服,交待了一句,便随着差官去府衙,会同内侍入宫谒见。
突然的召见,让何重建有所意识,虽然不知汉帝目的如何,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有机会,他必定要抓住。
再度觐拜汉帝,何重建是满脸的恭顺,五体投地而拜。
看着一身麻衣旧服,神宇间掩不住潦倒的何重建,刘承祐没赐茶,反给酒,大概知道了其近况,受冻已久。
何重建显然是许久没饮酒了,拜谢之后,自斟自饮,连饮数杯,老脸迅速地红润了些。注意到皇帝的目光之时,方才意识过来,卑声道:“在下失态了,请皇帝陛下恕罪!”
“无妨!”刘承祐淡淡一笑,摆手问道:“何公在东京待了这两年多,有何感想?”
“东京富足,然小民难居!”何重建老眼中,尽是复杂之色:“对于当初之抉择,益加悔恨!”
“莫非朕未加恩待,何公后悔降服大汉了?”刘承祐玩味道。
闻言,何重建脸上顿露紧张,连连摇头:“在下后悔的是,当年契丹入寇中原之时,选择降蜀,而未坐待时间,等待大汉。更后悔,为蜀国作伥,与大汉为敌!”
何重建的悔恨表情,不似作假,情绪也真实,刘承祐不由笑了,看着他:“如今同样是我大汉臣民,也不算晚!”
“是!”何重建一副卑敬的样子。
“何公应该很好奇,朕突然召见你的原因吧!”
“请陛下示下。”
“不妨猜猜看。”
略作沉吟,何重建试探着问:“听闻大汉伐蜀,前方又取得了大胜,是否与此有关?”
“看来何公身居陋室,也不是不闻世事嘛!”有点满意地点了点头,刘承祐直接承认,说:“不错!如今大汉,已尽取兴元府!”
“你的家眷子嗣,都在南郑城,孟昶倒未因你投降之故而株连他们,你的儿子破城之后还主动帮助大军稳定治安……”刘承祐悠悠道。
闻言,何重建顿时露出了一抹激动之色。
迎着他有些激动的目光,刘承祐很干脆地说:“此番大战,前后俘虏蜀卒颇多,朕有意拣其精壮而用之。何公在蜀军多年,熟悉其兵情,可有意,替大汉效命,编练兵马,日攻伐两川?”
“誓死以报!”没有丝毫犹豫,何重建起身拜倒。
此时何重建,就如跌落深渊一般绝望,极度渴望改变现状,刘承祐与他以希望,根本就不需做选择。
让皇帝放心的少数人
正值三九,万物萧疏,天地肃冷,寒潮阵阵,席卷北方,纵使东京城内士民有再高的热情,也被这刺骨森寒给侵袭、扑灭。
相较于内外城,尚且有些民间烟火气息,汉宫皇城中,或许是皇权威慑,或是规矩森严,或是地广人稀,更显孤冷,几乎凉透人心。因为天气之故,使得宫中的大内侍卫、御前班直,换岗轮值的频率都高了些。
殿外,是寒风凛冽,侍卫挎刀而立,忍着刺骨之寒,面目冻得通红的卫士。殿中,则温暖如春,暖帐香榻,娇娘在怀,醉得刘承祐流连忘返。
“官家,你该起了!”惠妃小符娘子与刘承祐肌肤相贴,轻轻地推攘着他,但娇容之上,明显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而刘承祐的反应,也让她很欢喜,只见闭着眼睛,一副不想动弹的样子,手轻轻地抚在她多了些肉感的腰身上,搔得她心里痒痒的,不由贴得更紧了。
“什么时辰了?”刘承祐有些慵懒的问道,人似乎还困顿着。
“约入卯时了。”小符答道。
“卯时?天都还没亮,再待会儿……”刘承祐终于睁开了眼睛,虽在室内,却也明显感觉得到殿外的昏暗。
听他这么说,小符的玉唇点在刘承祐脖间,以一种勾人的声音,柔柔道:“你让我提醒你的,若是晚了,怠慢了政事,你可不要怪我!”
“汉中战事既了,四境且安,左右无甚大事,一般俗务都有宰臣、部司处置,我还不能躲过懒嘛……”刘承祐随意地答道。
若是大符皇后,估计会是一番谏言,小符惠妃则没有那么多考虑。近来,皇帝有专宠姐姐的迹象,连贵妃与贤妃都还陪着练了会儿剑,难得到她这儿,自然想要他多待些时间。
刘承祐微微侧过身体,将之搂入怀,温热细腻的触感,有些销魂。小符娘子面色绯红,不知闷的,还是没被滋润够。
看着她那娇艳欲滴的模样,伸手撩起她精致的下巴,笑问道:“再者,你舍得我这么早离开吗?”
刘承祐审视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些热量,小符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欲望的东西,俏脸上的红润愈浓了,喜嗔着埋入他怀里。
刘承祐终究是懒床了,与小符娘子激烈晨战一场,又洗了个鸳鸯浴,待到日上三竿了,方才收拾收拾,晃晃悠悠地回到崇政殿。
事实上,这段时间,全国上下都在过冬,汉中战事了结,有政事堂那干名臣处置国事,刘承祐若是真想偷个懒,也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然而,刘承祐这恋权的性子,有些难改,即便相信宰臣能将国政料理妥当,他仍旧享受着查阅大汉上下内外所生事务,哪怕只当看故事。作为皇帝,从奏章上看天下,已经局限甚大了,若是连奏章都少看抑或不看,早晚会与国家与权力脱离。
不过,刘承祐也确是闲上不少。
殿内,李崇矩几乎站在相同的位置,以同样的姿势,恭候在御前。
御案后,刘承祐翻看着关于王晏到任洛阳后的表现,因为他要察看,李崇矩花了点时间,紧急从洛阳那边调来归档。
刘承祐看得,倒是津津有味的,王晏履任洛阳,还不满两个月,倒也做了不少事。
洛阳府衙,被其修缮一新;府衙积压案件数十,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并且全依律法,只是用法稍苛;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将洛阳辖下诸县亲自走过一遍。
得知追随他的故旧,有招摇过市,欺压良善者,召集彼等,出言告诫,约束行为。其后,犹有不听的人,王晏即命人执之,当着众人面,打断其双腿……
又暗中搜集证据,打击违法触律之商人,作奸犯科之权贵。比如侯章与薛怀让,名字就在上边,薛怀让因为涉及害人性命,被下狱判了死刑。侯章情节稍微轻些,但也被重罚,籍没家产,发配西北。另外,郭荣的生父柴守礼,因为横行街市,纵奴伤人,也被王晏抓起来打了几板子。
其中,柴守礼之事,影响最大,因为这个是当朝枢相的生父……看起来,王晏似乎比当初的景范,要狠得多。
而传国玉玺,就是在处置一犯法商贾的过程中,被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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