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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不只是恶蛟龙,许州许多官员也被拿下了!”
“……”
白丁黔首的议论,永远只是调剂,对案件如何进展,并不能造成任何影响。
旭日高升,几抹和煦的阳光透过堂门,照亮堂前,堂间两排压抑站班。看时辰差不多,郭威正装自后衙而出,黑冠紫服,腰佩金袋,一副肃重无比的样子。
在场听审的人,可不少,慕容彦超直接盯着郭威,口出威胁道:“郭文仲,我就在这你看着,你若敢处置不公,冤枉了蔡国公,哼哼……”
淡漠地瞥了眼慕容彦超,郭威气势十足地回了句:“我奉诏推鞫,自当秉公问话,公堂之上,闲杂噤口!”
被郭威怼了句,慕容彦超脸色顿时更黑了,瞪着他,差点当场翻脸。不过被一旁的李少游,小声地给劝阻了。
郭威则没继续搭理他,抬了下袖子,落座堂案。轻轻地呼吸几口,扫了眼堂内外,拿起惊堂木,猛力一拍,“啪”的一声,当班衙役顿时唱威,外边还嚷闹着观审的士民慑其威,顿时噤声,瞬时之间,公堂内外,冷寂一片。
“带刘信!”郭威的声音很稳。
很快,刘信便被两名皂吏带上堂来。万众瞩目下,此时刘皇叔还挺有范儿,发髻微垂,一身赭衣,手上果带着镣铐,活动之间发出的碰擦声,清晰地响在堂内外。一夜之间,胡须似乎稠密了不少,神情倒是平静,只是一双眼睛更加锐利了。
“皇帝这是要将我刘信这张脸扯下来,给这些贱民围观呐,呵呵……”扫了眼衙门口,那些被他视为猪狗的百姓,刘信不屑道,意态之间,倨傲反胜从前。
拢了拢架在手腕间的镣铐,刘信仰头望着高坐堂案的郭威,似乎有些意外:“郭文仲,你来审我?”
“怎么,本官审不了蔡国公吗?”感受到刘信的骄狂之气,郭威心态倒是平和。
“你凭什么审我?”刘信顿时厉色道:“赵砺告我大罪十条,皇帝怎么不御审啊?”
郭威则朝行在方向拱了下手,淡淡道:“奉陛下之命,提审蔡公!”
刘信不屑地笑了。
郭威又岂是真一个好脾气的角色,拿起惊堂木又“啪”了下,给刘信醒醒神,微侧过身,瞥着他:“蔡国公,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知收敛?”
感受着郭威不善的语气,刘信先是一呆,旋即嘲笑公堂,引颈而向郭威,很是放得开:“好啊!你不是要审我吗?来啊!”
“不急!我这里,所载蔡公罪状,可有一整册,你我就慢慢对来吧!”郭威始终不动如山。
翻开摆在堂案上的册子,郭威顺着第一条,问起:“乾祐元年八月中秋,你于府中设宴,得知陛下剿灭河中李逆,口出不逊之言,蔑视将士之功。在场许州职吏,今犹在押,可上堂对质……”
“不用那么麻烦!我认了!话是我说的,一个小小的李守贞,需征十万大军,耗空国库去讨吗?指证一下侄子的不对之处,有何不妥?”刘信回答得很干脆,并双手抱起了怀。
郭威略感意外,不过嘴里念叨着:“蔡公如此爽快,本官也不啰嗦,我们继续。”
在罪册上标记了一下,郭威继续问:“长社城中有富贾马氏,乾祐元年六月初七,你遣部曲,破其家,夺其财,占其女。今有苦主、邻里及作恶部曲为证……”
“记不得了,被我破家夺财的,何止一家。”刘信无所谓地道:“你们既然都找到苦主、证人了,那我认了!”
闻其反应,衙堂内外,无不哗然。慕容彦超不由轻斥道:“蔡国公,不要胡乱应答!”
刘信看了慕容彦超一眼,并不作话。
郭威的眉头也不由耸了下,他实在不免意外,按他的预料,刘信当极力否认才是。但是,结果却是认得这般痛快,而其认罪的态度,怎一个骄横无忌了得。
不过,郭威也不在意,他只负责审,不管刘信什么情况,他只需做好自己的事。
继续念着:“乾祐元年,九月二十,你率众出猎,逐兔于麦田,践踏庄稼,有农户争辩,为你命人所执,斫筋断足决舌,又戕杀其子,以毒鞭抽打驱逐围观者……”
“那贱农,不知死活,不就踩了几亩麦田?竟然惊我马,于我耳边争辩聒噪。还有他那个儿子,拿个割刀,想与我拼命!怎么没记如何杀的?我还记得,是我命人骑马,把他踩死的!”刘信说这话时,很是骄傲。
听其言,郭威神色都冷了几分,捏了紧了拳头,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恢复平静。
提笔一勾,继续问罪。
这当堂审问,很快就演变成郭威与刘信之间的一问一答,一条一条,详细到事件的时间、地点、旁证……
自辰时三刻开始,就午间,休息了片刻,随后一直问到傍晚。
天色已然黯淡,衙堂内外,灯火通明,在场所有人,都是疲惫无比。陪审的人,慕容彦超早就被刘信的“破罐子破摔”给气到了,离席而去,只剩下李少游赵砺等人,仍旧安坐在侧。
衙门口,观审的百姓换了一茬又一茬,但人却,越聚越多。
“没错是我干的,一个小小的判官,竟敢对我指手划脚,不杀他,我心难安。他还得感谢我,至少没动他全家!”刘信已然盘腿坐在堂间,显然站不住了,语气也越发暴躁。
郭威仍旧坐得端正,提笔一勾,喝了口茶水,继续开口:“乾祐元年——”
“够了!”终于,刘信受不了了,以一个暴虐的眼神望着郭威:“郭威,你也审了我一天了,你那册子,还剩多少?”
闻言,郭威浓眉一扬,拿起在手里晃了晃,寒声说:“劳蔡公配合,没剩几条了。”
“呵!”刘信笑了:“没曾想,一年的时间,我竟然办成了这么多事!”
“你也不用问了,你不累,我还累了!剩下的,除了造反谋逆,我都认了!”刘信说道。
刘信想痛快,郭威却不管,仍旧按部就班的,不顾刘信恶狠狠的目光,继续开口:“乾祐元年冬十二月初八……”
非常之事
入夜渐深,公堂之上,明显明显深沉不少,闪动的灯火恍人眼,气氛已然压抑地够重。
随着刘信一句有气无力但仍带有一丝嚣张的“我认了”,郭威终于深出了口气,偏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枢相,已过戌初。”
堂间,站了一天班的衙役们,显然也是筋疲力尽,腿都不敢动,一动就颤。衙前,仍有大量的长社士民苦守在那儿,暮色朦胧下,视线虽然不清楚,但郭威也能感受到那干人的义愤填膺、满腔怒火。
刘信所犯之罪,撇开那些笼统的说辞,掰开来,一条一条地剖析验证,简直是罄竹难书,完全不敢想象,刘信到任许州不满一年,他本人及其党属便干了那么多恶事。
当然,更让人感到愤慨的,是刘信面对诘问之时的那股子傲慢与嚣张,毫不否认,更有甚者洋洋自得,那副肆无忌惮的模样,更加遭人恨。
“堂审问答,可曾记录完备?”郭威又问。
在旁记录的一名御史扭了下发酸的手,赶紧拿起册子,回道:“尽数记录在册,请枢相审阅。”
郭威接过来,稍微翻了翻,厚实的册页,还有稍有些压手的赶紧,往下一递:“让他签字画押!”
刘信虽不识得多少字,但自个儿名字还是会写的,同样的,还是干脆签下名字,按下手印。
郭威在上见着,也不客气了,直接吩咐着:“将罪臣刘信收押下狱,严加看守,容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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