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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孤这便去垂拱殿!”刘承祐拿起军报,雷厉风行地去。
对垂拱殿,刘承祐也是十分熟悉了,也不用通报,刘承祐直接便往里进。其间,刘承训没有去开封府坐堂,与杨邠等臣俱在,而刘知远正在发怒。
稍稍有点意外,已经收到破城失败的消息了?
“怎么了?”刘承祐小声地问了句。
刘承训也低声简单地给他解释了下。
“岂有此理,这个高赖子,这是在威胁朕吗?”刘知远突然暴喝一声。
事情,当真也不算多复杂,就是闻杜重威叛,汉廷围剿不利,南平王高从诲又坐不住了。遣使东京,给刘知远带来一封信,请求朝廷将与荆南接壤的郢州、复州割与他,否则……话不挑明,但就是那个意思。刘知远怎能不怒。
刘承祐心中默叹,这便是久战不下,带来的不利影响了。高赖子那边是急不可耐,跳得欢,邺都那边要是再拖久一些,恐怕有更多的牛鬼蛇神要出来蹦跶了。
“嘀咕什么呢?在殿上窃窃私语,成何体统!”刘知远转而便将矛头指向刘承祐,瞪着他问:“有何事上报?”
“邺都的战报。”刘承祐微微低下头,双手捧着那封可能惹得刘知远更加震怒的公文。
不过,有点出乎刘承祐意料的是,看完之后,刘知远并未发怒,只是沉默了下来,不过那脸色显然不怎么好看。
很快,在场朝臣都知晓了破城失败的情况,一片寂然。
“安审琦到任襄州了吧!”刘知远突然问道。
不敢怠慢,杨邠立刻答道:“回陛下,安使君已就镇一月有余。”
想了想,刘知远一挥手,帝袖随之扬起,冷冷地命令道:“高赖子这边,不去理会他,把他的使者,给朕赶出东京。传诏安审琦,荆南之军若是安守本分也就罢了,如有异动,给朕打回去!”
见刘知远态度这般强硬,杨邠张了张嘴,想要劝说两句,然而望着刘知远那张跟以前的刘承祐有的一拼的自闭脸,老实地闭上来嘴,恭声应道:“是。”
又自闭了一会儿,一股子疲惫不禁浮上面庞,扫视一圈,刘知远声音显得分外苍然:“克城不利,邺都战况若此,为之奈何?”
殿中,基本都是文臣,互相张望了几眼,却是没有敢贸然提出意见。
事实上,到这个地步,可选择的余地并不多。
撤围,那是不可能的,不说前期的胜利战果,朝廷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可不能打水漂了。最重要的是,要是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让杜重威给勾活下来了,那大汉朝廷还何谈威严,还拿什么去震慑天下节度与诸割据政权。
所以,就是死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杜重威。
“要不,再等一个月?”宣徽南院使李晖出列,小心地试探问道。
刘知远只给了他一个眼神,其人识趣地埋头退下了。
从刘知远的态度可知,他显然是没有多少耐心了。
见状,刘承祐适时地出列,作了个标准的揖礼:“据儿臣所察,邺都局势凝滞,杜重威已是强弩之末,不足畏惧,我军攻而不克者,皆士气难振。儿臣以为,若陛下能够亲历前线,以天子至尊降临,势必高涨士气,一鼓而破贼!”
刘承祐说得虽有些夸张,但建议已经明明白白了。
刘知远看着他,只觉心情复杂,这儿子年纪虽轻,当真是历练出来了,那副沉着冷静的大将风度,竟有点将他这皇父比下去了。
脑中浮现出当日殿议之时,刘承祐的提议,仍旧是那般肯定,只是自己没听,而致如今的局面。
没有考虑多久,刘知远一下子站了起来,也不再多垂询,表情格外地坚定:“朕议,择日御驾亲征!”
德胜渡
御驾亲征,就这么被刘知远给定下了,独断专行了一把,甚至没有考虑杨邠这等重臣看法的意思,语气都是不容置疑的。看起来,甚至有点草率。
当然,刘知远不可能真的被刘承祐这三言两语便轻易说动的,亲征这件事情,他实则早就有念头,在邺都战事不顺的时候便有了。
当皇帝,刘知远虽然算不上合格,但他的眼光见识犹在。放下心中的偏私想法,客观地看待邺都的战事,刘知远当然知道,高行周没有什么过错。甚至于,他自己心里清楚,造成如今平叛战事进展滞涩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将帅不和,从来都是大忌,何况是慕容彦超这个拥有特殊身份的“监军”。
前两日,刘知远擢升了两个前朝旧臣为宰臣,窦贞固拜司空、门下侍郎、平章事、弘文馆大学士,李涛为中书侍郎兼户部尚书、平章事。
自入汴之后,朝堂纷扰不断,诸相争权,而致朝政萎顿。刘知远也是有点忍受不住这些元从功臣们的肆意,提拔窦贞固与李涛二人,一下子便使得河东旧臣对朝堂的垄断被打破了,同时,也是刘知远对元臣们的一种警示。
当然,被选中的两人,刘知远也不是随便提拔的。窦贞固与刘知远有旧,曾同事于石敬瑭麾下,性情相宜,有过那么一段香火情,以其持重有名望,拜为宰臣。
至于那李涛,则是靠着实在的才具得到刘知远赏识。之前,他暗奏于刘知远,分析邺都局势,条分缕析,鞭辟入里,甚得刘知远心,也建议刘知远亲征,更合其意。再加上此前有迎奉入东京之功,得以骤至宰臣,成为皇帝面前的红人。
是故,亲征之议,刘知远并不是头脑一热便应下刘承祐所请,而是早就经过深思熟虑的。
刘知远这大汉王朝来得稍显侥幸,但自一马夫成长为皇帝,这其间的艰辛与苦楚,又岂是“侥幸”二字便能尽数诠释的。虽然刘苦于年老,暗伤反复,身体日渐羸弱,但终究是个马上皇帝,真要他站出来上战场之时,却也绝对不会含糊。
诏令既下,朝廷军政诸司衙门,紧跟着便筹备起来。最忙的,还得属枢密与三司,调配兵马,供给军需。经过商议,刘知远此去,开封城中剩下的禁军,得带走一大半。大内诸部署班直军,控鹤军雷打不动为贴身近兵,散员都在列,侍卫司下辖诸军,小底、龙栖这两大军并护圣左厢马军随征。凡五万余军,可谓是,精锐齐出,就这规模与动静,可知刘知远此行必取邺都而平叛的决心。
七日正式诏令下,八、九两日准备,到十日,刘知远便率大军自东京出,北向。
东京这边,刘知远也做了一个比较妥善的安排,以魏王刘承训监国,杨邠、王章、史弘肇等文武辅之,为了避免他不在期间,朝堂上出现什么幺蛾子,直接把苏逢吉给带在了身边。对苏逢吉,刘知远似乎真的有种“特殊”的喜爱,格外包容。
至于刘承祐,如他所期盼的那般,顺利地被刘知远点将从征,为行营都监。
除了将士行军必备的粮食给养、兵甲军械、军帐被褥之外,北发禁军也算是轻装简行了,又自民间征调了许多丁壮与骡马随行,更省却了不少将士精力。
刘知远身处中军,没有催促进兵,没有一点急躁,皇帝若此,整个大军行进的过程都显得异常从容。以每日八十里速度行军,费二日时间而至滑州,歇一夜,第三日便至澶州。
关于澶州这个地方,在历史上,最有名的事件当属“澶渊之盟”了。不过在“五代”这个时期,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兵家必争之地真的多……),到中后期,重要性日益凸显,尤其在拱卫开封的作用上。当年庄宗灭梁,双方夹河对峙,黄河一线,基本上就是在魏、澶这片区域进行的,而围绕着德胜渡,双方反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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