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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发,映衬着青年像森林深处出没的精灵。
?卓定后退几步,眼中浮现片刻无法自持的失神。
?他曾看过沈确穿西服的,那个时候他们还在一起。
?彼时沈确尚还纤细的身材像神堂里华美高挑的大理石廊柱,带着无与伦比的健美与浪漫,西装的酒红色色泽则像信徒奉上的美酒,给静谧的古典带来尘世的喧嚣。
?酒红色是很难驾驭的颜色,因为很容易显得轻浮,但热烈且有着蓬勃生机的少年完全撑起了那挑剔的衣服。他幻想着如果舞台剧的帷幕之前,狄米特律斯与他的爱在婚礼上要穿西装的话,那么一定是这样的。
?可多年后少年褪去青涩穿上浅布雷蓝色系西服,所有的热烈都封存起来。他像一块蒙上雾纱的蓝色宝石,亦或者是偷偷潜上岸的人鱼,一边在礁石边无聊的拍打浪花,一边冷淡地忽视所有人讨好地目光,他能让人们无限爱怜他的神采,又无比渴望打破他的骄傲据为己有。
?卓定迷恋地伸出手,想要触碰沈确的脸,却被那冷淡的神色给冻住了,最终他一点点收回自己将要逾矩的手。
?沈确从衣帽间里随意挑出一副墨绿色的手套,戴在了手上,在灯光映衬下,深色更显得手指白皙如雪,配合着脸上冷漠的疏离,如玉如冰,让人想要靠近又惧怕寒冷的温度。
?卓定近乎有些想要顶礼膜拜那修长的手指,好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收敛好了表情清了清嗓子。
?穿戴太久了,沈确意兴阑珊,眸子里多了些不耐烦,“还走不走了?”
?卓定回过神来,丝毫没被沈确的冷淡影响,烟灰晶般的眸子满是纵容,“你总是没有耐心,照照镜子吧我的王子殿下,你穿这身衣服简直让我的心为你都要醉了。”
?“我想今天任何人都不能盖过你的风采了。”
?问题好像压根没有被听进去,沈确敛下扇卓定脸的冲动,绕开了这个喃喃自语的家伙,自顾自推开了门。
?等人都走的没影了,卓定才反应过来,连忙迈开腿跟上,像一位致力于牢牢护卫着自己殿下的骑士。
?何言谨靠在衣帽间的门上,看着何行慎穿戴,他有些迟疑道,“喂,那个家伙一直没有回来。”
?何行慎扣上一块手表,对着镜子抬了抬手腕,漫不经心道,“他不会回来打扰你了,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是眼不见心不烦,可是……”何言谨一直想不通他哥到底怎么想的,明明以他哥的手段,搞定沈确能有一万种方法,为什么还能继续放任这只待宰羔羊在外面继续乱窜,那不是给他们家蒙羞吗?
?“想说什么说,不要吞吞吐吐。”何行慎眉心微蹙,清隽儒雅的脸上显出些不耐。
?“是。我就是想问问你,让沈确染上药瘾的计划既然咱们已经放弃了,那接下来哥你说到底要怎么办啊?我们拼死拼活工作,就让他在外面那么浪,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之前他们用的药,名叫pans,是国外流行的新型镇静药物,最开始用于治疗狂躁症,但后期因为致瘾性强且长久使用导致病人自杀率飙增而禁止使用。这东西在国内还没有划归为毒品,但无色无味而且极易上瘾,上瘾之后的症状很像抑郁症,很难被发现。
?可谁能想到沈确警惕性那么高,根本不碰公开场合的任何饮料,连水都只喝没开封的矿泉水。
?何行慎系好领带出来,瞥了何言谨一眼,“这件事你就不用再插手了,我想好该怎么做了,你太鲁莽了,只会破坏已经定好的计划。”
?被直白地戳出性格上的缺陷,何言谨脸色更加难看,“我哪有那么差劲,分明是你的计划根本就不严谨,没有坑到人,我还惹了一身腥。现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看热闹的傻逼在背后说我软柿子呢,被人当面打了脸还没打回去。”
?“换成你看你咽的下去这口气吗。”何言谨面上更加不忿,不禁暗戳戳的想如果是何行慎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要是被人当众打了脸,那不得把那个人骨头都给拆了。
?这样一想,他的反应完全是在合理范围内好吧。
?何行慎推了推眼镜,毫不留情地指出道,“是我就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照片的事处理了吗。”
?何言谨“呵”了一声,随意道,“你不放心你亲自去干啊,什么脏活都交给我。”
?何行慎看了何言谨一眼,没再说话,拉上了衣帽间的门。
?何言谨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有些毛骨悚然地揉了揉脖子,饶是见了很多次,他也对何行慎这爱好无法理解。
?正常人谁会收集一整墙的动物标本,还把标本拼接起来做成门啊。
?何行慎看了他一眼,又重新收回视线望向自己的杰作,心情算好了一些。
?何行慎理了理领带,西装裤包裹的长腿迈动,率先进了前面的黑色柯尼塞格。
?何言谨分明从他哥这一眼中读到了不屑和鄙视,操,整天冷着一张脸故弄玄虚,不说人话,还说什么他心软,分明是他自己对那个小崽子下不去手了吧。
?何言谨估摸着他和他哥的战时同盟马上就要瓦解了,到时候凭他自己未必不能把这个小崽子踢得远远的,到时候看谁厉害吧!
?沈确只远远望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
?长久的练习射击的人身上都有一股沉着冷静的气势,眼睛更是如鹰隼一样锐利难当,如果长久地注视,一定会被发现。
?“我以为你会上去和他交谈几句的,现在他身边人正少,这么好的机会,不去看看吗?”卓定望着沈确,试图鼓励道。
?沈确的身子一半隐没在暗光中,手背到身后无意识地隐藏进黑暗中,“你要是想去看就去,别拉上我。”
卓定无奈地笑笑,“我对他又不感兴趣,我——”
?“卓先生,你原来在这里啊,好久不见。”漫步过来的是卓氏一个商业上的伙伴,卓定是认识他的,既然人都过来了,他也只能举起酒杯和人攀谈,他用眼神示意沈确稍等。
?沈确无聊地侧过身体,对这些虚情假意的交往不感兴趣,更不会等卓定。
他抬脚往这艘游轮的观景台走去,走廊内铺设了地毯,尽管有各种巧妙的设计做隔断,但在刻意伪装的陆上建筑前,依旧大的让人觉得空旷,虚拟屏幕上投影的波光粼粼的海面假的不像是晚上的海面。
?只是路过那一个固定的圆桌的时候,沈确托起高脚杯,遥遥往那个方向举了一下,和朋友交谈的杨智竟也能转过头来,笑着对沈确点了点头。
?沈确捏紧酒杯,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这次出席晚会的除了各方企业代表业界巨擘,一些慈善家,还有的一些小企业家,这些普遍都是今天来和大佬搭线的,这些人也都自诩青年才俊。?
?璀璨的水晶灯球照的人眼前发白,酒精的气息和钢琴曲交织在一起有些让人昏昏欲睡,沈确后撤两步,将酒杯放回桌面上,再转过身时视野内一个人正在由远及近,举着酒杯。
?沈确看了看四周,确定这个人是朝自己来的,可他并不认识对方。
?青年似乎是个混血,有一双浅碧色的眸子,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对着沈确道,“看啊,角落里怎么落单了这么漂亮的一位小先生,真是让人无法忍受,也许你需要你需要一点陪伴。”
?沈确打量着对方快要垂落至肩的金色半长发以及关节处的薄茧,大致猜到了对方的职业。
?“画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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