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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地,周晏礼突然觉得有些悲哀,他不再坚持,坚持也早已失去意义,他只是摇了摇头,不愿再与程红云说话。
程红云一辈子争强好胜。少年时,学习要做最好的那个,毕业以后工作也要干得最棒,找的老公、生的儿子也必须得一顶一的优秀。
可到头来,她一生所求通通成了笑话。
她精挑细选的丈夫在儿子出生后就执意离开琴岛大学投身商海,没过多久又与迪厅中的歌女厮混起来,学着那些暴发户、土老板一样包起了二奶,把礼义廉耻忘了个精光,最后还整出个私生子,闹得人尽皆知。
而她唯一的儿子更是不着调,不止是个一身毛病的犟种,还被人带成了同性恋,好好的家不回了、父母也不认了、到最后,连医生都不做了。
想到这里,周晏礼愈发觉得可悲。或许人汲汲追求一辈子,也不过是命运手中的玩物。要强如程红云是如此,努力如他与陆弛也是如此。
无论是谁,终究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周晏礼的目光向下移动,最后落在了自己左手腕的那块腕表上。浓密的睫毛将他悲伤的视线遮挡,咖啡厅中晦暗的灯光下,照出他孤独的剪影。
周晏礼轻声说:“我很抱歉,我注定不是你想要的样子。或许,或许我们注定缺点缘分,所以才做不了寻常的亲人了。”
程红云张开了嘴,她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看着周晏礼,最后她摇着头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你的口中怎么会说出‘注定’这两个字?”
与程红云一样,周晏礼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可在他的身上,有着太多可笑又可悲的巧合,有着太多人算不如天算的安排,又有着太多努力也无法到达的彼岸。
那场割断了周晏礼血肉亲情的被迫出柜如此,那场毁掉了他灵活右手的雨夜车祸如此,他与陆弛不可挽回的分手也是如此。
所以,行至今日,他也只能说一句“注定”了。
这何尝不是种莫大的悲哀。
正当周晏礼再次陷入沉默之际,他的手机发出了突兀的振动,而来电显示中,正闪烁着陆弛的名字。
自从周晏礼回到上海以后,陆弛虽偶尔给他发一两条信息,却从未给他打过电话。
到底是什么事让陆弛拨通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前男友的手机?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中浮动,周晏礼舔了一下嘴唇,立即将电话接起。
“——晏礼,我爸他晕倒了。”
听着电话中陆弛慌乱紧张的描述,周晏礼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眉紧皱,不时发出低沉的安慰声。
“别担心,爸会没事的。”
“没事没事,相信医生。”
“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妈。”
“我很快就到,别担心。”
听着周晏礼口中不加避讳的“爸”、“妈”,程红云心如刀绞。她咬紧牙关,嘴角微微抽搐,她的目光如鹰般尖锐,死死盯着周晏礼。
像在等一个解释。
令程红云意想不到的是,周晏礼挂断电话后,将桌上那排照片一一收起,而后起身便要离开。
程红云脸色大变,她大声质问道:“周晏礼,你要做什么去?”
周晏礼顿了一下,说,“回琴岛,陪我的爱人。”
旋即,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晏礼:你们偷拍我老婆,我把照片拿走不过分吧?
手术中
周晏礼大步离开咖啡厅,径直走向停车场。
待周晏礼上车后,他看到母亲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步伐紧迫而慌乱。
母子之间就算已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当周晏礼看到一贯得体的母亲跑得发丝凌乱时,当他听到车窗外母亲大声叫着他的名字时,鼻尖仍止不住的酸涩。
恍惚间,竟产生了她很爱自己的错觉。
只是,这个念头很快被周晏礼打消,他自嘲地笑笑,没有停留,开着车扬长而去。
深夜的中环一路畅通,周晏礼很快开上了高架,没过多久就驶入高速。
他不爱用外面的杯子,刚刚虽在咖啡店点了拿铁,却一口都没碰。他虽习惯了彻夜不眠,但到底是肉体凡胎,他本已劳累一整天,刚刚又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此时难免疲惫。
今晚,自从见到程红云起,周晏礼的太阳穴就时不时地抽痛,经过时间的摧残,这种抽痛已演变为一刻不停的尖锐刺痛。
他不断揉捏着自己的眉心,企图抵抗疼痛,却终是无济于事。
七百公里的路程、八个小时的奔波,在过去的五年间,陆弛不知开了多少个来回。
他明明可以次次坐飞机和高铁,全然是为了迁就自己,才每次都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
想到这里,周晏礼不由得心酸起来。
莫约四五点钟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起先只是细雨蒙蒙,渐渐雨势变大,便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地砸向人间。
周晏礼减慢车速。若是陆弛知道他不仅开了车,还在雨夜开车,还不知要怎样生气呢。
他一连开了八个小时的车,既看到了午夜的月色,又见证着东方吐白,直到翌日八点,才抵达琴岛高速路口。
他打开车窗,任凭腥咸凛冽的海风灌入车中,风鞭打着他的皮肤,也吹散了心中漂浮的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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