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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和身后一起灼热起来。

他的亵裤拖在膝弯,秋鹂揽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便向下探去。

“鹂……鹂娘……”

“嘘,你不要动。”

杜诚的眼瞳之中,两点米粒大小的瞳仁,先是微微一颤,又迅速张大,涣散开来。

棠红魏紫毋须怜,但狎琼枝谢东风。

饭后,牧秋鹂与父母请安,杜氏几日不见闺女,当即摒退下人,搂住女儿,心肝肉地亲热了一番。秋鹂任由母亲抱了,又劝道,“娘,我与爹爹有话要说。”

女儿出息,杜氏又怜又喜,当下也不多问,便避了出去。牧择午间发火,这会儿见到女儿,也没甚么好气。牧秋鹂不顾父亲脸色,在堂下跪正,叩首道,“爹爹,当年杜郎与我,相互扶持,一路奔波南下,如果当年没有丈夫相护,我早已冻毙于风雪之中。如今女儿虽然富贵,绝不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牧择听她忽然剖白,不言不语。牧秋鹂却忽然昂起头来,一字一句的问道,“父亲,六年之前,您究竟为甚么,要与杜郎,父子相称?”

积年前的一念之差,被女儿当面揭穿,牧择颓然坐回椅上。秋鹂看见父亲的神情,心底发凉,颤声道,“爹爹,他,他是你的女婿,是你嫡亲的侄儿!”

嫡亲父子,就意味着,哪怕牧择传来家法,将杜诚当庭打死,人伦大义之下,官府也不会纠察。牧择想到午间之事,同样心乱如麻,他道,“我难道不知,我难道想要如此么!阿诚,阿诚他是我一手带大的儿子!可是,可是阿囡啊,你是我亲生的女儿!他今天敢离府出走,倘若,倘若他明天把你的事情说了出去……”

“爹爹!”牧秋鹂疾呼道,“当年我们被扫地出门,我负气扮起男装,一意孤行。是我的丈夫,他教我怎样行走,他教我怎样言谈,他教我怎样可以尽量地不露女气。爹爹,贫贱夫妻百事哀,当年最潦倒颠沛的时候,他都可以容我,现在太平富贵了,您竟不能容他么?你要是真的为了女儿做下这等事情,又教我如何自处!”

女儿字字质问,句句锥心,不由他目中滚下泪来。其实,一整个下午,牧择也自后怕不止,要是他当时真的下了那道命令,要是打在儿子脊上的一杖再重一分,要是,要是……

牧择拭去泪水,哀声道,“我确实也早已经后悔了,二十年来,我早已将阿诚,当作我亲生的骨肉。可是你,你——唉!那么把他关在家里,让他好好读书,相妻教子,也就罢了!”

牧秋鹂摇了摇头,叹道,“父亲,杜郎的性情,您恐怕比我还要熟悉一些。他的性子虽然并不刚强,但他难道没有骨气。妻强夫弱,他已经觉得愧对于我,再有下次,等他受不了了,我又赶不回来,您是真的准备杖死了他么?”

“诶,阿诚,你站在这风口底下,是在做甚么,怎地不进去呀?”

杜氏推开房门,父女两个俱是一惊,抬眼看去,只见杜诚孤身立在廊下,手里捧着的一碗甜粥,已尽数洒在地下。原来秋鹂见他晚上吃得不多,便升炉替他煨着甜羹,怕他夜中饥饿。杜诚不想他们因为自己,生了罅隙,便想借花献佛,同妻子一起孝敬父亲。谁知道,却听到了父女间这样的一段密谈。

杜诚踉踉跄跄,忽而快步奔去牧择身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在父亲腿上,大哭道,“爹爹,我要是哪天敢害了鹂娘,教我筋断骨折,肠穿肚烂,五雷劈顶,不得好死!”

牧择又愧又痛又急,指着他怒道,“要不是你考不出功名,我需要为女儿担心!你你你,爹娘养你这么大,是为了让你五雷劈顶的!我教你五雷劈顶,我教你五雷劈顶!”

他扬起手来,半天只是不能挥落,牧秋鹂又扑上前来,抱住胳膊,“您再要打他,便先打杀了我!”

牧择的胸口,霎时间涌上一阵窒息之感。他这时才恍悟过来,甚么叫作咸吃萝卜淡操心,他这一双儿女,一个是心比天大,一个是世事不谙,是牛郎织女鹊桥渡,刘彦昌会三圣母,只有他在一旁想东想西,就好比是那跳脚的二郎爹,恶毒的西王母,倒衬得他们一对苦命鸳鸯愈发的情比金坚。

牧择颤着手指,指向面前两人:

“你们出去,你们给我出去。”

秋收之前,在外逃窜,作乱数年的匪首,终于在汀州府城中被擒。至此,乱象皆收,当今龙颜大悦,派下钦差巡道,一并论功行赏。秋鹂要接待上峰,又有秋收、税务诸事,忙得脚不沾地。每日回家,也总想着许多公务,近来,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杜诚只当她事忙,想尽办法要逗她开怀,秋鹂却要推开他道,“你别闹我,我累得很。”

杜诚勾一勾她的手心儿,又握住她的手,凑在她耳边儿说道,“又不教你劳累,你就躺着,等我伏侍你嘛。”

连日忙碌,秋鹂心头,其实也郁郁难抒,当下半推半就地应了。将登巫山之际,杜诚抽身而出,事了之后,又拿了帕子,替秋鹂擦拭小腹腿根。秋鹂任他动作,踌躇半晌,终于开口问道,“杜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朝一日,我们不必这样,倘若我真的能给你生一个孩儿……”

杜诚把脏了的帕子扔在地上,又问她道,“到底出了甚么事情?”

秋鹂闭上眼睛,只是不答。杜诚过去和她挤在一个枕头上躺着,把她抱在怀里,他们手上,因为握笔生出的旧茧紧紧地挨在一处,杜诚道,“你甚么时候想说了,我便听着。”

三日后,钦差问罪下来,升堂审理,汀州知府,女扮男装一案。

因为案情尚未定论,秋鹂仍着公服上堂,只向首座上峰作揖行礼,并不跪拜。钦差令提原告,一人走上堂来,跪地叩拜道,“草民牧宝儿叩见大人!”

钦差道,“牧宝儿,你要状告本地命官,所为何事,你且说来!”

牧宝儿跪直身子,指向秋鹂。原来他平素好赌,中了旁人全套,家中产业,输得一干二净,又将父母逼得投缳自缢,他走投无路之下,一路找上汀州,发觉了作知府的姐夫原是秋鹂本人。他当时大喜,开口要讹白银一千,秋鹂不允。他心中嫉恨,遂生歹意,要上告钦差。只见他跪于堂下,振振有词,说道家中长房无子,牧秋鹂乃是他的堂姐,原非男儿之身!

钦差一拍响木,喝问道,“牧知府,此人所言,可是真情?”

牧秋鹂锵然道,“断非实情!”

钦差问道,“何以讲来?”

牧宝儿恨道,“牧秋鹂,你女扮男装,欺君罔上,站在这里,难道就不觉得羞耻么!”

牧秋鹂蓦然侧身与堂弟直视,脖上青筋暴起,眼底红丝遍布,几欲择人而噬,牧宝儿吓了一跳,跪坐下来,连忙避开目光,又要与堂上钦差陈情。

“大人!”

牧秋鹂面北而立,再不看地上的堂弟一眼:

“此人确是下官的从弟,可是,他句句欺瞒!牧宝儿,我倒要问你一问,你说我悖德悖礼,贻笑大方,那么你败尽家财、逼死父母、抛弃孤老,又该当何罪?你说我不配立身朝堂,须知本官科举补官,上任以来,未贪方寸之功!忝知汀州五年,退穷寇、平乱匪、兴百业、劝农桑!我居此位,下不负苍生百姓、上不愧天地神明!敢问堂下,本官又有何羞可藏,何耻要纳?你我二人,又究竟谁才是寡廉鲜耻、辱丧门庭!”

牧宝儿满面胀红,疾声道,“钦差大人,你教她现在脱下衣服,一验便知!”他被秋鹂喝骂一通,心中愈恨,就有心再施毒计,让她当众受辱。

秋鹂面色煞白,双拳紧攥,正要开口。

正在此时,庭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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