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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吹过,我的四肢开始各走各的,整个人半靠在宋纪恩身上,嘴里说着胆大包天的话:“那可是……瑶、瑶乐呀。”我简直就是在指责他不知好歹。
“不喜欢。”宋纪恩搂着我的腰,随着我的步伐也东倒西歪。
过会又听他闷声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学人家喝酒。”
我搂着宋纪恩的脖子,在马路上大吵大叫:“我要回家!我冷!”
口腔里喝了凉风,胃部猛烈抽动,我一把推开宋纪恩,跪在地上,双手拄着地,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天色很黑,我看不清宋纪恩的脸色有多难看,想来也知道他有多嫌弃我。
随他去吧,我要睡觉。
在睡梦中似乎有一双手在抚摸我,又梦见毒蛇死死缠绕着我,如同一场又一场醒不来的梦魇。
我口干舌燥,从梦中挣扎醒过来。窗帘透露出微弱的月光让我看清房间。房间整洁,一个立柜书架、一张书桌以及一个床头柜。
床头柜上的全家照让我确定了这是宋纪恩的房间。
我睡意朦胧打开房门想去倒杯水,转头看见另一间房从门缝中透露的光——以及喘息。我知道我该止步,转头离开,但是似是有什么驱动我又靠近了一步,站在了他的门口。
至此我终于听清里面的声音——宋纪恩低沉沙哑的嗓音极具诱惑却喊着我无比熟悉的名字:东东。
顿时睡意全无,身体犹如掉进了冰窟,我再迟钝,也清楚他究竟在干什么。
我逃离般回到房间里,轻轻掩上门,满头大汗,惊魂未定。
我一夜无眠,脑子四方,趁天微亮,我跑路了。
我想大概磕摇头丸的流氓气色都比我好,以至于回到宿舍田党生看见我大叫了一声鬼呀,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当场超生。
我尽可能躲着宋纪恩,我怕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和赤裸的欲望会将我击溃。
我们知道遮羞布窗户纸已经捅破,自我逃离之后。
我的日子一下子又回到了之前,只是在那之后的一周,我睡眠越来越差,常常在梦中惊醒,梦里我在宋纪恩的家中逃不出那四方天地。有时我也会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蛇,与另一条蛇缠绕在一起,又梦见
自己变成了人,衣不蔽体,身上发热蹭着那条蟒蛇,它的信子勾勒我的乳头,尾巴拍打我的身体,死死的缠绕着我,在这种窒息中,我感受到了异样的快感。
梦中惊醒,裤裆遗精。
那时候同性恋的概念还未像现在这样普及,管这叫流氓罪。广播、报纸、路边的广告牌随处可见宣传语“树立良好道德、保持洁身自好、禁止搞同性恋”。
我吓得六神无主,只觉自己是变态,给老陈家丢脸。
宋纪恩还是没熬住,在大课间强硬把我拉到我的宿舍。我不想逃课,也不想做同性恋。
“你躲我?”宋纪恩把我堵到寝室,俯视着我。
我两眼乱飘,瞅瞅窗户,又瞧瞧他身后的门,喉咙干涩:“没有呀。”
“你装什么糊涂。”他步步紧逼。
我连连后退,撞到了书桌,桌上的水杯被撞得叮叮咣咣作响:“装什么呀。”
宋纪恩轻笑,越来越靠近我,鼻息呼在我的脸上,我紧张地咽唾沫,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陈耳东,你在期待什么。”我为自己的主动感到害臊,伸手要去推开宋纪恩。突然,他抓住了我的手,强势又不可抗力,他的吻就这样落在我的唇上。色情的舔舐,气势上的压迫,让我大脑死机。他的舌头伸到我的嘴里搅和,手伸到我衬衣里,胡乱地摸我的腰,掐我的乳头,他像个老手,我是个菜鸟。
等他放开我时,我面色潮红,校服的纽扣早就撑开,衣服凌乱。按宋纪恩后来的说法,我像个待宰的羔羊,我骂他,您经验丰富呐。
后来,我们糊里糊涂在一起。
在见到李泽瑞的时候,我终于搞清楚他那模糊不清的笑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凑到我耳边小声的叫了大嫂,吓得我把饭喷到了他脸上,很快他就被宋纪恩“教训”了。
与宋纪恩不见天日的地下恋情耗费了我的周末,以前雷达不动去书店的项目变成了去他家自习,宋纪恩的理科很好,没见他有多努力的学习,成绩却非常好,理科老师对他越发重视,文科老师气不过,私下给他开小灶,想要培养出文理双全的人才。但我知道宋纪恩根本不在意。
我知道宋纪恩家里算得上中产阶级,等到我再次他家小洋楼的时候,还是被狠狠惊讶到。那次跑的太快,没来得及看清在那。我后来得知,他父母并不在这边,这是他家的老房子,只有一个保姆负责他的饮食起居。
小洋楼坐北朝南,砖混结构,两层楼,拱形门窗,前院种了些许的绿植和一棵有年头的桂花树,后院是菜园,现在已经荒废了。四月刚到,四季桂就抽了新枝芽,枝头的黄色花骨朵含苞待放。
宋纪恩的父母不经常回家,也幸好他们不在,我们常在他卧室私会。在吻技这方面他简直算得上良师益友,我常常被他吻得大脑缺氧,靠在他胸前听他胸膛心脏炙热地跳动,我想或许他真的很喜欢我的,起码在这一刻。
宋纪恩有个索尼walkan,我在青年文摘上见过广告,田党生对着广告垂涎了很久,我保证全校也没有几个人买得起。书架上有一套醒目的灌篮高手漫画,一摞磁带、几本杂志。房间里有个任天堂游戏机,我法却惹得他低沉粗喘。鼻息里全是他的气味,耳朵里净是他的喘息。我硬了。
虚与委蛇的拒绝,心甘情愿的堕落。
色欲熏心,性爱害人。
我吞吐他的性器,舌头使坏往他的马眼里钻,反复刺激他的敏感点,阴茎在我的嘴里大了一圈,险些含不住。
我抬眼望着他深邃的眼眸、起伏的胸膛和燃尽的香烟。手顺着他的衣摆伸进去,摩挲他早已发硬的乳头。他的喘息声更大,回荡在逼仄的车里,嘴里的性器猛地一跳,我知道他要射了。
我连忙后退,要退出的时候,宋纪恩泄愤似地扣住我的后脑勺,滚烫的精液喷射在我的口腔黏膜上,喷了好几股,才偃旗息鼓。
我被呛得弓背咳嗽,宋纪恩拿纸擦掉我嘴角的白浊,抚摸我的背,温柔地说:“东东,如果你不想在学校,我可以给你办个休学手续。”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我知道他有这个能力,也说到做到。
我慌张抓住他的手,保证自己一定远离黎珉钧。
良久,他钳住我的脖子,吻我的鼻尖说,乖。
自那之后,我尽量躲着黎珉钧,周末的围棋活动取消了。好巧不巧中午下课在食堂相遇,我低头躲在室友身后,企图隐形自己。
“陈耳东!”黎珉钧隔空喊我。
我硬着头皮打招呼:“钧哥好……”那天的醉态和当场戳破谎言让我羞愧难当。
他冲我笑:“忙吗?一起吃个饭吗?”
我谨记宋纪恩的话,刚想拒绝,他又说:“就在食堂。”
无可奈何只能点点头。
餐桌上,他单刀直入问我:“宋纪恩是你表哥?”
我夹菜的手哆嗦一下,没肯定也没否定:“你们认识?”
“省公安厅厅长家的少爷,百闻不如一见。”他似是不经意的瞥我一眼。
我扒拉两下菜,没什么胃口,端起餐盘说:“社长,你要找宋纪恩,我可以给你联系方式,没什么事我就先走。”
他笑笑说:“我是说,如果你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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