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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这位胖王爷热情的扶着舒良的手臂,将他的身子直了起来。
舒良这才抬眼一瞧,发现这位胖王爷的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人,丰神如玉,温尔雅。
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舒良在城门口见到的,跟着岷王的青年人。
见舒良将目光放过来,那人微微颔首,身子微微一躬,拱了拱手,道。
“见过舒公公。”
舒良迟疑着转过头,镇南王依旧笑呵呵的道。
“这是本王的世子,名唤音埑。”
闻言,舒良连忙闪过一旁,连声道。
“原来是世子爷当面,咱家不过是天家奴婢,何敢当世子爷的礼?”
青年人朱音埑放下手,开口道。
“公公不必介怀,我今日随父王前来,是替两位叔叔赔礼,自当礼数周到,公公既是陛下钦命的东厂提督,自然和寻常内侍不同,当的起礼。”
舒良苦笑一声,道。
“王爷,世子爷,你们真是太客气了,今日二位能够光临咱家这别院,寒舍已是蓬荜生辉,咱家何敢如此托大?”
“府中已备好了宴席,二位快快请进。”
将两人迎进了府中,舒良面上和善笑容,心中却暗暗警惕起来。
自从那日城门之事发生之后,舒良便知道,这位看着胖乎乎的镇南王,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刚刚在府门外的表现,更加让他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说到底,他舒良不过是个内宦而已。
那天在城门口,是因为代表天子而来,所以他坦然受了镇南王的礼。
但是今日,他却是以私人的身份宴请镇南王。
就像舒良自己所说的,哪怕是东厂提督,也不过就是天子家奴。
身份摆在那,合该是他向镇南王父子行礼才对。
然而事实却是,镇南王受了他的礼,他却受了镇南王这位王世子的礼。
这不合规矩,但是毋庸置疑,会让舒良这种内宦,感受到被尊重的感觉。
对于这位王世子的行为,镇南王没有表示丝毫的不满,说明必然是事前商量过的。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这父子二人,能够这般不计较身份地位,可见必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前厅当中,宴席已经备好,歌舞也准备齐整。
各自落座之后,一道道精美的菜式流水般的呈上,奏乐和歌舞都随之而起。
舒良又寒暄了几句,敬了杯酒,方问道。
“那日在城门口,王爷本说让世子前来,咱家当时已经觉得十分不妥,却不曾想,今日王爷竟纡尊降贵,亲自前来,着实是折煞咱家了。”
镇南王将酒饮下,胖乎乎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摆手道。
“舒公公客气了,城门之事,是本王那两个混账弟弟不懂事,冲撞了舒公公,这些日子,本王一直甚为不安。”
“故而,今日方才前来登门赔礼。”
说着,他使了个眼神,旁边的随从便带着人,将一份礼单摆在了舒良的眼前。
舒良打眼一瞧,里头有上好的丝绸,古画,可都是价值不菲之物,连忙推辞道。
“这咱家可不敢收,今日王爷肯登门,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岂敢再不识好歹?”
话虽如此,舒良却没将那礼单还回去。
胖王爷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连声道。
“一点心意而已,舒公公不必推辞。”
说着,叹了口气,道。
“话说回来,那日公公说,回宫之后,会将事情如实禀明皇上,不知皇上那边,是个什么态度,公公可否透露一二?”
舒良想了想,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不知王爷心里头,希望皇爷如何处置呢?”
镇南王愣了愣,随即便笑着道。
“说出来倒有几分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家亲族,本王肯定是希望能够大事化小,不过他们二人本就跋扈,如今惹了不该惹的人,就算是略受薄惩,也是该的。”
品了品这话中的意思,舒良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搁下手里的杯子,摇了摇头,道。
“这,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皇爷说了,区区小事,不值当他老人家下旨,赏了咱家手底下的内侍些伤药,这事情便过去了。”
一旁的镇南王神色一滞,显然是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道。
“舒公公说笑了,这是好事,本王高兴都来不及,有什么可失望的。”
倒是一旁的镇南王世子轻声开口,道。
“的确是好事,不过也可看出,陛下还是爱重舒公公的,区区一个内侍受伤,能得陛下垂问,必是看了舒公公的面子。”
“宫里的伤药是最好的,想必舒公公手底下那位受伤的内侍,也能好的快些。”
这话看似是对舒良说的,但是实际上,这位世子爷说话的时候,却一直都瞟着自家的老父亲
越傻越蹦跶
舒缓的悦耳声中,舒良挑了挑眉,他本以为似镇南王这面慈心狠的角色,已经够难对付了。
却没曾想,冒出来个青出于蓝的。
以他的眼力,自能看得出来,这镇南王表面上一副长兄如父的姿态,但是实际上,只怕巴不得广通王和阳宗王那两个兄弟倒霉。
因此,舒良才特意将事情说的轻描淡写。
但是即便如此,却仍是一下子就被这位王世子抓住了重点。
既然天子赐了伤药,说明舒良在天子面前还是受信任的。
这般大珰无故被打,天子心中必定不满。
只不过,因为没闹出什么大事来,天子也不方便直接申斥,只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
胖胖的镇南王也反应了过来,举起杯道。
“对,对,终究是冒犯了舒公公,不然区区一个小内侍,哪能劳动陛下垂问,看来公公在陛
舒良举杯迎合,面上却是谦虚,道。
“王爷过誉了,不过是替皇爷办事,多几分尽心罢了。”
虽是谦辞,却未否认他在天子面前得宠的事实。
于是,镇南王心中便有了数,不再提起此事,转而谈起了京城的轶事和家乡的风物。
酒过三巡,气氛也逐渐热烈起来,镇南王似是不经意的道。
“说出来也不怕公公笑话,我虽然是个郡王,可做起来却难的很,实在不如公公在京中执掌东厂,威风赫赫,逍遥自在啊。”
舒良本有几分醉意,闻言却是心中一动,灵台多了几分清明,摆手道。
“王爷这是什么话,咱家不过是低微身残之辈,王爷天潢贵胄,和咱家云泥之别,岂敢相提并论?”
不过他到底也是识情知趣之辈,谦辞几句,便接着镇南王的话头往下问道。
“话说回来,王爷如今已是岷王府世子,老王爷年事已高,据说已经将岷王府一应事务都交给了王爷打理,王爷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何谈作难一说?”
胖王爷搁下杯盏,叹了口气,却没说话。
倒是他身旁的那位王世子有些愤愤不平,开口道。
“虽说身为晚辈,不该擅自谈论长辈之事,但是,想来舒公公对于这些事情,也知晓一些,我那两个叔叔,着实是荒唐的紧,他们”
“音埑!”
话未说完,一道断喝声便响起,舒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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