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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包爱喜。”姜阈将20元纸币放到玻璃柜台上,盯着柜台角落三两盒黑色爆珠。
小卖部主人从短视频里抬起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哟,好久不见了小伙子。”
姜阈朝大爷笑了下:“嗯,暑假出去玩了。”
大爷慢吞吞站起来,将自己店里唯一一款外烟拿出递给姜阈,边递边道:“你不来都没人买这个。”
姜阈接过烟便靠在柜台上拆开,大爷拿了两个硬币找给姜阈,姜阈只拿回一个,又从柜台上抽了支打火机才离开。
南楼的夜不比万科府,叮呤咣啷的,每栋楼间隔很近、玻璃又不隔音,姜阈站在楼下抽烟能听到楼上各种各样的声音,辅导孩子写作业的、不锈钢盆碰撞的、电视机的
那家辅导孩子的从去年骂到今年,去年不会除法、这会儿一听是不知道怎么量角,明年该不懂分数了。
姜阈听着这孩子父母抓狂的声音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不知看到了什么,表情缓缓淡了下来。
南楼内部路灯很暗,树丛长年不打理暗影幢幢,按理说不太能看清什么,但姜阈依然一眼认出了从黑暗里走出来、快走到自己跟前的人。
身高和轮廓,以及那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来自被葛北思念叨了一整天的梁东言。
梁东言看到姜阈后也是一愣,但他脚步没作停留,只面无表情朝他点了个头,便走过姜阈,走向他身后的七栋,走进漆黑的楼道里。
姜阈唇间还叼着烟,他咬了下烟头,转身看向七栋。
声控灯一层层亮起,直到到了五楼,他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房间里一声带着方言的大声咒骂,大约是嫌开门声太吵,影响了睡眠。
“看什么呢小伙子?”小卖部的大爷短视频刷累了,背着手出来转悠,一出来就看到经常来买外烟的那小伙子朝上面看。
“你家住楼上?”大爷问。
姜阈摇头,眸中划过一丝烦躁,他熄灭了烟:“爷爷,这楼上都是老住户?”
姜阈记得以前从来没见过梁东言。
大爷摆摆手:“大部分都是租房子的嘛!外地来打工的,这个小区便宜、交通也便利,干嘛?你也要租啊?我家有房间的,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大爷的回答印证了姜阈的猜想,应该是刚搬来,这儿离学校近,上下学都方便。
群里葛北思还在聊梁东言,沈清临和孟星都已不再回她,姜阈站在七栋楼下发了句:“他在学校和什么人走得近吗?”
“完全没有,非要说的话也只有招他过来的教导主任和他的音乐老师。”葛北思几乎是秒回。
这就够让人头疼的了。姜阈又点燃一支烟,他不想失去这个谁都发现不了的抽烟基地。
但这会儿跑人楼上敲门让人给自己保密显得自己很像神经病。
姜阈暂时没辙,打算明天上学后再想想怎么办。
隔天是高三第一学期的第二个星期一,大部分东吴一中的学生没有那种假期刚过的躁动,早早进入了学习状态,但姜阈的归来还是带来的不小的轰动。
这是姜阈四市联考第一名后第一次回学校,上学期末成绩出来后他直接出了国,导致大家根本没机会膜拜。
一大早的升旗仪式上,全校师生终于见到了上学期期末一战成名的姜阈。
在四个地级市近六万名高中生里他不仅考了第一名,甚至把隔壁市的第二名甩出去十几分,这实在是太逆天了。
姜阈工整地穿着秋季校服站在主席台上,握着话筒,将教导主任给他准备的讲话稿熟练地背出来:“我的讲话结束了,谢谢大家。”
姜阈神情很淡、但还算亲和,他向台下鞠了一躬,而后转身走下主席台。
姜阈下台的时候操场上掌声雷动,操场左边新高一生站的那块除了掌声还有些骚动。
“这是传说中的学神?!哈?开玩笑吧?”
“学神不应该都戴着啤酒瓶底那么厚的眼镜很丑吗?这明明是校草le的啊啊啊啊!”
“感觉姜神也是我的菜!他和梁东言谁帅一点啊?”
姜阈没听到大家的讨论,他下台后便回了教学楼,班主任让他去拿摸底考试卷。
姜阈刚站到年级组办公室门口准备喊“报告”,就听到不知道哪班的班主任在训人:
“你没去总务处领校服?今天班里因为你扣分了知不知道?!”
姜阈向里面看去,声音是从办公室角落的办公位传出来的,有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学生背对着门口,正安静地挨训。
这背影莫名眼熟。
“报告。”姜阈开口。
离门最近的老师抬起头,看到姜阈后立马笑得热情:“呀!姜阈来了,快进来~”
办公室里其他人应声看过来,包括那位正中气十足训着人的班主任。
那位头发稀疏的老师欣慰而好奇地看了眼姜阈,又没好气地转向眼前的高个子学生:“这都转过来第二个星期了!你说说还有什么理由能不穿校服?!”
姜阈知道这不穿校服的主是谁了。
姜阈走到自己班主任的位置上把要补考的试卷找齐,两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听到那位黑卫衣的回答。
姜阈好奇地转头看过去,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梁东言的侧脸,他依然面无表情地抿着唇,看着也不是不服气的样子,就是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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