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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怎么了?”端午连忙问道。
而屋外的大寒和陆清月听到动静也忙跑进了屋来,陆清月一脸担忧地问道:“师弟你是受伤了吗?”
苏白此时才感受到脚底火辣辣的疼痛,之前因为手掌的疼痛太过剧烈绵长,加上脚掌一直没有动,他竟忘记师兄还狠狠抽了他脚心三下。
他忍着疼将脚平放到床上,“端午,你帮我把足袜脱一下。”
端午此时也才惊讶地发现,苏白白色的足袜上竟浸透着鲜血,他心中倏然一紧忙解开缠在脚踝上的绳子,小心翼翼地替苏白将足袜褪了下来,可那足袜早已和伤口紧紧黏在了一起,仅仅是简单的分离已让苏白疼的瞬间面如金纸。
当终于褪完掉足袜后,众人清楚地看到,苏白两只脚底赫然躺着三道平齐的血檩子,边缘清晰红肿不堪,脚心只有这么薄薄一层肉,光是看便可以想到当时打的人用了多大的力道,而承受的人又是多么痛苦。
端午心痛地说道:“这庄主真是把您往死里整,丝毫不顾您的感受。”
“住嘴。”苏白冷声斥道。
陆清月听见端午说的话后不由吸了口凉气,震惊道:“这,是大哥打的?大哥为什么要你?”
端午带着怒气说道:“不止这些,小姐您看看我们家公子的两只手掌,比这还要惨上百倍!”
陆清月这时才发现,苏白修长有力的两只手,此时又紫又黑,肿胀不堪甚至流着血水,当下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去找他!”
“师姐!”苏白平静地唤道。
陆清月停住了脚步,红着眼眶看向他。
“师姐,多谢你的好意,是我犯了错,师兄罚我也是应当,我并没有任何怨言。”
陆清月含着泪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师弟你自小性子傲从来不服管教,你犯的庄规还少么,可哪次见你这么心甘情愿地受罚?”她想到陆溪月说的话,“还是说,师弟你真的喜欢大哥?喜欢到被他打成这样也还要为他说话?”
苏白漆黑的眼眸中浮动着晦暗的流光,仿佛幽深而静谧的夜空。
“我爱她。”
他轻声说道,却分外坚定。
陆清月踉跄地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摇头,“可这是不对的,你为什么会,为什么会爱上大哥?”
苏白本不想解释,可想到陆溪月说的话,又尽量放缓了态度,“师姐,感情这种事情哪里有为什么。”
“那你真的很爱大哥吗?”陆清月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话。
在陆清月苍白的目光中,苏白郑重地点了下头。
“即使他将你打成这样,即使他对你那么不好,你也还是喜欢她?”
苏白淡然地笑了笑,低稳的声音沉静如水:“我的心,我的命都是她的,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是她给的,我都会欣然承受,哪怕她想杀了我,我也会帮她将剑磨亮,让她用着更趁手。”
哪怕他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恐怖难熬的一个时辰,这些想法也没有丝毫改变,只要是师兄想要的、想做的,他都不会有丝毫违逆。
苏白的话语低微而又深情,听的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陆清月直到此刻再也忍受不住,像是逃一样地跑了出去,立夏也来不及向苏白解释,连忙追了上去。
大寒看着空荡荡的门口长叹一声,“想必今日之后,小姐也能彻底死心,希望她渐渐走出来,多看一看身边人。”
说着又看向苏白,恭声道:“二庄主,让老奴替您上药吧?”她怀里正好揣着瓶凝霜。
苏白默然摇头,沉声道:“不必了,这双手和这双脚惹了师兄不快,师兄到现在还没有消气,没有得到她的允许,我不敢上药了。”
他想到陆溪月临走前狠狠扇他的一掌心中越发黯然,那一掌将他从情欲中彻底打了出来,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但是他清楚地意识到,师兄又生气了,并且是因为他。
就在大寒还想再劝时,一个小巧的东西竟然穿透窗棂纸急速地飞进了屋来,大寒下意识伸手接住,入手一看竟然是一个熟悉的白玉瓷瓶,她眉心微动,“这是凝霜?”
“这是谁丢进来的?”大寒不解地透过破洞向窗外看去,外面空无一人。
苏白却瞬间弯了唇角,清冷的眼眸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除了师兄,山庄中还有谁有疗伤圣药凝霜,还有谁能从屋外这么肆无忌惮地丢进来。从方才陆清月和大寒进屋后不久,他便敏锐地察觉到屋外多了一道强劲的熟悉气息,现在一看果然是师兄去而复返。
苏白垂着眼眸,乌黑深邃的凤眸里,悄然燃着一团墨色的火焰,无声而又炙热。方才他说的话字字真心,却也是他故意说给师兄听,现在看来师兄应该是听到他说的话了。
苏白心中闪过一丝细微的得意,师兄果然是在乎他、心疼他的,想来方才确实是因为他做的不够好师兄才会生气,他心中越发坚定,待他能下地了,定要去那牵牛院走上一趟。
他想要得到她,想让她身上都是他的气息,他甚至想的快要发疯了,却只能死死地克制住所有欲望,收敛所有想法。
毕竟他的师兄,是那么敏感又多疑。
只要嗅到一点危险的气息,便会竖起浑身硬刺,将人拒于千里之外。
取经
陆溪月站在院外, 神色复杂地看向被她破了个洞的窗户。
她方才本已走远,却突然想起当时在唐家老宅,唐刑说的话, 心中顿时一紧,便想着带阿妹去温韫处诊断一下, 看是否真的中了什么追魂散,不想却听到了苏白这么一番话。
而这个十八岁的少年总是能这般轻易地拨动她的心弦, 让她平静了二十余年的心悄然生出波澜。
她一时有些恍然, 竟无端生出一种, 被宠着的感觉, 被一个比她小六岁的少年宠着,信着, 依赖着。
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 好像也并不令人讨厌。
她闭上眼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中,九溪山的风光一如既往地壮阔美好, 山还是那个山,水还是那个水,只是有什么东西和以往不一样了。
三日后, 锦都城西郊巷。
苏白看着掩映在周围灰瓦民居中, 毫不起眼的两层小楼,皱着眉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牵牛院?”看着比山间破庙也好不了多少。
端午讪笑道:“可能这城中的贵女脸皮都比较薄吧,不好太引人注目。”
据他了解,这种牵牛院在天临城可能都是没有的, 也得亏这锦都城位于边陲, 民风较中原开放。
眼见苏白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就要进去, 端午忙阻止道:“公子您真的不再三思一下?再说就算一定要进去,咱们至少拿什么东西把脸遮一下吧。”这地方可和青楼不同, 进这牵牛院的男子基本都是做那营生的。
苏白一身蓝袍脊背挺直,面色沉静如水,“我为讨好心上人而去,有何见不得人。”
“更何况这次我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触碰,就算师兄知道了,想必也不会生我的气。”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截白色绸带蒙在了眼上,绕过乌黑的长发打了一个结,看着竟有些像根白色的发带在脑后飘扬,显得整个人越发清冷出尘。
他右手搭在端午肩上,淡声道:“走吧。”
端午:!
这要怎么走?
他尝试着迈开一小步,却发现苏白几乎是同时迈出了和他步履完全一致的一步。
苏白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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