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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溪月厉声道:“你现在想说了不?若是不想说, 我有的是耐心跟你耗。”
元垣颤声道:“我说, 我说。”
陆溪月这才露出抹满意的神情, 冷道:“去年九月初三那天,可是你去九溪山, 杀死我逍遥山庄十余名弟子?”
“是, 是……”元垣疼的浑身冷汗涔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见元垣实在疼的说不出话, 陆溪月强忍住心中不耐,用发簪刺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到茶盏中, “喝下去, 可暂时缓解。”
元垣抬头,仓惶问道:“暂时?”
陆溪月冷眉一轩,“自然只能暂时,能否解彻底解毒就要看你说的内容能否令我满意了。”
元垣从陆溪月手中一把抢过茶盏, 迫不及待地整杯喝下, 直到凉茶入腹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仿佛死里逃生般剧烈地喘气,心有余悸地看向陆溪月, 连声道:“我说,我说,是我,是我杀的……”
陆溪月震惊地和苏白对视一眼,若不是嫌脏,只怕她此刻已冲上去一把揪住元垣的衣领,可哪怕她没有靠近,却丝毫不妨碍她滔天的怒火,“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南苍剑法你又是从何处习来,还不如实道来!”
元垣似是被她的怒气吓到,闭着眼嚷道:“是唐忱!是他将剑法的拓本交给我,也是他指使我杀害看守禁地的弟子!其余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
陆溪月心中瞬间一凛,若是唐忱倒真是合理极了,可旋即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唐忱当初确实从她这儿盗走了一些书册典籍,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还不至于蠢到连武功秘籍都拱手让人。
“唐忱根本没有拓本,”陆溪月神色骤冷,“看来你根本没有想要说实话。”
她想到什么,对苏白说道:“你去外间等我。”
苏白怔住,“师兄,我怎么能让你跟他单独相处?”
陆溪月嗤笑道:“你是对你自己点的穴不自信,还是担心他会说出真相所以你时刻准备杀人灭口?”
男子眸中瞬间闪过一丝痛意,终是照她说的话离开了房间。
见门被关上,她背靠在门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元垣,待看到元垣心中发慌时,才终于慢条斯理地问道:“有没有感觉一股热气从气海向四周扩散?若没有解药,最多一盏茶的功夫那毒便会再次发作。你尽管慢慢想,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果然,她话音刚落元垣神情便开始渐渐恐慌,想必是感受到了疼痛开始的前奏,她不由心下得意,仅用了短短片刻的时间,元垣对血燃丹的恐惧已然深入骨髓。
她死死盯着地上无力蜷缩着的灰衣少年,厉声道:“快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是温峥,温峥!”几乎是她话音刚落的同时,元垣便脱口而出。
温家主,温峥?
陆溪月完全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名字,她瞬间怔住,旋即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你竟还敢骗我?”
元垣似是惧怕再次疼痛,连忙说道:“千真万确,我绝对没有骗你,我有证据,就在我怀中!”
她此时也顾不得气味的难闻,走到元垣身旁蹲下身去,从他怀中掏出一个黑色令牌,看不出材质,但她清楚地看到上面刻了一个温字。
“拿着这个令牌,整个温家的地盘都可以畅通无阻,只有家主有这个权力发放,你若不信可以去温家的各分舵产业试试,但是求求你不要让温峥发现,我的一家老小都被他握在手中。”
这个令牌触手生寒,分量颇沉,一看便非凡品,而元垣所说若是谎言,极容易就会被戳破……想到此处她心中已然信了三分……
不由踉跄地退了一步,脸色瞬间苍白,“此事绝不可能,温家同我逍遥山庄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行事?”
更何况温峥为人端方持正,妙手仁心,在武林中有极高威望,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元垣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保证我所说皆是实话。”
陆溪月想到什么,狠狠皱眉,“不对,若是你背后真是温峥,温韫如何会这么轻易地把你交给我?毕竟温峥可是她父亲。”
“那是因为他们想让我赖到唐家头上,你们两家早已是死仇,唐家会这样害人自然极其正常,然而谁能想到你竟然会有血燃丹这种东西,我才不得不实言相告。”
元垣这番话说的快急了,似乎生怕她不相信,让血燃丹再次发作。
陆溪月不由陷入了沉思,若真是这样,似乎说的通……
她沉吟片刻后问道:“那你说温峥为何要指使你杀死我守禁地的弟子?”
“我真的不知道,我收到的命令就是用南苍剑法杀死禁地外所有弟子。”
“那你是用了迷烟?否则为何那些弟子都毫无反抗?”
元垣老实答道:“我赶到禁地外的时候,那些弟子已然被人迷倒,我不过补刺几剑而已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陆溪月心中瞬间一紧,她感觉自己仿佛触及了问题的核心,她声音不由颤抖起来,“那,是谁点的迷烟?”
然而回应她的是元垣的一脸茫然,“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主子派的其他人吧。”
“那仇护法也是你杀的?天蚕甲也是你潜入禁地偷走的?”
元垣气急败坏地嚷道:“这怎么可能,我顶多能在禁地外杀死那些弟子,你们那禁地大门那么严实,我不知道方法怎么进得去。”
窗外风急雨骤,暗沉天色衬得陆溪月面色越发惨白,哪怕不愿意承认,但她知道此人说的都是实话,外人根本进不了禁地。
“你之前可认识苏白?”她正色问道。
元垣急急摇头,“自然不认识。”若是认识他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接下这个任务。
“那你为何要用南苍剑法杀死他们?”
元垣眸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恐惧,似是害怕她一气之下当真让血燃丹继续发作,“大爷,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听命行事,具体缘由我如何能知晓。”
陆溪月心中恼怒,这个元垣竟然一问三不知,可观其神情又不似作伪,她不由瞬间心乱如麻。
即使如今知道当初禁地外的弟子是被谁人所杀,可事情却比之前更加扑朔迷离。
元垣为何一定要用南苍剑法杀人,是想嫁祸还是别有用心,既然元垣无法进入禁地,那盗走天蚕甲的定然另有其人。
而这个人除了苏白,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窗外大雨胡乱地下着,不知道是打在屋檐还是地砖,声音沉闷地让人心中顿生烦躁。
另一边苏白退出房间,正好遇到匆忙追来的端午和大寒两人。
“公子,庄主没有把您——”端午的话在看到苏白脸上红肿时瞬间僵在了嘴边,“这这这,公子您这是挨了几掌?!”
“二庄主,庄主呢?”大寒关切地问道。
苏白黯然道:“师兄在那边的屋里,寒姨你去找他吧。”
待大寒离去后,苏白悄声问道:“端午,他,在哪儿?”
他虽未明说,端午却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此时都在外间的木兰堂中,”端午有些犹豫,“公子您要去见,大公子吗?”
这个称呼他许久未说,再次说出竟有些陌生。
苏白垂着眸说道:“我本是想着一辈子瞒下去的,就让他们当我从来没有存在过,可方才在擂台上,我看到他,”男子声音低沉缓慢,说到此处便即顿住,他透过细密的雨帘向远处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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