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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当着我的面对我弟弟产生什么非分之想。”
闻言,沈以柯终能毫无顾忌地将所有不满寄托于此刻那翻到天上的白眼里。
奇了怪了,倒是有立场对着别的男人冠冕堂皇——可干出那些个能留下那么显眼的红印的腌臜事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他是你弟啊?
“你家的乳制品生意,程霁阳确实和我提过。”
到了下午,店里人流依然不减,黎若庆幸自己装修时便设置了三两个自动支付的机器,当店里学生与青年人居多时,他便能暂歇下来。
此刻,便也能一边关注着店内情况,一边提了凳子与沈以柯闲聊。
沈以柯家中经营着国内知名的高端乳制品品牌,如今自己则认领了旗下的一个初创的小牌子进行从零到一的挑战。
“但背靠你父亲这么大体量的品牌,就算你另起山头,理应也不难找渠道?”黎若疑惑道,“我就那么三板斧,又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呢?”
“嗐,我家品牌那个定价和理念,针对的消费人群都是一二线城市的新锐白领。”沈以柯撇了撇嘴道,
“我现在的牌子客单价低,就缺些下沉渠道呢,听ada说他细看过你的流水,你店里卖他们家十八九块的美乐卖得最好,一个月下来售卖件数甚至能超越市内的中型商超,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乳品里的美乐,你说适不适合?”
黎若淡淡一笑,也并不自吹自擂,“小地方的人,消费水平低,和这类定价的商品确实契合一些,但也缘于美乐之前已经有了成熟的市场认知度。”
“你的品牌,我确实不能保证。”对方毕竟是程霁阳的朋友,黎若亦是真诚地坦言。
“是,认知度是很大的问题。”闻言,沈以柯深叹口气,
“能令十几线城市或是乡镇的父母辈有认知的品牌,多数都已经投了近十年的电视广告了;做网络营销固然能触达到年轻一代,但乳制品远比不上膨化食品之类的零食对他们的吸引力,大部分时候他们还是会选择简单地跟从于家里的购物主力——也就是他们的父母。”
“短视频投放这类的营销,有尝试做过么?”黎若自己虽没时间也没兴趣关注,但杜瑰芳一天则要花费许多时间在那上头。
很快发现这类平台的机遇,黎若便也在上头开了个简单的账号,明明只是每天单调地在上头更新一些新货品,关注者却很快将注意力聚焦到了小店老板这么个平头帅哥身上——镇上的小卖部便也是以这么个令黎若哭笑不得的理由成为的旅游者必打卡网红地。
而不久后,黎若便从网络新闻里关注到,除了几个定位极高端只面向b端的品牌外,蔚乐旗下的其他所有品牌都在同一时间官宣入驻这一平台,成为,别管流程了,后续再补特批就行。”
“声明里把事说清楚就好,切忌回怼那家幼儿园,不要因为想反驳对方就把事情的逻辑带乱,没有这个必要。”顿了顿,程霁阳继续规划道,
“等联系上平台的人,也不要轻易做强制的删帖动作——这只会引起舆论更大的反弹,找几个你们之前合作过ugc觉得还不错的素人博主,就说最近搞活动可以免费赠送一箱洗手液,后续只需要在平台发布一条真实使用评价就可以,以此来冲淡负面声音的影响。”
“什么快递速度最快寄什么。”程霁阳继而补充道,“这个时候就先不要想控预算控成本。”
“需要联系那位妈妈本人么?”手机另一头的公关部负责人确认道。
“需要……但不要通过平台。”程霁阳边抚摸着下巴边思索,“就用你们的蓝v账号直接去私信吧,恳切一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情感方面,就说也力求帮助她找到真相,希望她能暂时保持冷静,具体措辞需要你们再斟酌下……”
“但程总,其实还有个问题……”
“你说。”程霁阳已迅速地在微信对话框里打好字,意为软硬兼施地对起关键作用的法务施压。
“这间幼儿园并不是别的城镇的,就在我市毗邻的那个镇子上。”另一端品牌总监的男声显然有些吞吐,
“他们订的美乐货品不是走的我们库里的常规供应商,之前都以为是散货,直到今年才有记录,是一家叫晨阳的公司,法人叫黎若,这个人……据我所知和小成是相熟的。”
“您看您是不是也认识他?”
有程霁阳这个集团总经理的亲自推动,撰写文稿、出具文件、公司盖章,流程不过用了半天,一切就万事俱备。
但下达指令让美乐的蓝v全渠道发送之前,黎若这个名字的存在,确实令程霁阳有一丝迟疑。
b端渠道不同于小卖部便利店,为了做基本的纳税与给企业或公共场所提供发票,黎若早年间就注册了这个公司,虽除他自己以外可谓没半拉子员工,但好歹能让一切生意行进得依法依规。
程霁阳知道这件事,却声明书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这点小事,我根本没有必要听说。”闻言,程愫勾起仍旧坦然自若的微笑,
“你已经回答我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是吗?”
眼前的蔚乐大楼一如往常的高挺与庞大,正是上班高峰,男男女女们提着包袋挂着工牌纷纷进入大门,密密麻麻的人群像是蜂巢上那一颗颗下陷的洞。
黎若闭上眼轻叹口气,又令自己的目光再次隔着玻璃聚焦回大厅会客沙发上那西装笔挺的程霁阳。
过去几年,有多少次,他便就这样从一个路人的视角远远凝视他。
黎若从不自觉卑微,便也不会如常人一般觉得这样的凝视与仰望令二人的关系有如天埑。他一心爱护他的弟弟,只企盼他能在这个城市的另一处平安幸福地生活生存,既是看到,便已足够。
可爱本身却自会催生出更多的贪求——当程霁阳主动选择闯进他的世界,当二人的生活产生联结、肉体发生共振,又怎能不令人奢求更多的更多。
譬如奢求二人能一直这样下去。
又譬如奢求……程霁阳也愿意爱他。
可或许奢望自始至终都只是奢望——原来无论物理距离是远是近,真正的程霁阳,从来离他那样地遥远。
将刚刚顺路购买的某件礼物紧紧攥在掌心,直至那圆形的内环生硬地扣入掌肉,令方才在镇上抵抗那些借便利店来发泄网络怨气的居民时遗留下的划伤隐隐作痛。
黎若自嘲地笑笑,又继而拨通了程霁阳的手机号码。
十分钟后,坐在黎若车内的二人久久无话。
下一刻,还是程霁阳抬起腕表看了看,后又起先开口打破沉默,
“我待会儿还有个供应商要见,没有多少时间了。”程霁阳忍不住偏头瞧他一眼,“就像我刚才说的,你记得把今年你和蔚乐签约之前美乐洗手液的进货单拉出来,也和之前对接的中间商达成统一,如果货源确实没有问题,那最好;万一不巧货源真的有参差……”
“不会的。”驾驶座的黎若表情依然沉沉的,“程霁阳,你明知我不是那么不小心和不负责的人。”
“……我没有那么说。”程霁阳咬住下唇,只觉此刻喉口生出硬结一般难以顺畅地表达。
深叹一口气后,他再次颇为无奈地开口,“我知道这件事肯定给你带来了困扰,但整件事,品牌和你既然都是被牵扯在局中的人……这本来就很难避免。”
“而在那个境况下,哪怕知道会让公众对你这个进货渠道有更多的设想和微词,我们都不可能不发那个声明。”
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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