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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白】
接到陈若空老师的电话时,我正在跟鬼打架。
喔,这不是什麽奇怪的譬喻法,我是确实、真正、百分之百地,拿着我的法器虎头牌,在跟一只0t的变态鬼打架。
「喂!陈老师啊?嗯嗯嗯好久不见,等等我现在没空靠北!啊没有啦不是骂你,你不要生气欸g你先不要乱爬好不好,恶心si了!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握着虎头牌,指着面前那秃头猥琐鲔鱼肚变态鬼大吼。
这家伙在汽车旅馆跟小三happy到一半忽然马上风,si的时候全身一丝不挂,变成鬼当然还是光溜溜。难道就没个人烧件内k什麽的给他穿吗?有想过这样会让祂变成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妨碍风化的变态鬼吗?不要以为变成鬼就不用穿衣服,还是有人看得到啊可恶!
0t中年男鬼手脚并用在天花板跟墙上爬来爬去,看起来像只r0e大只猪,没错字,视觉冲击力直接爆炸。祂自从si掉以後就一直待在汽车旅馆不走,可能是没能跟小三战到最後的怨念太深,每个住进这房间的人都会被祂鬼压床,吓得没人敢来。
不堪其扰之下,旅馆的人透过我老板联系上我,「请」我来帮他们处置这个变态。
老板是这麽跟我说的:
「小白啊,我想你也知道……你是所有助手当中最资深的,但还是太缺乏实战经验,你明白我意思吧?咱把这案子交给你,你千万不要觉得是在刁难你、欺负你。这种鬼虽然思想y邪、样貌猥琐,但不会有取人x命的意图,对你来说是再适合不过的练手对象,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拉拉杂杂一大串,我基本上全程结屎面听完。
好啦好啦,话都你在讲,总之就是没人想碰就丢给我。
「抱歉,陈老师!我现在没空讲电话,待会再聊!」
为了速战速决,我把电话挂断,举起虎头牌变成的手枪,对准天花板上的王八蛋。说来惭愧,我的枪法不是很准,加上这货满屋子乱爬,从刚才到现在扣了十几次扳机,楞是没一次打中。
我感觉快晕倒了。这法器吃的不是子弹,而是我的元神,可以理解成跟jg气差不多的东西。元神储存在人t五脏六腑,可以透过修炼增加,消耗掉也能自然恢复,但要是一下子用光,人就会像低血糖一样晕倒。
据我那道士朋友胡子越所说,法器这东西本来就会耗损主人的元神,所以不管作法还是画符都需要有一定的修为才能达成,像我这种没啥修为只会练萧威的人,能让法器听我的话就不错了。
经过不懈努力,我现在的上限大概是二十枪左右。但刚才光顾着乱枪打鸟,加上跟陈老师讲电话,忘记数还有多少扣打。总之不管怎样,能在五枪以内结束是最保险的。
我对着老变态怒吼:「你给我下来!」
祂晃着pgu:「你怎麽不上来!」
「上来就上来!」
「那你倒是快上来!」
「我就偏偏不上来!」
我边跟祂绕口令分散祂的注意力,边把枪口对准祂的大头。
好不容易祂停下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大胆扣下扳机,金se的子弹化作光束,直冲变态脑门,这一次,祂没能闪开,额头直接被我打穿一个洞,整只鬼软趴趴地掉下来。
我吹了下枪口,把虎头牌收回口袋,得意地拿出符咒朝祂走去。
「请你乖乖进到符里面,去y间投胎,下辈子记得不要外遇哈。」
我把符摊在祂面前,祂趴在地上,特委屈地看了我一眼:「人家不要嘛。」
然後,祂,用祂那肥嘟嘟、r0u团团的手臂,抓住我的小腿。
在此贴心地向各位朋友说明,被鬼0的感觉超恶心,冰冰凉凉、软软绵绵,就像被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蒟篛贴在皮肤上,一万次我也习惯不了。
我顿时青筋暴起,迅速拔枪又给祂一记子弹,然後,眼前一黑,彻底晕倒。
结果ga0了半天,我还是抓不准自己元神什麽时候用完……
这,就是我再平凡不过的日常生活。
事後我立刻冲去找陈老师,当面跟他道歉并解释原因,他摆出了然於心的表情,连连点头。
「原来是这麽个事儿?唉,其实您要是真的在忙,不接我电话也没关系!总b接了又胡乱说话来得好,您说是吧!唉,说到底也是我糊涂,这年头时间多宝贵,人人都争分夺秒抢着赚钱,谁还讲电话?语音讯息都没空听,连文字都得力求jg简,超过十个字儿的那都叫冗长,对不?」
我完全不敢讲话,有够心虚。
基本上陈老师脾气很好,没人见过他生气,但这不代表他不会骂人,例如现在,他摆明就是在「骂」我。
「……真的很对不起。」
「别那麽严肃啊!我真没生气。嗯……这话说到这个现代人凡事力求jg简的风气,我就想到我一个朋友。他这人呢,为了能用最少的字传达最多的讯息,跟人说话都用文言文。」
「什麽东西?」话题怎麽会跳来这?
「文言文多好啊!既省时又省力,更重要的,是显得有文化。」
「蛤啊?」
「这不有一次我俩一块去爬山,走到半途他忽然停下了,问他怎麽回事儿?一般人这时候会说我觉得好累,好想快点回家!但是他不一样,您猜怎麽着?」
陈老师的话又多又密,经常让人cha不上嘴,幸好他基於习惯,有时半途会停下来等人答腔。这平常是捧哏的任务,但严崑老师不在现场,因此重任便落到我头上。
我立刻配合地摆出疑惑状:「他说什麽?」
「他说吾倦甚,yu返家!」
我直接被咖啡呛到。
陈老师一脸得意,张开手中摺扇:「您瞧,还说文言文没用,没准往後几年人人都说得一口之乎者也,可说是中文版的文艺复兴啊,善哉善哉。」
我不禁松了口气,他好像也没那麽不爽,刚才那「骂」我的桥段只不过是某种职业病般的热身罢了。陈老师大概是我见过话最多的人,而且即使下了舞台也是一口标准的京片子,似乎是不希望演出时口音跑掉的缘故。
我一时不知道该回什麽,低头喝了口咖啡。平常我自认算是很能聊天,再不堪也能用吐槽来掩饰尴尬,可唯独面对陈老师,我就老是张不开嘴。
主因是,我超崇拜他。
我高中就认识陈老师了。那阵子他因为跟原本的搭档拆夥,没有办法演出,就在我常去的撞球馆里工作。
没事的时候,陈老师常会唱几段数来宝或小曲什麽的自娱娱人,大部分人不ai听,但我满喜欢,因为我小时候也学过皮毛的相声,而且他的声音实在太好听了。我不要脸地跑去问他收不收徒弟,他谦虚说自己火侯不够,不愿收我为徒,但我还是y要叫他老师。
後来陈老师有了新搭档,回到剧场演出,我也经常去看,只是就没怎麽面对面说过话。像这样单独跟他约在外头见面,我印象中还是第一次,也就是说,我根本压力山大。
「刘白,您怎麽啦?」
看我不讲话,陈老师关切地问。即使面对我这种小好几岁的晚辈,他也会用「您」来称呼,老实说听了好几年还是有点别扭。问过他为什麽,他说礼多人不怪,我心想不不不,你这根本是礼多人超怪啊!
「没事!那个,所以老师你那时候打电话给我,是什麽事啊?」
「嗐!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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