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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上七点多的火车,因来不及吃晚餐,至火车站的便利商店买了个饭团,却因为车厢太拥挤,站了一路,根本没有机会打开。
「就不该贪小便宜坐区间车……,肚子好饿。」她灰心地想着。
夏安离丘杉并不远,只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不过上了大学之後,沈芷溪却很少回家。
她抬头看向提示灯,再二站就到丘杉了。她尝试从後背包里翻出手机。果然,被一旁的中年阿姨啧了一声。她轻声道歉过後,传简讯到家中群组:「大概再五分钟就到车站了。」
沈芷溪缓慢移动到车厢出口,短短的几步却十分艰难。她绕过几个行李箱,又注意到置物处放满的行李袋,才深刻意识到,原来其他大学生都是那麽喜欢回家的。
不像她。
「丘杉站要到了──下车时请注意车厢间的缝隙──」
车门缓缓开起,她总算挤出了车厢。经过电梯旁时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所以她没有停留,提着行李袋,走下阶梯。
沈芷溪很快嗅到那空气中cha0sh黏腻的气味,像夏天午後教室里的烦闷。这是丘杉的味道。
似乎,她此生都会和这气味牵连。
沈芷溪刷卡出站,远远看见朝她挥手的父亲,笑着靠近。
其实,她也不过二个多月没回家,为什麽感觉已经过了许久呢?
她的父亲沈建安是个极其老实的中年人,沈芷溪从未看过他出过出格的事,但她也曾听叔叔说过父亲年少轻狂的往事,只不过在组建家庭时收敛了。
沈建安接过她的行李袋,走向那辆熟悉的银灰se中古车。她记得,这辆车是在她念国中的时候买的。
「吃饭了没?」他问。
沈芷溪老实回答:「本来刚刚要在火车上吃的,但人太多了。」
於是沈建安在回家前,开车绕去她小时候常吃的面馆。沈芷溪就这样坐在内用区,看着他忙进忙出的点餐,最後坐在她对面。
他就这麽静静地看着她吃饭。
一阵子过後,他走去门外ch0u菸,那阵阵白烟淡去在夜里。他们隔了很远,但她都彷佛闻到了,菸草带来那刺鼻、浓郁的,令她皱眉,却又习惯的味道。
他接了一通的电话。即使没开扩音,但沈芷溪猜得到,大概是妈妈问她怎麽还没回来。
她的母亲陈家芳总是这样,一刻都等不了,急急躁躁的。
沈建安说:「带她吃饭,才刚吃。」之後妈妈不知又说了什麽,沈建安应了几声就挂断了。
後来他也没进来催,就是继续ch0u着菸,等她吃完。
换作任何人,沈芷溪就这样被等待都会不好意思,但是家人不会。
她不得不承认,回家还是蛮好的。
真正回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沈芷溪的家住在一栋旧大楼的十一层,隔音不是很好,她才刚推开家门就看见妈妈已经等候在门边。
「宝贝,回来啦?快去洗手。」陈家芳已换上睡衣,见她回来总是很高兴的样子。
「回来了。」沈芷溪笑着上前抱她。之後却很快发现,在玄关找不到她的拖鞋。
妈妈也察觉了,赶紧说:「喔拖鞋,我上次打扫的时候收起来了,我去帮你拿。」
虽说这也没什麽奇怪的,但却让沈芷溪有些失落。
「我才不在家多久,就连拖鞋都找不到了!」她想这样耍耍脾气,却说不出口。
妈妈一边找拖鞋一边还远远地喊:「宝贝,明天想吃什麽呀?妈妈帮你准备。」
沈芷溪随意应了下,经过客厅,将行李袋提回到她的房间。应该说,她和妹妹共用的房间。
家中只有三个房间,大姊已经工作了,还留在丘杉,家里最小的那个房间一直是她的。这也没什麽,大姊青春期的时机正好,二个妹妹都还没长大,她正巧有空间安排自己的房间。
之後,沈芷溪就和妹妹共用一个房间,爸妈其实也用了心,给她们一人一张单人床和书桌,除了衣柜要共用,都至少拥有了自己的东西。
「姐,回来啦?」沈墨云甜甜地叫唤她。
沈墨云是家里最小的nv儿,也是成绩最好,最优秀的,在丘杉市里最好的高中里上学,父母自然宠她。
沈芷溪也是喜欢这个妹妹的,笑咪咪地回应:「对啊。大姊呢?还没回来?」
「加班吧,这几天都这样。」
「那你呢?这几天去面试学校了吧?顺利吗?」
「顺利。我一定能进北方大学。」沈墨云笑道。
沈芷溪真心恭喜她。她这个妹妹,一直有她一辈子可能都拥有不了的自信。
大方明媚,像个暖烘烘的太yan。
沈芷溪很快收拾东西,准备洗澡睡觉。
十一点,房里的灯已经关了,仅剩沈墨云的桌前台灯还亮着。沈芷溪躺在床上,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大姊回来,在客厅传出的细碎的声音。
她本想着要不要出去迎接,但眼皮重得让她根本下不了床。很快,她便听见妈妈经过她们房间的脚步声。声音听不大清,反正大致是问她怎麽这麽晚回来,一个nv孩子晚上在外面危险之类的话。
沈芷溪翻了个身,虽然很困,却因为生理时钟,睡不着。
她静静看着沈墨云坐在书桌前用功的样子,虽感到欣慰,但她也难免想起从前高中,她因为妹妹浅眠,熄灯过後一个人抱着书到客厅里念书的日子。
客厅没有书桌,所以她总是在沙发上曲着身t,背书、写东西。
有几回,妈妈半夜起来,见她还没睡,会烦闷地吼:「睡觉了!几点了!?」
「我明天考试。」沈芷溪不擅於争执,就只会这麽说,之後让她回去睡觉。
不过妈妈不会只说一次就罢休,回房一阵子後,只要还没睡着,发现客厅灯还亮着,就会再出来说几遍。
「大半夜客厅灯一直开着!你说像话吗?」
「能不能不要再说了?我读完就会回去睡觉了。」真到不耐烦,她也会这样说。
那时的她青春期激素作祟,觉得自己无b委屈,总是在妈妈回房後,一个人在客厅哭了好久。抱着一大包卫生纸,不敢哭出声,轻轻地擤着鼻涕。
到最後书也没念完,也没早睡。
有一回,半夜偷哭被发现了。陈家芳更是不解:「唉呦,哭什麽啊?也没说你什麽,抗压力那麽差?」
於是,沈芷溪哭得更厉害了。
那时大姊被吵了起来,还起床替她声张正义:「人家是在念书,也不是在玩,你就不能安静吗?」
闹到最後,爸爸也醒了,在房间里低低地喊着:「那麽晚是在吵什麽?」
那好几个不安宁的夜。
之後隔天一早,妈妈又会准备丰盛的早餐,让她带去学校,还会说:「以後早点睡觉,熬夜对身t不好。我听人家读书读得好的小孩都是早起念书的。」
沈芷溪这时只会默默接过早餐,不发一语。
他们家很擅长这样,搧了一巴掌过後,冷静下来再给一颗糖吃。然而,那颗糖也并不好吃。
不过家人是ai她的,这是每次风雨之後依然确信的事情。
她记得国小的时候她最好朋友在学画画,她看着羡慕,也吵着要学,墨云那时更小,听到她要学才艺,就也吵着要学大提琴。
他们家当时二话不说就让她们去学,这让沈芷溪很感激,在那一瞬她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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