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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没料到他的弟弟来意非善,惊得瞪大双眼。

在我动情贪婪地搅弄他的唇舌津液时,他忽然回过神,眉间顿时浮上阴鸷戾色,猛地抬手推开我,强忍住狠踹我几脚的想法,愠怒发颤的声音从喉骨深处溢出:“你他妈恶不恶心……”

我踉跄后退几步,扶着被推痛的左肩,失神地盯住他湿润的唇,看到刚才舌尖分开时扯出的情色银丝,脑海里轰然闪现出许多晦涩画面,只觉得欲火从腹地一路直烧,顷刻点燃五脏六腑。

我的胸腔剧烈起伏,被情药折磨得声音里染上浓重哭腔:“哥,我……我好难受,我忍不住这样做。”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咬牙问。

我颤声道:“……在吻你,我想吻你,哥。”

“这他妈叫乱伦!”

陈启脸色僵冷,眼神复杂地怒视我,他愤然高抬起手又狠狠落下,还是没舍得扇我巴掌,嘭的一声锤在门板上,厉声道:“陈怀,你可真是好样的。”

他显然被我气得不轻,眼角染上绯红,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继续说出下一句话。

“我不管你怎么处理,你是随便寻个洞插也好,花钱找个人操也罢,别他妈来烦我!滚!!”

砰的一声,门被甩得能震下三层墙灰。

“……我走不了。”

把陈启气得都忘了,像我这种狗皮膏药,他是赶不走我的。

我喉咙干涩,抱着手臂慢慢蹲下来,脸颊埋入臂弯。

饶是谁被自己的弟弟强吻,一时半会也无法接受,更何况陈启本来就十分厌恶我,是我过分逾矩。

或许在陈启眼里,我连他的弟弟都算不上,顶多是依附于他吸血啃骨的恶蛆怪蛭,是令人作呕的蝇营狗苟,是他父亲淫乱成性射在妓女逼穴里的下贱野种。

还是个能对自己哥哥硬起来的死同性恋。

他会觉得十分晦气,或许他还会想,这个该死的私生子陈怀,不要脸,不知廉耻,以见不得光的身份待在他身边,居然还敢对他生出如此越轨悖徳、有违人伦的禁忌畸恋。

但对我来说,在做出越界行为时,后果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陈启不会真的把我赶出去,因为心软,是他的致命弱点。

况且,他只有我,我们相依为命,不是吗。

他那早该堕下地狱的父亲和我那贪心不足的母亲,在一阵刺耳急刹声中,在震荡爆鸣下,在漫天火光里,悲哀地为他们此生犯下的错献祭。

大火肆掠,将他们烧得尸骨无存,那些荒诞的,流俗的,可笑的浪子妓女往事一并湮没,再无人知晓。

值得一提的是,幸亏陈老狗早就立下遗嘱,陈氏全部资产皆由他唯一的长子陈启继承,不至于让陈启将我视作觊觎家产的敌人。

而我作为额外赠送的附加遗产,就算他不要,也该归他继承。

沦为他的私有物,我求之不得。

陈启,他不能不要我。

遗嘱里写的。

陈老狗下葬那天,阴雨绵绵。

二十一岁的陈启站在墓前,亲口承诺,他不会丢下我。

天知道,在哥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我想遍了十六年来经历的所有极其痛苦的事情,才勉强压下唇角。

他脸上或许是雨水,或许是泪水,狼狈地淋湿一片,却让我疯狂滋生出想要将他摁在坟前狠操的龌蹉欲念。

陈启,实在太可爱、太诱人了,我暗暗想道,他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费尽苦心地维持面上沉痛哀悼的神色,站在旁侧低头默哀,实则早已在心里拍掌叫好,无不痛快地想,埋葬在眼前这座坟墓里的陈老狗,可真是死得好,死得好极了。

他不死,我怎么能够彻底独享陈启呢?

他一死,这世上流着相同血液的只剩下我和陈启两个人。

实不相瞒。

能成为陈启唯一的家人。

我感到十分荣幸。

陈启怎么想呢?他会觉得苦扰吧。

从二十一岁到二十六岁,从十六岁到二十一岁,五年。

明明厌恶至极,他却从不曾亏待我,让我彻底深陷于私欲膨胀的梦境中无法自拔。

我陪他演绎了整整五年的兄友弟恭,或许更久,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如何变质又如何愈演愈烈,直到演变成泛滥成灾的爱欲和病态的独占欲。

我不想再演下去。

我决定捅破这层残旧落灰的窗户纸。

所以,我努力地靠近他,抱他,亲吻他,他只觉得恶心吗?

走廊的灯灭了,好黑。

我一下一下轻敲着紧闭的门,不由得想,陈启在里面,陈怀在外面,陈老狗在天之灵,他若是知道当初偷偷养在外面的私生子竟然会对他的好儿子动这种心思,会不会选择那时候忍一忍拔出去直接射墙上?

或许那妓女说的对。

像我这种烂人就不该被生下来。

喘息声越来越沉重,我失力地将头抵在门上,用指尖缓缓在掌心写着陈启的名字,一笔一画,似乎这样就能将他刻进血肉里。

炙热呼吸喷薄在门板上洇开水渍,被层层叠加的欲念折磨得耳鬓黑发微潮,我难抑地咬紧舌头,汗水滴进眼睛。

心是空的。

身下阴茎早已硬得发烫,拘束在睡裤里撑出明显形状,可怜又可恨,无声述说着它主人的淫荡下贱。

就这样,还想勾引陈启。

自不量力。

我闭了闭眼。

终于,在我快融化为一滩软水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晃眼的亮光同熟悉的苦咖乌木香一并而来。

突然失去支撑,我双膝滑跪在地上,抬起头,正对上那枪色皮带扣,一丝不苟束进黑裤的深灰色衬衫下摆,以及垂在身侧戴着名贵腕表的冷白手腕。

仅是如此,就足以让人心跳声震耳欲聋,欣喜难当。

我鼻尖一酸,哑声叫了句:“哥。”

他并未应答,而是侧过身,留出一条道。

从门外望进去,恰好能看见那摆满文件夹的白色书桌,和灯下凌乱翻开的策划方案。

我敛了声,心底生出一丝微茫的期待。

然而,这丝渺茫的希冀并未得以望喜,陈启开口说出的下一句话让我如履薄冰,瞬间被狠狠打回原形,巨大落差感快要将人溺毙,彻彻底底地卷入海底。

那种感觉像是被人剥光衣物,赤裸地套上项圈狗链丢进笼子中任人观赏。

耳膜轰鸣,我似乎听见海浪一阵一阵在脑子里潮涌翻腾。

头顶传来他喑哑阴沉的声音,犹如乌云蔽日,压得人透不过气。

他说,

“陈怀,自己爬进来。”

————

【二】

我垂下头,双手无力地撑在身前,潮湿的掌印落在实木地板上,喉咙干涩得如同被熔岩浇灼过:“哥,我没有力气,爬不动……”

他嗤笑一声,讥刺道:“你爬不动什么,爬不动自己哥哥的床?”

言辞里充斥着轻慢和鄙屑,冷厉审视犹如刀割,我不敢抬头,更不敢让陈启知道我心底极致肮脏龌蹉的臆想与渴念。

“我没有……”剩下的半句话,我心虚得说不出来。

如果可以,我情愿缄默不语。

可他一直逼视我,凛冽目光一寸寸凌迟我的理智,剥去隐饰与思忖的坚硬外壳,使我不能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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