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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越想越不对劲。
裴小溪抬头看她,眼里都是委屈的泪水。
"二小姐,你别哭,我知道不可能是你!”胭脂忽然觉得自己不
该怀疑二小姐,她还是个孩子呢!
何况这些天,胭脂在二小姐身上发现了许多青紫淤痕,不知是
哪个天杀的虐待这可怜的孩子,二小姐若真是那么邪乎,又怎么会受人虐待?
裴小溪什么也没说,只低头“嘤嘤”的哭起来。
想到自己不该冤枉孩子,胭脂后悔极了,回家路上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两串羊肉串、一袋烤板栗才算把人哄好。
很快,宋一梦摔伤的消息就传遍了上京城,听说她这回伤的还挺重,天时郡主直接被自家的两个孩子气吐血了。
郡主府,秋风扫着院中落叶,屋里传来气急败坏的吼声。
“谁让你跑去明月楼的?!”宋如真靠在软枕上,手指着宋一梦怒斥,"你哥哥拜师跟你有什么关系?净是会给我惹事!”
“母亲消消气,”宋一恒很懂事地端了盏茶上来,“妹妹也是为了帮我,昨日不知是谁找了本《阿含经注释》出来,把左太傅都给气走了。”
"你的事我以后再跟你算账!”宋如真用力撵了一下儿子的脑门儿,"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那本几年前的旧书根本就没印多少本,也没什么人知道,它突然出现在宋一恒的拜师宴上肯定不是巧合,只怕她们郡主府是被人给盯上了。
"我也是想帮哥哥啊!”宋一梦趴在睡榻上,脸上还是鼻青脸肿
的,“再说过几日就是太子生辰宴了,若那飞天琵琶舞成功的话,不是也能搏一个好名声嘛!”
63/49512:20<五年心血白费!233金币
“还,好名声’,你看看你……你这张肿脸怎么进宫去?”宋如真气得心口疼,大喘了几口气道,“我好不容易才治好你的腿,你这么一摔,五年心血白费!”
“娘亲救我!”宋一梦开始在睡榻上撒泼打滚,咬牙切齿的样子活像一只饿了多天的老鼠,“大不了再多抽一点那个裴小溪的血嘛!你不是说心头血功效好?我也要喝心头血!”
“住口!那心头血三个月才能取一次,太后还等着喝呢,哪儿轮得到你?”宋如真烦躁地摇着帕子,无奈道,"为今之计,只有我先
借你些气运用几天,医好你的脸和腿,等过了太子生辰宴,你再还
给我!"
宋一梦心道:娘亲真小气,用了一点气运还要还,她若不是受这躯壳束缚,腾云驾雾都不是难事,只怪当初被那和尚追杀,慌不择路逃进这残废的身体里。
幸好这些年有那药人的血供她吸食,不然她就算不被那和尚杀死,也要被这躯壳憋屈死。
宋如真正打算用石珠医治宋一梦,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通传:“皇太子驾到!”
母子三人立刻神色一变,宋如真拿帕子掩面,摆出一副心碎模样,宋一恒直起腰杆背手而立,宋一梦也不打滚了,规规矩矩缩在被子里。
一身穿明黄色锦袍的少年大步迈进了门槛。
"拜见太子殿下。”宋如真连忙领着兄妹二人行礼。
"不必多礼,孤来看看一梦。”太子径直走到睡榻前,坐在榻沿,心疼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一梦怎么样了?”
赵予政今年十三岁,身形抽条,少年的样子初显,五官俊朗,
可眉目间流却露出一缕阴鸷神色,举止端方,却带着几分做作。
“殿下!”宋一梦转过身来,抱住太子的手哭起来。
"你的脸……这是怎么回事?!”太子看见她肿成大饼的脸,惊得差点跳起来。
“昨日我在明月楼讲经,梦儿她想给大伙儿表演飞天琵琶舞,"
宋一恒赶紧说道,“谁知道那绳索断裂,梦儿她就从高处跌落下来……”
“这……”太子眉梢一跳,又问,“过几日孤的生辰宴,一梦这样子,可还能来?”
他当然不会对一个七岁的女娃有什么念想,他惦记的是皇位,母后说了,天时郡主一家有菩萨庇护,宋家又深受太后器重,将来能保他登基。
“能!”宋如真把心一横,“殿下放心,我从北凉国带回来一种灵丹,
治伤有奇效,一梦这伤只需要两日就能康复如初。”
“真的?”赵予政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是真的,”宋一恒笑道,“我父王当初病逝时,留了些灵丹给母亲,这些年来,就是靠着这些灵丹,我们兄妹的身体才能逐渐康复。”
宋如真当初和亲嫁的是北凉国摄政王,生下一子一女后摄政王
病逝,宋如真在北凉国备受欺凌,据她自己说,历尽艰难,耗时三
个月才带着子女返回母国,子女也跟随她改姓宋。
“原来如此,”赵予政大声朝身旁的内侍说道,"快把那白参拿出来。”
“是。”一名白发老太监朝宋如真双手奉上一只墨色盒子。
“这白参是东澜国进贡的,药性温和适合孩子服用,"太子说道,“就留给一梦补身子吧。”
"多谢殿下!”宋一梦勉强坐起来,想朝太子行礼。
"不必多礼!”太子看见她的脸,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你…早日
养好了身子要紧。”
太子又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宋一恒送他出门。
“那绳索绑着好好的,怎会突然断裂?”二人走到门口,赵予政左右看看,拍拍宋一恒的肩膀说道,“此事还是查一查的好。”
“是,”宋一恒点头,“殿下放心,我定会派人去查。”
“若是意外便罢了,怕就怕是有人盯上了你,或是盯上了东宫。”赵予政年岁不大,已经学了一肚子的厚黑学和帝王之术,本事没多大却极为多疑。
“殿下放心,我定会去彻查。”宋一恒眉头蹙起。
“嗯,”赵予政满意点头,"小心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将来,孤还要倚仗你们宋家。”
“是,”宋一恒大喜,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微笑道,"我送殿下出门去。”
~~裴府,清溪院。
寝房中门窗紧闭。
胭脂今日把裴衍之和沈安宁都请了过来,告诉他们裴小溪身上有被人虐待的伤痕。
“奴婢怀疑是春桃做的,”胭脂撩起裴小溪的胳膊,给沈安宁那些青紫的淤痕,还有些像是针扎的针眼,"夫人,不如将春桃绑来审问,若真是她,打死她也不为过!"
裴小溪耷拉着脑袋,一副自闭的样子。
裴冲冲抱着奶瓶躲在他爹怀里,嘴里“叽咕”:女魔头装自闭嘞!
裴小溪:闭上你的乌鸦嘴!
“狼心狗肺的东西,敢伤我女儿?!”裴衍之怒不可遏,站起来就要喊崔义,若不是怀里抱着裴冲冲,只怕已经冲了出去。
“郎君!”沈安宁拉住他,“春桃一个丫鬟死不足惜,可要扳倒她幕
后之人却不容易,咱们若沉不住气,只会让那幕后之人如意。”
裴衍之蹙眉看着她:“到底是何人?”
屋里安静了片刻。
裴冲冲吐了几口奶泡泡:都怪我爹长得太好看啦!
胭脂和沈安宁心里都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可裴衍之还是一头雾
水,他心思澄明,却瞧不见人心的阴暗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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