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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御不明就里等他下文。
相柳斟酌了一下,原本不想说的,见两人满脸防备,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和他拼了的架势,他叹了口气,惆怅道:“如今天界变化如此之快,日月更迭间我也一把年纪了,早就回不到叱咤风云的曾经,我却还以为能力挽狂澜再创辉煌。岁月催人老,也该收拾收拾退休了。”
属于他们的黄金时代已经落幕,闫御听着还有点落寞,虽然他叱咤风云时干得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就因为这个亲自上门来检讨?闫御不太信。
果然,相柳扭扭捏捏了半天,最终心一横厚着脸皮说:“千年前穷奇就跟我说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比啥都强,当时我还没意识到,从归墟走这一遭倒越发觉得是个真理,他上次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来是想问一问,那位与我相配的姑娘还在吗?”
闫御一懵:“啊?”
他眼中含着期待,成功被洗脑,再没有以往的雄心壮志,“漂泊了那么久,家才是最后的港湾,我真后悔我没早点想明白,不然孩子也得像你那么大了。”
闫御闻言不禁飘飘然,他比相柳更早意识到这道理,所以天天缩在港湾里徜徉,比同龄人少走了几千年弯路,不得卷死他们。
“想明白也架不住有人害,一群妖魔鬼怪上来围得水泄不通,长那么大真够不容易。”狄九徽神色不善。
“以前的事对不住啊。”相柳挠了挠头,硬是从杀人犯似的脸上品出点憨厚来,“但是责任也不能全怪我,若不是穷奇那张破嘴怎至于此,当时我其实没想要你的命,怎么说我和你父亲旧相识一场,他不当人,兄弟情分我却不能不顾,就是吓唬吓唬你,谁想到反应那么激烈,你这位朋友可了结了不少我手底下的妖,浴血奋战那劲儿我都吓一跳。”
闫御正儿八经地纠正他:“不是朋友,是道侣。”
狄九徽嘲讽道:“不仅一起混过的兄弟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兄弟的孩子也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你才醒悟,挺失败的。”
相柳一哽,视线往他腹部瞄了两眼,“什么时候生的?”
狄九徽:“……”
相柳继而眼神探究地打量他,疑惑道:“不像女的也不像九尾狐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不折不扣的男性根本生不了呢?”狄九徽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说呢。”相柳恍然大悟,猛拍下了空有九个但个个都不灵光的脑壳,“你不孕不育啊。”
狄九徽:“……”
闫御把生平最悲伤的事全翻出来想了一遍,又是低头又是抿嘴唇,生生忍住笑,在狄九徽发疯之前若无其事地接过来话茬:“他们出去旅游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相柳大失所望,愁眉苦脸。
闫御说:“我让人寻摸着,有合适的一定通知你。”
相柳顿时面露喜色,连连说了多句感激之词,又掏出谢礼要给他,闫御一边义正词严地说着“使不得”,一边表里不一悄咪咪地敞开了兜,示意他搁这儿。
相柳一扫凶煞之气,格外和蔼可亲,他看着狄九徽,以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又不是羊尾,算不得多丢脸的病,早点治早点好,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狄九徽:“……”
他大摇大摆地远去了,狄九徽盯着相柳喜滋滋的背影,与之相反的阴着一张脸,森然道:“我现在弄他你帮不帮我?”
闫御犹豫,“这……”
他瞅着狄九徽脸色,小心翼翼地劝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狄九徽眼珠一转,没什么表情地看他,闫御被盯得心虚,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我有伤,不宜动手。”
狄九徽冷笑,卷了卷袖口打算自己上,闫御灵机一动连忙补救:“我说找人替他寻摸个对象,小九,你身为月老接班人,姻缘簿与红线尽在掌握之中,想必对此很有兴趣。”
狄九徽一顿,看了看闫御,闫御对他缓慢而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眼尾一扬转而微笑起来,嗓音轻快道:“我自会倾尽全力,断不会让他失望。”
闫御在心里为相柳捏了把汗。
“卑劣。”
一道不加掩饰的讥诮蓦然响起,两人目光顺着声音来源寻去,粗壮的树后走出来个人,显然偷听有一会儿了。
狄九徽胳膊肘顶了顶闫御,道:“今天是怎么了,有过节的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闫御盯着右眼眉骨上有胎记一样暗红色花纹的人,主张和平的他毅然决然撕毁条约,变成好战分子,“我帮你弄相柳,你帮我弄他。”
狄九徽眉梢一挑,瞧了瞧拦在他俩面前的昭夷,“有事?”
闫御没刻意压低音量,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地传进昭夷耳朵里,他没功夫计较,有更在意的事困扰着他,昭夷眼皮一垂,躲避二人注视望着脚边的石子,难以启齿道:“……苏亦汀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他。”
一个是情敌,一个曾经被他嘲笑过,向他们请教着实无比窘迫。
狄九徽很意外,“你还记着他?他那天……”
“我知道。”昭夷截断他的话头,“我不在乎。”
“你明知道苏亦汀故意耍你,还念念不忘?”
“他有他的原因,我心甘情愿。”昭夷坚定不移。
狄九徽无以言表,转头问闫御:“我们这里的恋爱脑为什么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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