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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没料到他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结巴道:“不是,你别胡说……”

狄九徽心有灵犀,配合闫御持续倒油:“是啊,你说思念孟婆许久,连赵公明都不香了,他听后萎靡许久呢。”

月老:“……”

舆论哗然,一个孟婆一个财神,月老不仅男女通吃,还朝秦暮楚脚踏两条船,当真厚颜无耻至极!

“难怪我最近的财运下降了!都没人给我烧纸钱了!”吊死鬼找到了源头,忿忿不平。

水鬼默默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清明节还没到呢?”

讨伐声一阵阵愈演愈烈,月老哆嗦着手指着他俩:“你们……”

有胆大的鬼凑上去安慰孟婆,字里行间全是怜悯,孟婆怒火冲天地掰开他的嘴灌了碗孟婆汤,瓷碗又猛地往地上一摔,撸起袖子冲过来要和月老干架。

月老又急又慌,怒瞪了狄九徽和闫御一眼,留下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匆匆变作一团红云落荒而逃。

“有点惨。”狄九徽纵目眺望着云。

“他应得的。”闫御眼皮往下一耷拉,倦意逐渐漫了出来,“我困了。”

在凡间十年如一日地待了几十年,而天界不过才过去几十天,莹白的玉兰花林淡香依旧,狄九徽折了一枝拿去喂鱼。

那尾锦鲤生了灵智,许久不见他们口吐人言问去哪儿了。

“往凡间跑了一趟。”狄九徽摘下花瓣慢悠悠地抛入水中,“闫御长时间外出不在家很罕见吧。”

锦鲤咽着花瓣摆了摆锦绣似的尾巴,划出一道流畅漂亮的水纹,“也不是,之前有过。”

狄九徽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你不在啊。”锦鲤吐了几个透明泡泡,“你去闭关了,他整天不在这里,偶尔回来一次也很快就会出去,有只鹤天天来烦我他都不管,我想问他去哪儿了,可当时我还不会说话。”

这事从来没听闫御提起过,难道是他一个人待着无聊,于是背着他去找别人了?

狄九徽有种被人绿了的诡异感,他摇摇头试图将这种奇怪的想法甩出脑海,可还是不免受到影响,忍不住审视着闫御的一举一动。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人寂寞的时候总会想找一个伴,闫御虽然喜欢独处,难保不会有孤独泛滥的时刻,但是他居然主动去找那个人?平日喊他出门都要三催四请!

即使想找个说话搭子,为什么不告诉他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是怕他误会还是怕他生气?出去那么多次,但是一次都不跟他说,什么意思啊?

他越想怨气越重,闫御若有所感地看了他一眼,对上他想冷笑又恼火的目光,顿了下,“你的眼神很奇怪。”

“好像你不奇怪似的。”狄九徽手底下一用力,“吧嗒”一声掰断了琉璃香炉的耳朵。

闫御看着碎成渣的琉璃几秒,缓缓问道:“你没事吧?”

狄九徽扬起笑:“我很好啊,你不会认为我生气了吧?真好笑,我为什么会生气,你也太自作多情了,还是说你心虚啊?”

闫御:“?”

更奇怪了。

他一声不吭地铺好了床,两个枕头一张被子,和往常一样,然后打了个困倦的哈欠钻上床,躺在靠里面的位置等狄九徽过来。

狄九徽一动不动,抱着胳膊冷眼旁观:“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会让人误会?”

闫御:“?”

几千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现在说是不是有点晚了?

起念

闫御颇为认真地在狄九徽脸上梭巡一圈,试图找出开玩笑的痕迹,然而未果,只得出一个结论——他在不高兴。

回来时还好好的,片刻的功夫心情转变如此之快,定是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

回顾了一遍自己的言行举止,没发现不妥的地方,闫御便问:“究竟怎么了,因为我?”

是,也不是。

狄九徽绷紧了唇角,面上不动声色,心底里同样惊诧于自己异常烦躁的情绪,若单单只是因为闫御和别人交往,按理说他不该这样,一件小事罢了,和谁、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做什么,本就是闫御的自由,他管不着。

理智告诉他应该冷静,他却报之以悒闷寡欢。

类似的情况曾经也出现过,有时他也会疑惑,相同的一件事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比方说苏桐,他一眼就可以找到问题所在,之后沉稳解决,可发生在闫御身上,他就像深陷迷雾,眼前被蒙上了一道厚重的白布,宛如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清。

究竟是为什么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你说……”狄九徽眉心微微皱了起来,出神地思考着,“姜子牙为什么能为申公豹做到此等地步?”

他突兀转换了话题,费解的神情真真切切,闫御想了一下,说:“姜子牙身为师兄,既看着他长大,又有昔日同门的情谊在,理应照顾。”

狄九徽心中疑虑更浓,“可是总不至于不顾一切。”

“你真不懂吗?”闫御侧眸看了他一眼,眼底藏着错综复杂的情愫,却在狄九徽看过来时撇开眼,低低地说:“能为之计深远的筹谋,只有喜欢。”

狄九徽当然知道是喜欢,可为何会喜欢?就因为相伴多年的师门之情?若是如此,他和闫御不也同住同行上千年了,真要论起来,不比他们师兄弟二人的感情浅薄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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