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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罗盈春觉得曼招弟身上有一种别扭的温柔。
说白了就是死傲娇。
罗盈春阿姨大发慈悲,不揭穿未成年人的小矫情。
原以为罗盈春会有一番‘说教’,但什么也没有,安安静静的,连半寸视线也不分到自己身上,一直看着不远处。凉鞋里藏了沙,曼招弟嫌硌脚,抬腿抖了几下,忽然明白不爱和蠢蛋玩的自己,为什么会接纳罗盈春在自己身边晃悠。
‘沙子’硌脚,但罗盈春懂分寸,知界限,进退有度,不会入‘鞋’。
这就是大人的‘好’?
但大人也有不好的,所以这仅仅是属于罗盈春的‘好’。
在自己看来,人和人的相处本该这样,有彼此的城墙,不过界,不越轨,不多问,不自以为是。
罗盈春完美地做到这‘四大原则’。
曼招弟感动得没差点在心里叹一句,夫复何求啊。
罗盈春不知道曼招弟脑瓜子转个不停,其实她是瞄见沙池角落处有几块闪闪发光的东西,在灯光下折射出忽明忽暗的亮点,很是好奇,最后忍不住走了过去。
原来是小瓷砖片。
这是教学楼面贴铺的小瓷片,以前很多旧建筑会在楼面上铺这种蓝白相间的小瓷片,亮晶晶的,每块小砖片只比硬币大一些,小时候她最爱收集这种瓷砖片了,忍不住举起来递给曼招弟看,“你瞧。”书此
曼招弟走了过来,见她蹲在沙池上一直挖,疑惑地瞥了一眼,待看清她手上的东西后,不免觉好笑,瞧罗盈春阿姨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挖到钻石。
“你也不嫌脏?”曼招弟指着她的长裙子,“都沾到沙了。”
罗盈春赶紧站起来,抖了抖裙子后又卷抱在身前蹲回去了,“我见过绿的,见过粉的,但还是蓝色最好看了。”
小瓷砖是几片连着的,背面还有未散开的水泥块,砖表面莹莹闪烁的蓝色,在灯光的照耀下,眨着星星点点的光,如藏在大海里的波点细纹,真的很好看。
“以前捡到了,我会把它们一片片拆下来,然后洗干净存着。”罗盈春自顾自说,“我念小学的时候,很流行那种表面封着纸的泡沫格子游戏,戳一下,就能得到随机奖品,类似现在的盲盒吧。五毛钱戳一次,有些格子里会装一种小小的,很迷你的玩具小杯子,小茶壶,大概只有硬币大小吧,很高档呢,还是瓷的,不是便宜的塑料材质。”
“我可喜欢那种玩意了,经常不吃早饭攒钱去戳格子。如果幸运戳到小杯子之类的,我会把它们粘到这种瓷砖片上。”
说着,罗盈春仿佛害羞了,“然后和我姐一起玩公主王子过家家的游戏。”
曼招弟的关注点不在公主与王子的小游戏上,而是在罗盈春的姐姐上。
原来罗家千金走的不是凄惨孤儿路线,这下戏路变狭窄了。
但可算得到关于罗女士的首次独家情报:有姐姐。
正胡思乱想着,罗盈春忽然轻呼了一声。
曼招弟低头,看她指着沙池里露出的半边盒子角,咋咋嚷嚷,“有个宝藏盒!怎么办,我把别人当年的秘密给挖出来了!”
曼招弟:“……”
这种情况不叫‘当年的秘密’,应该称为‘曾经的黑历史’。
面对别人的黑历史,八卦兮兮的罗盈春表现出万分惊恐的虔诚态度,但身体却异常诚实,一边念叨着怎么办,一边扒拉沙池,手上的动作甚至默默加快,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份黑历史重见天日。
夜深人静,有什么事比见证别人的黑历史更有意义?
反正罗盈春阿姨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没有。
一番折腾后,神秘的宝藏盒终于被挖出来了,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纸皮盒子,但包装得格外严实,罗盈春看着盒子上的透明胶封口,才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怎么办,要是里面藏了非法赃物,又或者是那种‘分|尸’的,我们算是第一人证吗?要报警吧?”
好家伙,被她这么一说,曼招弟也在意起来了。
同款第一人证跟着蹲下身,接过盒子轻晃了一下,“这个盒子表面干燥,也很轻,而且埋得那么浅,应该不会出现你猜测的那些可能。”
“你确定?”
“不确定。”
“那你还一副‘我很懂’的样子?”罗盈春忍不住吐槽,“我差点信了。”
“我装的。”曼招弟厚颜无耻。
“……”
怀着对未成年人一番嫌弃,罗盈春开始鬼祟且紧张地拆盒子。
结果令人大失所望,别说是非|法的东西了,就连心心念念的黑历史也落了空,里面只藏了一堆枯树叶。
盒子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藏树叶?
曼招弟见状不死心,一个劲地在纸皮盒子里扒拉,枯树叶发出沙啦啦的声音,可盒子里除了枯树叶,什么都没有。
曼大姐头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维持多年的英明就这样硬生生断送了。
罗盈春更是一脸的‘就这?真的就这?’,格外郁闷,“白费力气,好歹也放一封情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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