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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没有就没有吧,难不成还逼着罗盈春说有?她又不是自虐狂。
这么一想,她默认这事是翻篇了,并在心里暗戳戳,大不了以后说话时悠着点儿。
两人无声地走到三楼,曼招弟隔大老远便听到了鹅仔的狗吠声,熟悉又亲切,原本以为今天晚上也是只有一猫一狗迎接时,没想到曼家屋里的灯也亮着。
这可是头一回,曼荣祥这么早回家。
曼招弟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尽管曼荣祥抽烟酗酒,经常喝得一身酒臭,烂醉倒躺在沙发上,但寂寂夜里,家里有一盏灯亮着,有那么一丝人气在,总比满屋的黑暗清冷,要强得多。
“晚安。”罗盈春朝她挥了挥手,说再见。
曼招弟‘嗯’了一声,看着她在鹅仔和鸭仔的热烈欢迎下艰难进屋,才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可惜,门打开以后,没有期待中的暖意与温馨,只有一屋的狼藉。
她爸的‘女朋友’来了。
做彼此的智障天使
曼招弟从未想过自己就在这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见到她爸的‘女朋友’。
盛夏天热,站在自己跟前的女人穿得花哨单薄,辣眼的玫红色吊带背心,深蓝色超短裤,赤脚而站,毫无顾忌地展露一身黄黑干燥的皮肤。
曼招弟肆意地打量这位不速之客。看着三十五岁左右,微胖矮小的身材,腰部挤出一圈赘肉,显得这人更矮了,目测只有一米五高,可能一米五也不到,头发染了俗气的酒红,显得脸色油腻暗哑,五官平平无奇,整张脸最突出要数那尖细的鼻子,配上厚而干瘪的双唇,怎么看怎么别扭。
若打分,五分也嫌给得多。
尤其这个女人,满身敌意,脸上摆出的,可不是普通客人该有的表情。
曼招弟没把她明晃晃的挑衅姿态放在眼里,反而居高临下地讥笑了一声,曼荣祥眼光变差了,这个女人,远不及赵珍好看。
记得以前,她的奶奶时常数落赵珍天生狐狸相,是当贱妾的命。曼招弟想,如果她奶奶还活着,估计会评价眼前这个女人,是贪婪穷酸的奴相。
不管是妾是奴,左右都不称心。
曼招弟的目光移至客厅,那占满茶几的外卖盒子,酒瓶,还有满地的垃圾,花生壳,塑料袋,单看着,已觉烦心至极。
她若无其事地走进屋,关上门。屋内的电视机播放着不知什么年代的都市剧,男女主角正在雨中相互责骂,吵骂声透过电视屏幕传出,让人更加怒躁。
曼荣祥脸上明显已有了醉态,他睁着布满红血丝的眼,听到关门声时昏昏糊糊地抬起头来,见着是曼招弟,晃了一下手,指着那女人对曼招弟说道,“招弟,这是你美芳姨,叫人。”
叫什么?未过门的继母?曼招弟无视了曼荣祥的要求,扶着墙,转身回房间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曼荣祥朝地上啐了一口,边大声骂,边跌跌撞撞地撑着沙发站起身来。那叫美芳的女人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他,还劝道,“荣哥,孩子不愿意叫就算了,多大的事?别跟孩子生气。”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曼荣祥似乎誓要为心爱的女人争回一口气,大着舌头,话说得不清不楚,“太没礼貌了,也不晓得是学了谁,看老子打一顿,马上就乖了!”
曼招弟觉得曼荣祥说的话里也掺杂了酒气,人已经醉得没了脑子。
不然怎么会先计较她的无礼,而忽略了她脚伤的事。
那女人还在假惺惺地劝着,但曼招弟已懒得再听,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房间,然后锁上了门。
一夜无眠。
房间外的嘈杂声不知是何时停的,曼招弟睁着眼,胸口堵得厉害,出神地看着房间灰白的墙,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起了床,翻出词典背英语单词。
越背越精神,渐渐忘记了时间,直到六点十五分的闹钟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快速地洗漱换衣,曼招弟比往时更快地整理好书包走出房间。房门开后,入目的客厅依旧一片混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臭,曼荣祥和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
曼招弟看了一眼主卧的门,只觉胃里翻腾着一股恶心的酸水。
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也猜到曼荣祥迟早会再婚,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这么毫无防备。
这个女人进门后,她还能呆在这儿吗?
不知道,不确定,无解,但就算曼荣祥不赶她,估计那女人也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
难道又要搬走了?可她能去哪儿?住学校的宿舍吗?
胡思乱想中,她如常打开家门。
出门后,早晨清新如洗的空气扑脸而来,冲洗了她被酒臭掩埋的鼻腔,不禁回头看了屋内一眼,一门之隔,混浊与清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站在阳光下,身子越和暖,这份对比越是鲜明。
仿徨直钻于心,曼招弟喉咙像糊了一层浆,莫名哑了声,一直被刻意压抑的慌乱与愤懑忽然在此刻翻涌而起,临近爆发的边缘,她的视线停留在满地的玻璃酒瓶子上。
或许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好到能麻痹敏感脆弱的神经,忘掉灰败无望的现实,才让曼荣祥如此沉瘾。
曼招弟关上了门,呆滞间,脚上的伤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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