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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是在云南的一个边陲小镇里认识的。
彼时我刚复员回家。父母答应我的只要我能在部队熬过两年就再也不干涉我感情方面的问题,我在新疆紫外线极强海拔极高的地方风吹日晒的终于呆满了两年,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兑现他们的诺言。
我对父母的不守承诺极其失望,受不了他们整日絮絮叨叨念经一样地催我去相亲,终于在跟他们大吵一架后的晚上收拾了东西带上自己卡坐上了去云南的飞机。
顺带一提。
我其实是一个小富二代,父母各自都经营着自己的公司。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给我存了信托资金,我就算躺平玩一辈子,只要我不胡乱挥霍那些钱足够让我安逸的活到一百五十岁。
飞机飞了两个小时就在丽江落地。
我嫌离在重庆的父母还不够远,晚上在丽江机场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了一晚后,早上一大早就背上行囊出发。
我这一行虽说突然,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规划。
我们这次一共复员了二十几个兵。我们一起吃的欢送宴,一起在绿皮火车上呆了三天两夜,有几个是出处感情的,到机场转机的时候互相留了联系方式,里头就有来自云南的战友,叫张强。
一个黑黝精瘦的小伙子。
我昨天晚上就跟他取得了联系,说到云南散心,问他有没有好的地方推荐的,最好离闹事远一点,生活节奏比较慢的地方,他就极力邀请我去他们那边玩。
还发了定位,我一看那个地方虽然没有出云南省却是个四不沾的地方,很玄妙的跟云南每个耳熟能详繁华城市都保持着很远的距离。
当然也正合我意。
一路上大巴车换小巴车,小巴车换面包车,面包车换三蹦子,三蹦子再换小摩托的颠簸了一天,终于在太阳要没过山巅时到达了张强所发的定位位置。
跳下摩托,我捶着已然颠得麻木的尾椎骨,边跟着张强进入小镇子。
镇子是真的小,我初略算了算,按照我的速度从镇头走到镇尾大概也就十分钟。
整个镇子就围绕着中间这条抖死人不偿命的石子马路而建,远远看上去就好像是被一把刀竖着劈成了两半。不过建得还算别致,两边错落有致的排列着房屋,盖得都不高,大多就两三层,鲜少有四层的就在里面显得鹤立鸡群,均是黑瓦白墙,多为吊脚小楼,屋檐下挂着小巧的檐铃,风吹过,就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
漫步其中似有荡涤心灵之感。
镇子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妇女儿童和老人,年轻人很少,都去了大城市打工,一年也就回来一两次。
镇子里的人过得都不富足,但是温饱肯定是没有问题,听张强介绍说还是能保证顿顿有肉吃。
而这么看来,张强他们家算是镇子里数一数二的大户,因为他们家住着的就是那鹤立鸡群的四层小楼房。
不过这四层小楼房也不都他们家住,他们一家五口人主要是住下面两层,上面三层和四层他们自己打扫装修出来租给那些喜欢登山探险的背包客,收点租子钱,增加点家庭收入。
我那天是赶了一天的路,舟车劳顿,浑身上下快散架累得不行。晚上在张强一家热情款待下吃了晚饭,就上了阁楼房间,倒床上一睡不起。
一直睡到日晒三杆,醒来后才想起来还没问张强他这租一个房间算多少钱一天。
我是真喜欢这个地方,依山傍水,环境清幽,人员简单,最主要的是这里通话信号还不好,联络全靠wifi,这样一来只要把我爸妈微信拉黑,他们休想再通过电话联系到我。
早上张强家煮了小米粥,菜是家里腌制的小咸菜,然后旁边放了两瓣切开的正流着诱人黄油的咸鸭蛋,用白色纱罩罩在桌子上。
张强正坐门沿教他家那个四岁的小妹妹写字,转头看见我站在大厅双目放光的盯着桌子上的食物,忙站起来招呼道,“你起来啦?饿了就打开吃,桌上的东西本来就是专门给你留的。”
睡到大上午的确是饿了,我也没跟他客气,坐下来端着小米粥喝了一大口问,“张强你家一个房间租的话是算多少钱一天呐。”
“哦,一般短租的话要贵些,收的五十,长租,比如包月收500一个月,包年就跟便宜了。”
我估摸算了算就算收五十一天也都不算贵,他家的房间是标准的单间配套,里面有单独的卫浴室跟厨房,配了罐装气罐,想做饭都可以。这种配置搁大城市怎么也得三四百一天,还不见得有这么宽敞。
“怎么了?”张强问。
我摇摇头,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粥,拿上半个咸鸭蛋走过去拍着张强道,“走,带我看看房间去。”
张强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不过也没多问,拿上钥匙,老老实实的带我一层一层的看房间。
其实没什么好看,每个房间大小装修风格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有一个房间的阳台种了一株偌大的三角梅,花瓣呈少见的深红色,枝蔓茂盛自然垂直向下,看似杂乱无章,但实则乱中有序,看起来十分蓬勃生动。三角梅旁边挂了个半圆的透明小秋千,离木制围栏大概一米远,目测刚好够一个成人屁股坐在秋千里,腿搭在围栏上,在日暮时分泡上一杯热茶,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晃荡看日出,想想都够悠闲自在。
我问张强,“所有的房间都看了,旁边那间为什么不打开给看看,我觉得那间不错。”
张强说,“那间屋子已经租出去了。”
我有些遗憾,“这么巧?”
“不是巧,这人算是我们家老顾客,从我当兵前就租着,一年一年的租。现在算起来该有三四年了吧,你看见阳台上的三角梅跟秋千了吗?都是租房子的人自己弄的。”
“敢情他是把这儿当自己家了吧?”不然普通租客谁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张强摇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他来这里住的时间很少,别看他在这里租了这么久,我爸妈遇到他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这其中有至少三次还是为了缴房租,他不用微信转账,从来都是用现金结算。”
“这么奇怪?”在如今电子产品泛滥网络覆盖如此广泛,大部分人揣个手机就可以走遍全中国,现金已经成为了一种累赘的信息时代,居然还有坚持用现金结算的新新人类,的确是不多见,“多嘴问一句,他该不会是什么在逃嫌犯之类的危险人物吧。”
“不是吧,我见过他一次,觉得他人挺好的。当时他好像恰好在楼上住下,听说我要去当兵,特意下来塞了我一千块钱红包,还拍着我的肩膀夸我好样的,说中华好儿郎应当为祖国的边疆贡献力量。”
我调侃道,“你确定不是被他那一千块钱的红包给收买了?”
张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才不可能,我才不是那种人。”
“行吧。”我也不打算跟张强瞎扯,虽然觉得没能住上隔壁有些遗憾,可是隔壁他喜欢的那点风景其实都算不上张强家的,是人家租户自己弄的,我心里也算稍微平衡了下,掏出手机迅速向张强支付宝转了六千块。说我就租这间,暂时租半年,多的钱是当生活费。
张强一看这个金额,吓了一跳,连忙推脱说,他让我来玩不是为了让我租他家房子,我家再是靠房间收点租子钱也不能赚战友的钱。
我当然知道张强就是热心肠单纯的邀请我过来玩,可是我觉得战友归战友,友情自然记心中,但是账是一码归一码。
张强原本还是不肯收,但见我垮下脸来,怕我生气就没在推辞。
恰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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