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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彩云有苦说不出,阮明楼打她都不许她出声,但凡发出一点声打的就更狠,下手的地方又难以启齿,她总不能解开衣服让全村人看,阮家的房子又在村尾,门一关,谁知道屋里发生什么,久而久之她学会了顺从,一句不敢反驳,但还是会挨打。
以阮栋梁的身份,这一趟倒也不必亲自来,他是有别的事要问:明楼啊,听说你家有渠道弄到云黔农场的土货?
阮鲸落寄的那些生鲜还是被阮云飞放到网上卖了,他那个抖音号有很多同村人关注,看到评论区说那些生鲜有多难得多值钱就眼热了,事情传到阮栋梁那里,巧的是阮栋梁之前偶然一次听别的人提过这座农场,说的却不是生鲜,而是一个传闻长寿秘方。
买东西得来的钱阮明楼要走了一大半,现在已经被他在麻将桌上输光了,又开始打阮鲸落转给薛彩云的那笔钱的主意,不过这笔钱刚到就被阮云飞划进了自己口袋,一分都没有给薛彩云留下,父子俩还为此吵过架,阮明楼对老婆能下手,混蛋得很,却不会动手打儿子,倒不是多有良心,而是怕以后阮云飞不给他养老送终。
阮明楼想讨好阮栋梁,便腆着脸陪笑道:是有点门路,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大丫头在云黔打工,认识了几个朋友,那些土货就是她那几个朋友帮弄的,四伯是想?
这都是阮明楼瞎编的,阮鲸落根本没提过那些东西从哪来。
阮栋梁一听,没有立马说出自己这趟的目的,而是顺着话题提起多年没见回来过的阮鲸落,算起来你家大丫头今年也二十三了吧?
是是是事实上阮明楼根本不知道自己女儿现在多大,只知道那是个不孝东西,赔钱货。
阮栋梁沉吟,嗯年纪也不小了,该嫁人了,女娃嘛,还是要趁年轻才好找人家,回头你打个电话让她回来一趟,跟你四伯母那头的侄子见见,先把事情定下来,等明年再办酒。
能在村里掌权这么多年,阮栋梁也是有倚仗的,他大儿子是潍山市xx局的副局长,儿媳是律师,娘家在潍山也是有头有脸的;二儿子是医生,在市医院工作,娶的是他老师的女儿,也是个医生;三儿子在村里借着他老子的名头弄了个专销农产品的抖音账号,请了网红团队带货,货是外头弄来的便宜玩意儿,质量不怎么样,为了让村民配合拍视频他也会给钱,算作封口费,村里不少人为了这钱就没揭穿他,账号的带货数量很庞大,还请了专业水军控评,那些说货质量不好的买家评论都被删掉了。
虽说大家一个村,又都姓阮,过年拜一个祖宗,可人就是分三六九等,差距就在那。阮明楼不是没眼热过,暗地里也撺掇阮老头找阮栋梁求个门路,阮栋梁嘴上答应,却一点行动都没有,辈分上的四伯终究是辈分上的,为这事阮明楼私下没少咒阮栋梁早点死。
现在听了这好事,顿时转了态度,连连点头,语气比刚才还恭敬,您说的对,丫头大了就该嫁人,有您保媒,肯定错不了,我回头就打电话喊她回来,四伯您看他装作不好意思的搓手,低眉顺眼的,看着很老实,我们家的事还老让您操心,我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谢您,唉,也怪我没大本事,不像大哥二哥三哥那么有出息,大哥二哥就不说了,他们读书那会就厉害,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三哥嘛,脑子灵活,是做大生意的人,现在也离得近,要是能
他抬眼小心翼翼的看阮栋梁,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这老头应该知道意思了吧?
阮栋梁这回倒给明确态度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说这些显外道的话,提携自家兄弟本就是应该的,等你三哥从市里回来我就跟他说,让他抽空带带你,话锋一转,又说回阮鲸落,你四伯母的那个侄儿你应该也见过,就是刘良。
阮栋梁的老婆是市里人,娘家姓刘,经商的,很有钱,刘良是阮刘氏堂兄弟的独子,当年对还在上高一的阮鲸落动过念头,这事阮明楼一直记着的,还骂阮鲸落不识好歹,送上门的富贵都往外推。
在旁一直听爷们说事的薛彩云险些拿不稳手中才卷了一半的毛线球,那个刘良比大丫头大那么多,怎么嫁!
她心里不乐意又不敢吱声,等阮栋梁和其他人走了才缩在角落期期艾艾的嘟嚷:四伯说的,他那个侄子刘良,今年都有四十了吧,我听说他结了两次婚都离了,有三个孩子,咱们、咱们大丫头嫁这样的人,以后日子不好过的
没等她磕磕绊绊将话说完,换了副面孔的阮明楼甩手又要打,手都扬起来了,半道又停下来,转为狠狠瞪了眼薛彩云,你懂个屁!女儿就是赔钱货,嫁谁还不是嫁,还轮得到你说了算?多少人想攀刘家这门亲都不能呢,现在送上门的好事,你要是敢出去乱说坏老子的财路,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赶紧给那死丫头打电话,让她回来!躲在云黔那个穷乡僻壤勾引什么野男人,没出息的东西,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养这么大也该给老子换点好处了。
薛彩云被他吼的浑身颤栗,哆哆嗦嗦的,那天挨打的伤还没有好,她现在也不敢违逆阮明楼的意思,悄悄去看边上一直玩手机的儿子阮云飞,指望儿子能帮自己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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