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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季良的肩膀就要继续行之。

季良把头偏过去。

傅仇把他的头扭回来。小心翼翼地,就像抚摸着一把最新进口的冲锋枪。它昂贵,它稀缺,但再珍稀也抵不过恩人赏赐的一个吻。

四目相接。傅仇低下头去。又抬起来。季良的眼实在让他难以直视。又难以挪开。再看,黄昏已然要降临。半湖春绿半江红。身边苇草高荡,旁下月季白花朵朵。季良镜片下的眼在风里凝固。

最终还是一个取了眼镜,往上,一个低头,不管不顾往下,亲吻在一起。

这亲吻自此缠绵。纠缠着,热切着。浑然忘我。两个男人在苇草篷子里,在漫天水光之中,彻底地搂抱在一起。

那双手就在季良的背后游离。他搂紧,又握着季良突出的肩胛骨。又循着本能想往下,可是他一无所知。

是啊。傅团长时至今日,连一丝情爱都未曾涉足过。

季良说:“你再往下。”

这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但傅仇什么也没想。他只听恩人的话。季良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手往下。往下够到了季良的屁股。他从来没有碰到过其他任何一个人的屁股。傅仇有点哆嗦。他试探地揉一把。又软,又弹。

原来冷冰冰的季冷子,他的屁股是这么弹软。

傅仇腹下燃起了一团火。

他开始任由脑海中的马驰骋。在季良的臀上留下他搓揉的指痕。又往上,在他凹陷下去的腰上抚摸。

原来季医生也没有那么瘦。

季良开始在他耳边喘息。他又说:“我们躺下。”

傅仇如约将他放倒在漫天的绿草之中。两人纠缠,就像今生再也分不开的痴男怨女。

蠢包傅仇还是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的。他再蠢,也隐约听别人说起过做亲密之事,那是要脱光了衣服才能做的。于是他开始解季良锁骨下的扣子。

常年在营帐内不见光,季医生如约比蠢包傅仇白了不知道多少。傅仇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他慌张地乱说话:“季良,你比女娃都要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夸奖。

季良说:“我自己来。”他当着手足无措的傅仇脱下了裤子。把那个跟傅仇同样形状的性器握着,缓慢搓揉起来。很快让它膨胀,让它变硬,最后直挺挺立着。红色的,被撑着有点透亮。

一次次抚摸而过,季良的双耳已经全红了。浊液喷出来,在他腹上游离。季医生粘上黏液,用他那一双灵活柔软的手。送到身下那个很久未如此使用过的口。

傅团长一不识字二不懂医,他看得面红耳赤。看得下身涨得发疼。

这是他的恩人,是季冷子,是季良。他把腿张开,把自己的液体送到自己身体里,把自己的手指放到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然后开始抽插。

腕上的手镯闪着微光。铃铛发出脸热的声音。白生生的腿在绿草上扎眼。

水光泛起来。胴体在黄昏下朦胧。季良说:“傅仇,你来。”

傅团长喉咙发干,干到嗓子眼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良久才慌慌张张脱下裤子,也顾不上腿脚上的疼,跪下对着那个红色的口,本能告诉他要往那个地方去。

他也如期将自己的东西对在了洞口。

他跟季良好近。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近。他们皮肤相接。下身相连。傅仇想到此,浑身都要抖三抖。

然后一咬牙,往里开始戳。

痛楚在季良脸上成型。

傅仇又咬牙退出去。被人一手抓住。那人的眼告诉傅仇继续。于是肉刃又推开肠肉,最后缓缓长进短出,最终在恩人体内安稳下来。

这才是最亲密的关系。傅仇此刻终于意识到。

他凭着本能开始动,每动一次,浑身就哆嗦一次。这是什么浓郁的、猛烈的、无法控制的快感啊!他从未有过,也从未想象到过。傅仇浑身都在颤抖。

再动一次,他便不敢再动了。

季良看着他,眼神竟然是温柔的。

“我……”傅仇羞愤得说不出话来,却有液体从他们相交之处缓缓往外溢,他硬着头皮承认,“我出来了……”

傅团长知道这是男人最耻辱的事。他听过,很多次从别人那里听过。这是最为被人瞧不起的。是要被媳妇埋怨一辈子的。

轻柔的眼神却没有动。是啊,他是个医生。他当然知道。

即便已经大势已去,但傅仇却仍旧舍不得拔出来。那里好暖,好热,就像冬夜最柔软厚实的窝。季良轻声说:“我帮你。”

他让傅仇拔出来。然后在傅仇的注视中用他的那双手,那双傅仇觊觎已久的手,握上去。抚摸,上下套弄。傅仇发出长足的一声声叹息。

“季良,季良。”他好像在求饶。

快慰很快让它又兴奋起来。傅仇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又看着那个正在徐徐滑出白色液体的口。他又插进去。

这次是铺天盖地的作弄。

傅仇只见过牛马鸡狗配种。是那种不顾一切地撞击。他也循着本能撞击。把季良压在草上半步也离开不得。他又把所有的衣物都垫在季良身下,生怕他被划伤。恩人跟他这种粗人不一样。哪里都不一样。

赤黑的柱体来回进出又没入,水声荡漾起来,就跟踩进个小溪沟似的。傅仇拼了命去抱着季良,去学着刚刚的方法亲吻他,去亲吻他的前胸,他的脖颈,他的腰腹,又握着他的腿,在漫天晃动的铃铛声里,把一只银手镯解下来扣在季良的脚踝上。

卡得刚刚好。铃铛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离傅仇的耳朵不到五寸长。它摇曳着,随着撞击荡到傅仇的心里去。铃声越摇越紧,季良脸上全是红光。他喘息着,被傅仇炽热的眼结结实实地完全覆盖。

原来这就是爱。

傅仇想。从此以后,他要把恩人当爱人一样对待。他下定决心。

13

毛茸茸的草茬漫天摇曳。天色将冷,蠢包傅仇像条壮蛇样把季冷子缠得紧紧。季冷子突然说:“这种草我的家乡也有。”

他头前一丛草。株株通身都是绿的,往天上伸出簇簇的细叶。季冷子继续说:“我们叫它灵草。据说是有个古人,某一年暮秋在山上看见一只兔子在路旁掘草根,便走上前问它原因。兔子说主人病了,必须吃这种草根才能治愈。那人就帮忙挖掘,挖完跟着兔子回去看个究竟。兔子的主人吃了草根后,真的就痊愈了。原来,兔子是山神,而那个草根就是灵草的根。”

“哦,它是药。”傅仇伸手扒片叶子塞进嘴里嚼,苦。他吐掉,摸着季冷子脚腕上的镯子弄出响声:“你是不是想家了?你放心,小日本蹦不了几天了。很快就能回去。”

季冷子只摇头笑。风很轻,有点冷,草很柔,绿茵茵的,云轻水柔,暮色逐渐在山水间铺陈。月亮在天上遥遥淡映。季冷子就这样在天地间赤裸着沉默。蠢包傅仇此后琢磨了一辈子,也没想明白他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到死也没想明白。

他干脆拉起季良给他穿衣服:“穿好。莫受凉。”一件件穿上,二人又再度变回季医生和傅团长。傅仇把镯子小心翼翼解下来塞到季冷子手里:“好好收着。这是我的命,以后都交给你咯。”

“我姐要是知道她有这么一个能耐的弟媳妇,那肯定高兴得嘞。不说她的镯子,她自己都要给你跪下磕头。谢你给我的救命之恩。”

傅仇拉着季冷子回去。一路山长水阔,夜风吹拂,二人从暮色昏沉走到天彻底黑下来。傅团长围着季冷子扯圆圈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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