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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桢轻拧眉心。
思忖须臾,她当即道:“大房的事情?就查到这儿,不要再顺着查下去了。”
还想着明日再去打听?秦家大伯和伯母其他?事情?的闻夕愣了下,只是看到姑娘眸中闪过的肃穆,颔首应下。
书房中静了许久。
秦桢低头,弯身取来玉石砚台压了压被捏得?起了褶皱的信封,来回抚着信封的她眼眸沉了沉,不管秦家大房是为何入京,她都不能和大房再扯上半点干系,也不能让他?们前去寻姨母。
她若是没有?猜错,秦家大房离开盛京不久后秦烨就再次入京了,而大伯和伯母这次入京,想来应该是秦烨惹出?了什么他?自?个无法解决的事情?,他?们两人只得?入京一趟。
如果大房无法解决秦烨惹下的祸事,以大房的性子,不寻她也定会寻姨母。
秦桢目光中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凉薄。
她将摊好褶皱的信封递给闻夕,瞳孔微转,道:“把信给到院外守着的暗卫,让他?们务必于?今日送到沈聿白手中。”
闻夕怔怔地接过信件,离去之前又看了眼姑娘凛起的神色,紧着往外走。
还没有?走出?几步,秦桢叫住了她。
闻夕回眸。
姑娘眼眸垂下不知看什么,撑着书案的指尖微微颤动,但好似不是畏惧,而是气?极了的模样。
“跟他?们说,信件送给沈聿白时和他?说,酉时一刻我?在皖廷轩等他?。”
酉时正点,秦桢到了皖廷轩。
敲响门扉须时,小厮推开门引着她入内。
日光透过树梢斜斜洒下,溢着水光的鹅卵石径路折射着淡淡的光芒,整座院落都非常的静,静的只余下清风徐过的响声。
细雨拂去了夏日闷热,坠着水珠的花草散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微风拂过檐下八角灯笼,荡起了点点涟漪。
沿着檐下走廊往里,才是秦桢定下的厢房所在?院落。
她提起裙摆踏上阶梯,引路小厮立于檐下等候,低低地道:“姑娘,沈大人已经到了枫亭院。”
秦桢纤长的眼睫微颤,踏上檐下走廊的她松开手中的裙摆,抬眼循着长长的走廊径路望向?一墙之隔的枫亭院,还没有到邀约的时辰,他就已经到了。
“沈大人什么时候到的?”
“和您前后脚,他刚刚入了枫亭院您就来了。”小厮道。
闻言,秦桢扬起半寸的心落回了实处。
她是做东的,自是不能让客人久等。
穿过长廊来到圆形拱门前,门前匾上挥笔落下‘皖廷轩’三个大字,落款是崔筠。
引路小厮侧身给秦桢让了道路,躬身挥手。
秦桢看?到了不远处树荫下的鹤一和逸烽,他们都在?墙外候着,没有入内,瞥了眼扶着她的闻夕,闻夕了然地松开她的手,和他们一道在?外等候。
假山流水潺潺,叮零作响的流水顺着狭小径路环着院落流动,狭小流水道两侧种满了小木槿,花香驭着清澈流水湿意入鼻。
穿过假山,男子欣长挺拔的背影映入眼帘,洋洋洒下的日光将影子拉得很长。
他站在?院落的枫香树下,在?他身旁站着的是皖廷轩东家,东家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他淡薄的薄唇微微扬起,掠出一道浅薄的笑,不及眼眸。
余光瞥见秦桢停下假山外的身影,沈聿白?扬起的嘴角怔了须臾,淡然无波的眼眸陡然一亮,熠熠生辉。
皖廷轩的东家看?到这一幕,也没再言说,悄然离去。
秦桢走过去。
沈聿白?迎上前,举手投足间端可看?出他心情的愉悦。
目光交汇,秦桢扬唇莞尔一笑,客客气气地道:“久等了。”
她眸中的笑很温柔,温柔得让沈聿白?霎时间身处多年前般,就好似中间的一切从未发生过,曾经萦绕于他周遭的喜欢消散得无影无踪,仅存下她入国公府那年的光景。
对他,对国公府的其他人,都没有区别。
沈聿白?心中掠过一抹抓不住的慌乱,午间递来的那封信还揣在?他的怀中,信封坚硬的边角抵着他的胸膛,方才让他回过神来。
收到秦桢郑重其事?的邀约时,他是愉悦的。
她一笔一画地写下了邀请,明确了地点和时辰,落款是她的名字。
沈聿白?不知道这趟宴的用意,可他根本没有细想,毫不犹豫地应下这道邀约,生怕晚了半刻她就后悔了,为此?他婉拒了江大人的邀约,着意前来,怕她久等。
如今相见,骤然瞧见秦桢眸间的笑意,明明是梦寐以求的笑容,他却觉得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沈聿白?薄唇微启,欲要开口她脚步微转,越过他的身影朝着枫亭院的厢房走去,他凝着那道轻盈的背影,泛着斜阳余晖的眼眸暗了几分?,抿唇跟着她入了厢房。
他们入内没多久,小厮就领着人端着菜肴上来。
最后上的,是一壶清酒。
沈聿白?薄薄的眼皮再次跳了下。
秦桢不喜欢酒。
门扉被合上时秦桢一手扶着衣袖薄纱,一手探前取来了酒壶,慢条斯理地往袖小酒盏中倒入酒水。
浓醇绵密的清香荡着清风拂来,沈聿白?不动声色地凝着她的动作,眸中的沉无处不在?诉说着他心中的烦闷,宛若置身于迷雾之中,摸不清下一瞬会出现什么,也不知道它们是好是坏。
直觉告诉他,不会是他想要遇见的一幕。
果不其然,下一瞬秦桢将酒盏往他跟前递了递,端着另一酒盏,道:“这杯酒,是谢谢沈大人的关照。”
沈聿白?伸手接过酒盏的指尖微顿,抬眸定定地看?着眉眼掠着笑意的女子,半响后指尖方才落在?酒盏上,一寸一寸地捏紧,只消刹那间,他就明白?了秦桢在?谢什么。
能够让她放下过往的种种,包括再遇以来的事?情,和他客客气气地道上谢意的,也就只有叶煦一事?上皇帝口谕之事?。
他眸光凝在?一起,闷道:“我做这个,不是为了让你谢我的。”
僵硬的语气落入秦桢耳中,睨着男子眼眸中一闪而过的难捱,她心中呼了口气,神色自若地道:“沈大人的本意不是这样,但我到底是个俗人,他人帮了我我若是连声谢都不说,那就是我的不是。”
沈聿白?的本意是什么,她并非不清楚。
他不过是想在?叶煦一事?之中护她周全,让她免去本该会有的叨扰。
就连皇帝登基后着意册封的长公主在?这一事?中都被困住了手脚无法?出行,还有那些个与?此?事?毫无关联不过是与?叶煦相识都被带去审问的人,而她却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而是过着与?往常无异的生活,已经是多少?人艳羡的结局。
但秦桢不想去深究护她周全的理由?是什么,只知道承受了善意就该将这份谢意道出。
说罢,秦桢微微仰头,一口饮尽酒盏中的清酒。
浓醇的清酒入喉的刹那仍旧是辛辣的,刺得不喜饮酒的她眉梢不由?得蹙起。
她的动作过□□速,快地沈聿白?都捕捉不住她的手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饮尽,沉闷地看?了须臾,他也饮尽了杯中酒,道:“你和叶煦认识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和此?事?半分?关系都没有,若真的有关系,我就算说破了嘴皮子圣上也不会信,我只是——”
“就算如此?,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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