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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沈母每每想起自己这个怀胎十月,险些难产的儿子在别人手里吃尽苦头,而他们却养着仇人的儿子二十多年,就心疼到肝肠寸断,以泪洗面。
沈父想把沈家真少爷回归的消息公布给媒体,却被简桉阻止了,他不想让季松亭知道自己还活着,不想再受折磨了。
可沈初言和周曼香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
这对根本不把他当人对待的母子,他找个时间该好好算这笔账了。
偶然一次饭桌上,简桉问起父母:“爸,妈,你们知道沈初言哪去了吗?”
沈父摇了摇头,“自从上次媒体发布会他被揭穿后,就一直闭门不出,后面我和你妈去看过他,人已经没在里面了。”
提到这件事,沈母就眼含泪光,“算了,就当白养了这个儿子吧,他对你做过的事,云珩生前都告诉我们了,没想到沈家大户人家教育出来的孩子,居然是这种阴险狡诈的小人,太失败了。”
“妈,别伤心,你们是我见过最好的爸妈,看哥品行就很端正啊,你们把他教的很好,温柔体贴,善良真诚。”
简桉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忽而黯了黯,说话也变得硬气了:“沈初言的坏是刻在骨子里的,毕竟……有什么样的母亲,就会生出什么样的儿子吧。”
沈父赞同道:“小桉说的没错,我们之前全都被沈初言表面的乖巧懂事给欺骗了,没想到跟他母亲周曼香一个德行。”
沈母伤心地握住青年的手,“小桉,云珩走了,现在妈只剩下你一个孩子了,答应妈,一直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好,我会一直陪着妈妈。”
简桉点头答应着,手心覆上母亲的手背,感受着只属于家人的温热。
随后他转头看向沈父:“爸,您教我商业知识吧,我想代替哥哥的位置,和您一起打理公司,您也不用那么累了。”
“行啊,其实职场上那些尔虞我诈太多了,爸本来是不想让你接触这些的,想让你在家多陪陪你妈,但你执意要试试的话,我也尊重和支持你的选择。”
沈父看着面前的儿子,眼中充满了慈爱,语气里带着一丝叹息和欣慰。
他放下筷子,忽而想起什么重要的事,问:“对了,小桉,你跟季家少爷的婚姻,需不需要爸去取消了?”
闻言,简桉脸色僵硬了几秒,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声音坚定道:“不用了,爸,我跟他已经离婚了,而且他也应该知道我死了,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沈父点了下头,“既然这样,那公司的市面合作就减少和季氏的接触了。”
知儿莫若母,沈母明显察觉到了儿子不好的情绪,心疼地问:“小桉,季家那个总裁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简桉心头一震,那些噩梦般的经历开始涌上脑海,让他本能地害怕,立即转移话题:“妈,不理他,我们吃饭吧。”
看着儿子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沈母也没有继续追问,转而不断给他夹菜:
“好,不理别人,小桉吃菜。”
“妈你也吃。”
在沈家的日子,是简桉这二十多年黑暗人生里过得最平静,最快乐的时光。
在这里,他有了曾经可望不可及的家人,想都不敢想的亲情,会有人注意到他的感受,会问他今天过得开不开心。
他的脑溢血晚期也被治疗好了,身体状况虽然偶尔会出现小毛病,但在沈家人的精心照料下,并没有出现医生所说的排异反应,他可以无所畏惧地活着了。
他终于被人重视了,终于可以重新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
可他睡在新的房间里,新的床上,还是会经常午夜梦回,睡不安稳。
梦里都是季松亭和沈初言的脸,狠狠将他踩在脚底下,他挣扎着想要摆脱那些屈辱,却只会变得更加生不如死。
“别打我……!”
简桉大叫了一声,瞬间被梦魇惊醒,他坐在床上,心脏砰砰直跳,猛然间才发现自己已经逃离了牢笼。
可那些被欺辱的画面还是在脑子里深深扎根,成为了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
一个月后。
酒吧。
季松亭双腿交叠坐在卡座上,一手拿着酒杯,轻晃着玻璃杯里猩红色的液体,随后一口气将剩余半杯喝尽。
旁边的助理和司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往口中一瓶接着一瓶地灌酒。
杨瑞捂着嘴,压低了声音说:
“季总疯了吧,上个月没日没夜地工作,这个月没日没夜地喝酒,谁得罪他了?真没救了,也不怕猝死了。”
小王无奈地叹了口气:“季总估计是还没从简先生的死里走出来。”
杨瑞立刻就来气了,极力控制着音量:“我呸,季总就是个人渣,以前简先生巴心巴肝对他好,可他呢?不是虐待就是出轨,现在好了,人死了,他倒是伤心起来了,果然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话音刚落,一杯冰冷的红酒顷刻间泼到他脸上,卡座上传来男人压抑着怒火的沙哑声:“我听得见。”
杨瑞来不及躲开,接了一脸,红酒湿答答地在发丝上滴落。
他委屈地撇嘴,舔了下唇边残留的酒,一阵辛辣感瞬间麻木了舌头。
算了,十几万的红酒泼在他十几块的脸上也算值了。
小王无声地笑了笑,随后抽过纸巾递给他,“擦擦吧,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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