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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勾起残忍又嗜血的微笑,身体不断地朝门口退去,食指放在唇边竖了个噤声的手势,嗓音竟有几分轻柔:

“嘘,别怕,它很温柔的。”

话音刚落,保镖松开狗绳,那只早就饿疯了的比特犬瞬间朝着沈初言狂奔过去,张开尖锐的獠牙咬住了他的大腿……

季松亭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口,神情冷漠平淡,他目视着里面血腥的场面,耳朵听着惨绝人寰的叫声,仿佛置身事外。

这种极其残忍的报复手段,他却像在观赏猎犬捕食般,看得津津有味。

但凡伤害或威胁到他、以及他身边重要的人,他都会让对方后悔来到世上。

可就算用尽千万种生不如死的酷刑,也难以排解他失去母亲的心头之恨。

还有简桉……

这个曾经掏心掏肺爱他、对他好,现在已经不在世界上的人。

季松亭只觉得胸口袭过一阵剧烈的疼,克制不住地想起简桉在沈初言那里受到的委屈和吃尽的苦头,还有那些自己为了维护白月光而反过来伤害那人的行为。

一件件一桩桩,像是放电影一样在眼前闪现,宛若被人狠狠抽打着脸一般,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真的做错了太多太多。

现在想弥补,都弥补不了了,或许下半辈子,他都会活在对简桉的愧疚里。

所有的悔恨如同洪水猛兽般涌来,侵袭了所有感官,季松亭嘴唇颤抖着,瞳眸好像蒙了层淡淡的薄雾,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溢出,缓缓滑落到脸庞。

风拂过,他感觉脸上一阵冰凉,抬起手指轻轻触碰了下,才发现自己哭了。

季松亭立即转过身,慌忙用衣服擦掉,生怕别人看见自己的一丝不堪。

小王这时走到他旁边,明显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异样,但不敢多说什么,面无表情地汇报起仓库里的情况:

“季总,沈小少爷已经奄奄一息了,大腿上的肉全被比特犬啃完了。”

季松亭对于这个预料之中的消息并没有多大感触,只是低头拍了拍领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的烟灰,平静道:

“嗯,别让他死得太快,周曼香那个女人就直接解决了吧。”

“明白。”

三个小时后。

季家。

季松亭按下热水壶的开关,看着里面咕噜噜翻滚的滚烫热水,他的眼睛空洞,失神般愣怔在那里。

直到身后的厨房门被人轻轻叩响,他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松开盖子,随后转过身,看着司机问道:“怎么样了?”

小王走进来,语气不屑道:

“周曼香那个怂货,用几下手段让她吃点苦就全招了,真不知道这种人当初是怎么有胆量害死季夫人的。”

季松亭冷笑了一声,伸手拿过桌上的一瓶胡椒粉把玩着,漫不经心地开口:“所以这一切都是沈初言谋划的吧。”

小王点头:“季总猜的没错,周曼香不仅承认了罪行,还亲口承认沈初言才是她和简寒天的私生子,因为不满自己儿子刚出生就低人一等,所以她在婴儿室里把沈初言和一同出生的沈家小少爷调换了,而且真正的沈小少爷,是……”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眼睛瞥向上司,但对方表情无波无澜,才继续说道:“是简先生。”

这话一出,季松亭手里握着的胡椒瓶突然掉到地上,刹那间摔了个粉碎。

“你刚才说什么?”

他脸色略微苍白地看着司机,目光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震惊。

小王又冷静地重复了一遍:“真正的沈家小少爷不是沈初言,是简桉,沈初言霸占了他二十多年的人生和家庭。”

听到这番意料之外的话,季松亭表情僵硬,扶着大理石桌面的手指关节泛白,他看着散落一地的粉末,低喃着:“那简桉岂不是白白受了二十多年的苦……”

他记得简桉的日记里写过,对方从小到大都渴望拥有亲情,渴望得到爱,原来幸福的家庭和疼爱他的父母,所有最好的一切,那人本该是都有的……

只不过阴差阳错成了别人的。

季松亭忽然特别心疼那人,心疼到窒息,他一点也不敢去想,简桉这么多年在周曼香的欺骗和压迫下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人从来都没有一天好过过,却拼命佯装坚强,对他服服帖帖,对谁都没脾气,而自己却还要无休止地折磨他。

被水烫过原来会这么疼

见上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小王不免有些担心,往前走了一步,“季总,你,没事吧?周曼香我已经让保镖用当年她害死季夫人的方式将她给杀了。”

“没事。”

季松亭晃了晃头试图将脑海里烦乱的思绪甩掉,但却无济于事。

他抬眸看着下属,神情倒是没了刚才那样苍白,反倒露出几分肃然:

“有dna验证吗?”

小王:“有,我已经将两人的头发送去医院检测了,估计明天就能出结果。”

“嗯。”

身后的热水壶发出滴的一声,随即自动跳转到保温状态,季松亭重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小王命令了一句:

“撤回打压沈氏集团的计划。”

“明白,我现在去办。”

小王刚侧身要走,眼睛忽地看见了什么,瞪得极大,立马走上去按住男人手里往小臂上倾斜的热水壶,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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