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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病弱的模样见者犹怜。
季骁站在病床边,嘴角勾起一个阴沉沉的笑,眼底涌动着不明情绪的光芒。
他缓缓抬手,骨节轻轻抚摸过青年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痴痴地眷恋道:
“小桉,我的好儿媳,你的眼睛真像极了秋婉,总是那么温柔善良,每次看到你的眼睛啊,我总感觉,她没死。”
季骁带茧的指腹小心翼翼地从简桉阖上的眼眸慢慢滑下,在那张精致绝美的脸颊上流连了片刻,他微叹着收回手来:
“难怪松亭既厌恶你,虐待你,却没有因为你害死秋婉而把你折磨至死,大概也是太思念母亲了吧?毕竟……”
说到这里,他忽而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几丝温柔和怜爱之色,但是很快,却被他压在心头的愤怒所替代,一字一顿:
“毕竟这世界上对他好的人,可就这么一个了,但往往这种东西是最没用的,有挂碍的人,只会变得优柔寡断。”
话落,季骁突然将视线落在简桉微微敞开的领口处,脸上出现了凝重的表情,本有些轻微川字的眉心紧锁。
只见一抹白皙光滑如凝脂般的肌肤暴露无疑,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色泽。
他的眸子蓦地眯起,喉结滚了滚,眼底深邃难测,却隐约燃动着一丝炙热。
内心对亡妻思念至极的情绪作祟之下,季骁竟乱了理性,一只手缓慢抬起,修长坚挺的手指紧了紧,随后鬼使神差地朝对方的病号服伸了过去……
指尖还未触碰到青年的身体,关闭的房门忽然响起了敲击声。
“咚咚咚”的声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般,直接撞击在了人的心口上。
季骁心头一惊,慌忙收回手,尴尬地转过身面对房门,象征性扯了几下领带,那语气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怒意和不悦:
“有什么事吗?”
助理隔着门板朝里面传递道:“董事长,公司之前的几个合伙人已经到了,那边需要您尽快回去一趟。”
“嗯,我知道了。”
季骁不耐烦地舔过嘴唇,回眼看了看身后昏迷不醒的人,提步走向门口。
……
从病房里探望完简桉出来之后,梁祈年才去门诊给自己挂了皮肤科的号,拿着单子坐在科室外的长椅上静静等着。
最近几天因为冬季寒冷且干燥的原因,胸口和后背生出了大片湿疹,又疼又痒,导致他调酒的手都颤抖了,不得已请了假。
他每年冬天都会反复这样,湿疹不发作的时候还能正常生活,一旦痒起来,连站立都难,涂了药也没什么见效。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到了瘙痒难耐的地步,他才懒得花冤枉钱来医院做检查。
但这趟也没白来,起码让他见到了简桉,还得知了对方现在的情况。
只能说,那人变化真的很大,只不过躯壳没变,而灵魂却如同换了一个人。
记忆里的简桉总是阳光开朗的性格,脸上永远挂着笑靥,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淡定地处理,就好像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担心的那样。
他曾经也在这片耀眼的光芒下被驱散过黑暗,重新回到了人间。
可现在,他却只能在简桉的眼里看到阴郁,没有焦距,以及哀伤。
所以那人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梁祈年抓着单号的手忽而紧了紧,脑子也跟着微微失神。
在他没有察觉的地方,碰巧路过皮肤科的陆怀深忽地停住脚步,看着一脸呆滞的青年,漫不经心一笑,忽觉有趣。
他轻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踌躇了几秒,接着身体微微一侧,瞄了一眼梁祈年挂号单上的内容。
这皮肤病他也不是不可以治。
还没看到多少字,对方陡然抬起头回过神来,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人始料未及,陆怀深心头莫名一震,趁那人还没完全看见自己,顺理成章躲进了科室。
耳畔拂过一阵轻微的凉风,隐约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梁祈年猛一哆嗦,双眼下意识往旁边看过去,却只见一抹纯白色的衣角在科室门口一闪而过。
来不及多想,系统正好叫到了他的名字和号码。
他连忙起身,检查了下身边的东西,无奈一叹,匆匆走入皮肤科室。
里面走出几个病人,他站住脚跟,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在听到医生说“请进”后点头走了进去。
偌大的诊室里,几台医疗设备安静地运转着,只听得见仪器发出轻微的声音,角落里放置着一张干净的摇动床。
主治位置上,背对着他坐着一个身形颀长、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陆怀深手中拿着一份报告,微微低头在看,脸色平静专注,余光悄然瞥了一眼,佯装没察觉到身后走来的脚步声。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男人的肩膀上,梁祈年眨了眨眼,神情微愣,心里总莫名感觉那个背影似曾相识。
在哪见过?他想不起来了。
胸口又隐隐传来一阵疼痒,他控制不住地用手隔着衣服吃力挠了挠,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拉过椅子坐在诊台前面。
他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咬了咬牙齿,将挂号单放在桌子上,沙哑道:
“医生打扰了,我来看病。”
听到这话,转椅上的男人忽而回过身来,脸上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带着眼镜的眼睛,微挑着眉,镇定自若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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