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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薛宝添琢磨着,“让他新鲜劲过去?”
“堵不如疏,让他找个对象,舞扎几天就不新鲜了。”
“啊。”
薛宝添饮尽了杯中酒。
我是你爷爷
薛宝添面相不善,冷着脸时隐隐透着漫不经心的恶意。
站在他面前的年轻男人有些惴惴不安,夜场中哪个不知薛家这位不好男色,今天却落座就点了他,不用添酒也不让伺候,地当间一站,无端让人想起被掃黄时不算美好的记忆。
“你就是这儿的头牌?”薛宝添挑剔地看着面前人,“转个圈看看。”
年轻男人听话地转了一圈,身段掐得优雅婀娜。
白幼瘦,屁股有肉,薛宝添按看女人的眼光看他,还算满意。
“包月多少钱?”
“薛爷你要包我?”
“少他妈废话,报数。”
年轻人报了个数:“其他凭薛爷赏。”
薛宝添唇角勾起冷淡的弧度,皮笑肉不笑:“你去卸了妆再来谈价,捧着你可以,但不能真把自己当碗(腕)了。”他单臂置于膝头,手指一下下轻点,声音闲散,“按夜总会的价走,做得好薛爷自然有赏。”
薛宝添第一次点男公关,对方摸不清路数,多少有些忌惮:“都听薛爷的,只是…爷,我不接过火的。”
薛宝添见天混迹夜场,一耳便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他琢磨着张弛的吃相,谈不上暴力但绝对凶狠。
一直游刃有余的薛宝添语迟片刻,问道:“你们那啥怎么算过火?”
男公关:“……”
薛宝添几番犹豫,才再次迈入了铁皮工棚。工棚和他印象中无异,蜗居的斗室摆了八张上下铺和一张简易桌子,床上被褥凌乱,桌上纸牌散乱,只有角落的一张床还算干净整洁,薛宝添几个月前就是在那里被煎鱼似的翻来覆去的。
他迅速错开眼睛,向身后的人撒邪火:“怎么还不进来?需要用轿子抬你?”
昨天刚刚包下的男公关犹豫地迈进板房,脚尖落地的同时用手捂住了鼻子,忍不住抱怨:“薛爷,你这是给我找了个什么主儿啊?”
薛宝添有点心虚,假咳了两声:“工作是一般,但人…长得不错,又不让你和他天长地久,有钱赚,往谁身下躺不是躺?”
“薛爷你这话是不假,我这工种也不应该挑客,但好歹我也千辛万苦地爬上了头牌的位置,怎么也不能和站街的接一样的客吧?”
薛宝添又瞟了一眼工棚的环境,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钱给再你加两成,算是辛苦费了。”
他假模假式地向外头望,抱怨:“怎么还不回来。”
两人走进工地时,薛宝添就抓了一个民工问张弛在哪,得知在上工后,他抽出一张大钞递过去:“去帮我把他找来,就说…他爷爷来了。”
远眺无人,薛宝添心中有些燥,正这时又听身边的男公关八卦:“薛爷,你和这个人什么关系啊,这种…床上的事都帮衬着?”
薛宝添缓缓回头盯着人:“你是从敦煌来的吧,壁画这么多。”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工棚的门就被推开,身高优越的张弛从外而入,微凉的寒气一同涌入,冲散了室内的不算好闻的味道。
男人穿着工装,一身尘土,安全帽压得很低,隐了眉目,只露出锋利的下颌。天生的衣服架子将粗布工服都穿得有型有款,扣紧的腰带和蜷起的袖口添了劲健洒脱的性感,步伐间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与看起来随时可以爆发出惊人力量的健硕小臂,又增加了强悍粗犷的压迫感。
他摘了安全帽,在简易桌子上拿起一只看起来最干净的搪瓷杯子灌了几口水,缓解了几分身上因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燥热才向薛宝添瞥来目光。
“听说我爷爷找我?”许是久未发声,男人的嗓音像工地踩在脚下的砂石一样粗粝,“人呢?”
薛宝添毫不示弱,歪着身子靠在桌子上:“你叫声薛爷不吃亏,爷爷有好东西自然想着你。”
张弛并不将薛宝添的话入心,他在支在门口的塑料脸盆里倒了水,俯身洗了一把脸,间隙可有可无地问道:“什么好处?”
薛宝添把男公关往前一推,挑挑下巴:“怎么样,送你做媳妇。”
张弛怔了一下,这才看向薛宝添身边的年轻男人,轻飘飘地瞄了一眼又来问:“送我做什么?”
“媳妇,不错吧。”薛宝添叼了支烟,拍了拍身边的人,“叫张哥。”
男公关没中过彩票,此时却拥有了相似的惊喜,只不过他见惯了世态炎凉,看透了情人在侧不如钞票在手的道理,仍然十分介意这位张哥的身份。
因而他不算恭敬,只是微有笑意地随着叫了一声“张哥”。
薛宝添见张弛在男公关脸上盯了好一会儿,一颗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成竹在胸地踢了踢他:“我们谈个合作怎么样?”
张弛收回目光,端起水盆,开门扬了洗脸水,回身关门,对薛宝添说:“今天有点累,改天谈行吗?”他去自己床下翻出毛巾和香皂,“我去洗个澡,二位自便吧。”
薛宝添知道他娘们唧唧,不耐烦地怒嗔:“有什么话直说,别绕弯子。”
张弛随手拿了换洗的衣服,出门路过薛宝添时撸了一把他的头发,声音轻得近似叹息:“别闹了二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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