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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曜迅速问健仆:“他如何了?”

武艺高强的健仆不用过去,就能够探查到楚含岫的情况,小声道:“回侯爷,含岫少爷只是睡着了。”

赫连曜一怔,看见楚含岫坐在椅子上,他担心楚含岫练功出了意外,没想到,楚含岫只是睡着了而已。

望着窝在椅子上,身形细长,明明比大多数高挑,看着却只有小小一团的楚含岫,赫连曜对健仆道:“去拿条毯子来。”

“是。”其中一个健仆转身,去密室上边拿毯子。

赫连曜又对另外一个健仆道:“撤下几盏烛台。”

密室在地底下,光照全靠蜡烛,尤其是存放功法的这间,说一句亮如白昼也不为过。

四周放置的烛台很快被撤下数盏,去拿毯子的健仆也回来了,依照赫连曜的吩咐,小心翼翼地将毯子盖在楚含岫身上。

突然,就在两个健仆正准备抬着赫连曜出去的时候,看着睡得沉沉的楚含岫一下子睁开眼睛,抓着身上的毛毯有些懵懵的。

“哥夫?”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赫连曜身体一顿,道:“你方才睡着了,若是还困,可以回上面躺一会。”

楚含岫看看自己手里的毯子和功法:“我睡着了……”

他昨晚虽然折腾了一会儿,但睡得挺早的,怎么会大清早地睡着,而且他刚刚明明……

楚含岫下意识探查身体里的异能,瞬间发现了异常,异能按照一定的韵律,在存储的地方律动着。

随着它们的律动,些许的舒适感从腹部蔓延开来。

楚含岫:“!!!”

这是第一次,在他没有使用异能的时候,有这种奇特的感受!

楚含岫一把将毯子放在椅子上,看向手里的功法,按照功法上边写的路线牵引异能。

明明试过那么多功法,都不相融的异能这一刻十分乖巧,恢复到楚含岫平时使用的模样,想让它往哪儿就往哪儿。

并且运行一遍过后,腹部的舒适感更明显了一点点。

楚含岫拿着功法走到赫连曜面前:“哥夫,我找到适合我根骨的功法了!”

赫连曜接过他手里的功法低头一看,《天璇御清》,这本功法他印象颇深,是他在永州平定齐国敌军,混杂在一堆金银里的。

看似简单易懂,但越往后越玄妙晦涩,最主要的是,学这门功法,既不可飞檐走壁,也不能非叶成器,从头至尾,只告诉修习之人,修习的只是气,从而蕴养五脏六腑。

赫连曜望着书架那边,明显被楚含岫动了不少的功法,将这门功法的弊端说与他听。

但是他不知道,这门功法对其他人或许鸡肋,但对楚含岫,那真是天降大喜了。

不管是邢大夫送的那四本功法,还是密室之内他试过的功法,加起来不少了,能找到对异能有用的《天璇御清》,楚含岫那叫一个快乐。

他坚定地对赫连曜说,就是它了,不换了。

看着他跟拿宝贝一样拿着功法,赫连曜薄唇微微扬起些许不易被察觉的弧度,正要与他说什么,健仆快步走过来,在他耳边小声道:“侯爷,凌捷回来了。”

凌捷,侯府排名第一的暗探,这几天被赫连曜派出去盯着三皇子周滓启,顺着周滓启这条线继续往下查。

赫连曜唇角的那一抹弧度彻底消失,抬着眼睛对因为找到功法,心情愉悦的楚含岫道:“我有些事,需要尽快处理,先回到上面。”

楚含岫愣了一下,道:“哥夫你忙,我找到功法,也该回去了,下午再跟邢大夫一起来,给您按摩。”

赫连曜点头,带着他出了密室。

库房内,青然,以及两个楚含岫从来没在蘅霄院看见过的人已经等候在此,赫连曜一出密室,青然就将一封信递到他手里。

楚含岫非常自觉,跟赫连曜拜别后转身就走。

回到蘅霄院主屋,不管是坠马前还是坠马后,都喜怒不形于色的赫连曜拿着密信:“好一个吏部尚书,好一个定国公……”

一个个名字从赫连曜嘴里念出来,他的神色逐渐染上了怒意,和彻骨的凉,眼里的杀意毕露。

从军十载,赫连曜从未忘记他十四岁偷偷跑到霁州时见到的。

东来国的骑兵如入无人之境,在霁州与东来国临近的村庄寨子里烧伤抢掠,无恶不作。

百姓们跪在地上,一遍遍地问,为什么他们大越也有军营驻扎于此,为何不出兵阻拦。

是啊,为什么?

那时候的赫连曜也不明白,直到入了军营,他才知道,比起日益兵强马壮的东来国兵马,霁州军营那时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发军饷了。

七八个士兵用一把武器很正常,数十人都凑不齐一副完整的甲胄。

而追击阻拦骑兵必备的马,全是老弱病残,好马早在到达霁州时被扣下,不知进了哪个官员的腰包。

那一天,赫连曜跟十几个士兵躺在同一间破烂漏风的帐篷里,在心头立下誓言,他一定要有一队自己的人马。

他要让劫掠成性,已经不把大越放在眼里的东来国知道,他大越男儿尚有血气,敢来,他就敢杀!

十年,赫连曜做到了,东来国齐国来一次,他杀一次,来两次,他杀两次,直到两年前,齐国和东来国终于安分下来,不敢再靠近霁州和永州。

赫连曜知道,他为了养霁州军和永州军,保证朝中军饷按时按量发放,动了不少人自以为是他们肚中物的利益。

那些人,对他早就恨不得生啖其肉,挫骨扬灰。

但是赫连曜明白,只要再给他五年,他就能改变大越被东来国和齐国夹于其间,让齐国和东来国奉大越为主。

可是,今春回京坠马,让他的数年谋算一朝成空,他只能计划着将霁州军和永州军交给合适的人,稳住霁州和永州,守住大越最重要的关隘。

然而从父亲被暗害后浮现出来的人和事,以及今天暗探带回来的密信,告诉他,原来不止朝中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大越的君主,这片国土的掌权者,亦在他坠马一事,以及父亲被暗害一事中出人出力。

望着手里的信,赫连曜突然道,“为君者,不知何道而明,何道而暗,可堪为君”

“侯爷!”

青然,两个暗探同时跪在地上,眼里的念头在赫连曜面前一览无余。

忠君二字,他们从不知道,他们是侯府的暗探,要忠的,只有侯府和侯爷。

他们的念头,赫连曜一览无余。

为养两州兵马,与朝臣打了那么多年交道,如何不知他们视利如命的德行,对昔年与父亲称兄道弟的圣上,更是早有戒备之心。

若他双腿无碍,寿数无虞,这天下,反了便反了!

然而大越本就在东来国和齐国之间夹缝生存,两国近二三十年异动不止,对大越虎视眈眈,一旦大越内乱,两国势必趁机入侵。

并且,由于大越朝堂近年来愈发污浊,各地时有小股起义军流窜,时局大变之下,难保他们不会趁机做大,为祸一方。

届时,大越外有强敌,内有叛乱,他却又因残疾的身体不能善后,才是真正地置万千百姓于水火。

所以,吏部尚书,定国公之流,一定要杀,皇位上坐着的人暂且不可动。

赫连曜对青然道:“去颂和苑告诉老侯爷,他可以醒来了。”

“是。”青然等只奉他为主的人在查到暗害他和老侯爷的人是谁,就像一柄淬了毒的利刃,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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