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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玉书点头,暗着看了看楚含岫:“你在信里说,他是含云的弟弟?”
“是,比含云小一岁,今年十六,”侯夫人一点也没有用隐瞒,“我在信里也说了,是含云庶出的弟弟。”
“但玉书,这人的品行性格,比家世出身重要,咱们这样的人家,娶个搅家精简直是给自家埋下祸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弄出事。”
“姑姐你说得在理,不过子卿那性子你也知道要不是一直拗着,也不会二十了还没成亲得他自己点头才行。”徐玉书同意姑姐说的话,娶夫郎或是娶妻不在门第高低,而在人。
反正他们国公府的荣华富贵已经够用了,让孩子们娶自己喜欢有什么不好。
而那边的楚含岫雷达滴滴滴,感觉到不妙了。
他没想到侯夫人这么快,前几天还在说让自己和赫连泽算算姻缘,今天就冒出来一个小年轻。
赫连泽赫连静他们都这个年纪了,也相看了几户人家,比他还要快地反应过来,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赫连泽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还凑到秦子卿跟前:“子卿表哥也信佛?”
来之前,只是为了应付阿爹,让阿爹开心的秦子卿有些腼腆地抿抿唇,眼睫颤了颤:“不怎么信,我阿爹很信。”
他接了一句:“跟姑母一样信。”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不小心看到了站在赫连家几兄弟里的楚含岫,耳朵一下子红了,连忙半握着拳头,抵在唇边假意咳嗽,遮掩窘意。
赫连泽从前就知道自己这个表哥生性腼腆,拍了拍他的肩膀,“子卿表哥——”
“泽弟也来礼佛。”突然,旁边有一道声音传来。
赫连泽手还抬着,看向说话的人,脸上的神情比刚才热烈几分:“天阔兄!”
他左左右右看了看:“你一个人来的?”
阎天阔俊朗的眉眼对着他:“嗯,我母亲想找了悟大石包一包佛前的香灰,但脱不开身,让我前来。”
“那敢情好啊,正好跟我们一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呢,热闹。”赫连泽对阎天阔招招手,热情得不得了。
这下子,大家伙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两个身上。
赫连泽,一个年轻哥儿。
阎天阔,一个年轻小子。
居然一副交情不浅的样子,谁看着不多想。
哦,楚含岫除外。
没办法,谁叫他亲耳听到,赫连泽要跟人家比谁的肌肉大呢。
但是赫连泽这边清清白白好兄弟,阎天阔那边就不知道了。
楚含岫望着那日蹴鞠场上,带领队伍获得胜利,引得很多年轻哥儿年轻女娘,又是咬帕子又是跺脚的兴安伯嫡长子阎天阔,默默地道。
刚把目光从两人身上收回,楚含岫就看到秦子卿偷看他,却又怕被发现,连忙看向别处的目光,大呼脑瓜麻!
看来他得找机会跟侯夫人刷刷自己孤寡的人设!
赫连泽和阎天阔把侯夫人,还有赫连静他们的注意力吸过去不少,让楚含岫得以在里边划水打酱油。
随着他们离慧音寺越近,诵经声和木鱼声越来越清晰,当他们站在慧音寺门口,俨然站在佛祖跟前,聆听漫天佛音。
信佛的侯夫人,徐玉书,已经挺直腰背,面色慈悲而严肃。
还要干事儿的楚含岫却怕时间不够,等侯夫人和安国公府上的三舅爹拜了一拜,准备带他们先去烧香的时候,他捂着肚子小声对侯夫人道:“夫人,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净一下手。”
上茅厕的文雅说法,净手。
侯夫人道:“去吧,记得快回来,我们等着你一起烧香。”
“是。”
“夏兰,平安,我们走。”楚含岫带着两人,在找一个小沙弥问过后,直奔佛殿后边的茅厕。
慧音寺是京都附近最有名的寺庙,修建得很是雄伟。
前殿供奉着佛祖,后边有香客来礼佛时居住的佛室,挨着的山上还有观景用的亭子山道。
到了离茅厕还有几十米远的地方,楚含岫让夏兰和平安在那儿等他,自己一个人过去。
确定两人都看不到他之后,楚含岫迅速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塞子塞得紧紧的瓷瓶,用挖耳的小勺子,舀出装有水的瓷瓶里的浅黄色白磷。
白磷燃点低,别说摩擦,放在空气里都会自燃。
严格来说,这种东西应该放到装水的广口试剂瓶里,但条件只能到这儿了,楚含岫只能将就用瓷瓶。
反正他现在就要用,没有太大的影响。
一边舀,他一边手脚麻溜地把绑在腿上的柔软一点的纸揉成团,沾上那些浅黄色的东西。
最后,再将写有一句谶语,经过防火处理的,只有巴掌一半大的羊皮包在一块纸团里,矮身溜到有墙遮挡的地方,抄起一根棍子像打棒球一样,把几个纸团打向院墙角落的那棵大树上。
“呼——”
白磷遇风则燃,一下子散发出刺鼻的气味,黄色的火焰,以及白色的烟雾升腾而起。
“怎么回事?!”
“少爷,少爷你那边怎么了!?”夏兰的声音一下子响起,两道脚步声快速往他这边移来。
用自己多年来最快的速度,从墙后边窜回茅厕里的楚含岫提溜着有些凌乱的腰带,站在茅厕门那儿看着他们:“出什么事了?”
然后他一眼便看到落在茂密树冠上,快要燃烧结束的火:“怎么起火了?!”
夏兰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身边:“小的也不知道,刚才只看到突然闻到一股味儿,树上就有东西燃起来了。”
楚含岫对平安道:“看样子火马上就要熄了,平安你去看看,怎么引起的。”
“是。”平安拱手,走到树下边。
只见那几团火已经熄灭了,只有被火焰撩到的枝叶卷曲着,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事。
平安拈着一些并不明显的黑色灰烬,思索着这东西,有点像……
忽然,平安看到一张挂在小树枝上的东西,轻轻一跃,将东西拿到手里。
下一瞬,他面色一变,快步走向楚含岫:“含岫少爷。”
只有成年人手掌一半那么大的羊皮上,有几句通俗易懂的谶语:
“靖侯之命,绝于京之东南也,祭于涛也。”
大越历朝至今,就一个封号为靖的侯爷,也就是如今的靖国侯。
这句话,相当于在靖国侯脑袋上盖一个戳,说,你快死了,你死的地方我都知道了。
楚含岫面色“严肃”,拿着羊皮对平安道:“你在这里看守着,不要让人靠近那棵树,夏兰,咱们去找侯夫人。”
主仆两人迅速来到前边的大殿,等着他来一起烧香的侯夫人看见他回来了,让金串儿把准备好的香递给他:“站我身边来。”
楚含岫走到她跟前,挨着她道:“夫人,出事了。”
“刚刚我去净手,外边的大树突然出现几团火,火熄灭之后,出现了这个东西。”
他并不知道上辈子靖国侯烧死在庆涛楼,是意外还是被人陷害,所以并不打算让侯夫人,老侯爷,赫连曜之外的人知道自己写的这句谶语,边说边把侯夫人拉到一旁。
侯夫人看着他神神秘秘,还有点焦急不安的模样,接过羊皮。
瞬间,她如坠冰窖,目光紧紧盯着楚含岫:“此物是在何处发现的?!含岫,是谁交给你的!”
徐玉书等人看到她面色大变,心中有些惊讶,“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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