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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是不?是该称呼你张夫人。”
萧时善没做声,怔怔地看着窗棂,眼睛蓦地有?些酸涩。
她虽然常在心里想,要是将来遇到过不?去的坎,肯定会去找他帮忙,但此时想来,恐怕她最不?会找的人就是他。和离那会儿,他给她的东西,她也是一样没拿。
到现在她也没明白嫁人意味着什?么,当?初嫁给他,是出于私利,他是什?么样的人,长什?么样子,一概不?知,在那层光环之下,似乎也不?太?重要。后来发现,有?些差距根本无法填补,她也无法胜任三少奶奶的位置,只好退位让贤。
至于跟张亨的那场亲事,更?是理由简单到可笑,不?过是应付侯府的手段而已。常嬷嬷说她拿着婚姻大事当?儿戏,但萧时善觉得自己还是很重视的,只是跟有?些东西比起来,婚姻就变得轻巧了?许多。
她宁愿嫁人都没想找李澈帮忙,萧时善想不?出还有?什?么难事会让她去求到他,她突然发现在对上他时,自己居然还算有?点骨气,或许也是怕自找难堪。
就像那个?古里古怪的梦一样,他百般如意,只有?她多余又晦气,萧时善咬了?咬牙道:“我不?会去找你。”
李澈用力地握了?握她的胳膊,低头封住了?她的唇,柔软的唇瓣被他吮吸轻咬,仿佛是故意让她疼,“我知道。”
萧时善被抓得有?点疼,整个?人动弹不?得,觉得他在欺负人,她该厉声呵斥他,指责他此刻的行为?如何不?检点,而不?是跟他一起同流合污。然而意识再次被欲·望裹挟,他托起她的臀,茶几发出轻响,她昂起雪白的脖子,额头生出细密的汗珠,不?由自主?地要去贴近他,把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衣袍上降温。
李澈的眸色愈发深沉,他的身体紧绷着,呼出的气息灼热异常,“抱住我。”
萧时善抽泣了?一声,伸手搂上他的脖子。
李澈将她一把抱起,亲了?亲她汗湿的额头,大步朝里面走去。
……
夜色已深,总督衙署内,胡应尧在书房里来回走动,思索着最近的事情,他为?官多年,几乎是顺风顺水,官运亨通,对官场上的规矩已是了?然于心,可这次心里总是不?踏实。
“老爷,大少爷来了?。”管家进来通报了?一声。
胡应尧点了?下头,“让他进来吧。”
“爹,找我什?么事?”胡士杰满身酒气地走了?进来。
白日里的事情办得窝囊,费了?这么多工夫居然没伤到对方一丝一毫,这口气堵在胸口,越烧越旺,他怎么想也想不?通,哪里出了?差错,香炉里已经点上了?凝露香,书吏也是亲眼看到人走了?进去,可最后却是一无所获,对方愣是跟没事人一样。
胡士杰百思不?得其解,正在院子里喝酒解闷,又被他爹叫了?过来。
胡应尧见他喝得酒气熏天,怒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顾着饮酒作?乐!”
“不?就是一个?新?来的知府,您至于这么重视?远宁府又不?是没来过知府。”胡士杰打了?酒嗝,别?说那些知县知州,知府也是一捞一把,没什?么不?得了?的,总兵施献平也上疏弹劾过多次,结果还不?是掀不?起一点水花。
“你知道个?屁!卫国公镇守辽东多年,深受皇上宠信,便?是蔡阁老都对其礼敬三分。单凭这个?出身就已是不?同,况且……”胡应尧皱起眉,对李澈这个?人也不?敢有?所轻视,年轻归年轻,言谈行事却自有?章法,要是掩耳盗铃地把人当?成纨绔子弟,他这个?两广总督也就做到头了?。
胡士杰不?是一无所知的草包,知道他爹说得有?理,否则他当?初也不?会亲自去驿站迎接对方。
皇上在位多年,虽然内政上是一团乱,但在边境问题上,从来没出过大差错,多年来对卫国公信任有?加,这份隆宠,非寻常勋贵人家可比。
“这是蔡阁老传来的信件,你也看看吧。”胡应尧拿出了?信件。
胡士杰接过来快速看完,登时酒醒了?大半,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爹,您还是太?心软了?,他要真是来找茬的,那我们?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管他是什?么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远宁府那边乱得很,死?个?知府也不?是稀奇事。”
胡应尧摸着胡子,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今日一番动作?已然是打草惊蛇,料想对方也是早有?防备,既然拉拢不?过来,就得考虑善后的问题,“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远宁府那边该打点的都打点好,别?留下什?么尾巴。”
胡士杰回道:“放心吧爹,早就吩咐下去了?,那边什?么东西都不?会留下。”
一切都乱糟糟的, 身体乱糟糟的,脑子里也乱糟糟的,在极度疲乏之下, 萧时善倒头睡去?,兴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又做了场梦。
梦里她亲眼看到李澈在亲吻别的女人,她怔在原地,像被人攥住了心脏, 随之而起的愤怒连自己都感到惊心, 她跑过去?,发疯一般扯开他,使劲儿去擦他的嘴唇,可他却将?她弃如敝履般推到地上。粗粝的地面把她的手磨得生疼,她抬起头看去?, 只得到一个远去?的背影,最后连一片衣角都寻不到了。
恍惚间她被拉回了侯府的祠堂,黑暗, 阴冷,只有数不清的牌位和扭曲的黑影, 她蜷缩着瘦弱的身体, 睁着一双大眼睛睃巡着,警惕着被不知名的东西吞没。仿佛一切都是?她的一场梦,她自始至终都没走出那座祠堂, 她突然跑到门?边拼命地拍打叫喊起来, 没有人回应她,她声嘶力竭, 惊恐万分,阴冷的寒气侵袭而来,似乎是?在昭示,她将会永永远远地被人遗忘在里面。
萧时善哭叫着醒来,浑身发抖,泪水沾满了脸庞,李澈抓住她僵硬的手,把她揽入怀里,不断抚摸着她的脊背,好让她能放松下来。
屋内黑漆漆的,让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这是?她头一次在拍着门?大声嘶喊后得到了拥抱,炙热,紧实,牢不可破,却让她的泪水毫无?阻碍地滑落下来。
“做噩梦了?”李澈摸到她湿漉漉的脸庞,顿了顿,带着她坐起身。
事实上李澈一直没睡,身体的欢愉是?短暂的,只会?让人更清晰地感觉到某种空虚,越是?靠近,越是?不知满足,然而向她去?索求,又似乎过于残忍。
残留的情绪还未消散,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萧时善靠在他的身上,口中嚷嚷着,“手疼,手疼!”
李澈把她的两只手拉到身前,来来回回地摸索了两遍,确定没有任何伤口,他松了口气,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你很好,没有任何事情,只是?在做梦。”
萧时善直摇头,心酸得厉害,怎么可能很好,“手都破了,你一点都不管我。”
他问道:“我为什么不管你?”
“你娶了续弦,还管我做什么,巴不得我离得远远的。这就是?你推的,你嫌我碍事!”
她吸了吸鼻子,被他勾起了伤心事,说得言之凿凿,仿佛确有其事。男人喜新厌旧,厌恶一个女人压根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怕喘口气都会?惹人生厌。
李澈沉默片刻说道:“我若是?娶了续弦,就绝不会?再来寻你。”何止是?萧时善瞧不上那点小儿女的小情小爱,李澈也未必高看一眼,然而越是?轻视,越是?被不由?自主地牵绊。
任何女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不会?感到宽慰,萧时善也不例外,李澈紧紧摁住她,“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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